但她也知道,要論口才,她說不過傅歷延,乾脆破碗破摔的說道:“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要讓我熱情,不好意思,不可能。”
傅歷延看安逸熙眼中跳躍出來的怒火,銳眸暗沉着,“我知道你被冤枉覺得委屈,但是,你也說他只是個孩子,他理解不了你昨天的用心。”
“我沒有怪他啊,我也沒有生氣,我對一個孩子生氣什麼呢?你們別都這麼莫名其妙好不好,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安逸熙覺得很可笑,就嗤笑了一聲。
傅歷延目光灼灼的看着安逸熙,“那你告訴我,等回去後,你還會讓楠楠住你那裡嗎?”
既然傅歷延要挑明瞭說,安逸熙也不想遮遮掩掩,索性說清楚,“我自己的孩子都照顧不來,我本來昨天就要回去看景兒的,卻因爲一些和你的利益問題來這裡,我已經覺得對不起我的孩子了,哪有一個母親在別人的孩子那裡花的心血比放在自己的孩子的身上還多得!”
“你也知道要多花心血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啊!”傅歷延嗤笑道。
這句話像是無數道鋒芒落在她的脊椎上,讓她發麻,發涼。
安逸熙感覺到傅歷延強烈的諷刺,他在諷刺她,作爲母親,卻一心撲在利益上,作爲母親,卻爲了生意去做別人的家政,作爲母親,又是爲了生意甘願去不齒的做別人的情/婦!
這些,都是她心裡的刺,她對自己的不齒。
如今,從他的嘴裡出來,就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她的心臟,讓這些骯髒的血從金玉其外的身體裡面流出來。
她就算再裝,也不過是敗絮其中而已。
而是
她有什麼辦法呢!
安美是爸爸唯一留下來的東西,安美也是爸爸的夢想,而爸爸,是她唯一可親可敬愛戴的親人。
是唯一一直保護着她,愛護着她,給她溫暖的男人。
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安美消失。
安美的發揚光大是她唯一的信仰,生存的全部動力。
因爲之前安美工廠的事情,要給他做一年的家政,又因爲安美下櫃的事情,要做他一年的情/婦。
如果她有選擇,她也想做一個幸福的小女人,一個被爸爸媽媽保護在溫室裡的花朵,不用揹負那麼多的責任和義務,讓自己在道德和良知的底線上不斷的徘徊。
或許,傅歷延之前還給她有過片刻的溫暖,短暫的心安,但是,現在因爲他這句強烈的諷刺已經煙消雲散了。
他幫助她那麼多,不過是一場有錢人站在高位無聊時製造的一場風花雪月的遊戲,他要看着她是如何不知廉恥,如何以利字當頭的拋棄女人的矜持和尊嚴。
現在,他看到了,所以可以這樣諷刺了。
她因爲被他知根知底,所以連狡辯的權利都沒有。
安逸熙定定的看着傅歷延,眼圈微紅,眼中聚集了氤氳之色,緊抿着嘴巴,她極力的控制住眼淚,不要流出來,靜靜的,等着眼中的氤氳散去。變得更加的清澈,也越發的冷情。
傅歷延彷彿看到了幾個月前的安逸熙,她清冷,高傲,決絕,冷酷,無情,就讓人覺得血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