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做任何防禦措施的情況下從3000m高空墜落,其結果大概也和從砸到地面上沒什麼區別了。
體內充斥的能量被死死的束縛在覈心區域,重力加速下砸到海面掀起好大的一朵浪花,若不是原本的血肉之軀在剛纔的短暫對立中已經崩潰,現在的身體已經的徹頭徹尾的能量體的話,恐怕單單是這麼一“砸”就能要了裡藍的命。
饒是如此,在所有能力都無法使用的情況下,裡藍體內的能量結構依舊在這劇烈的衝撞下有了瓦解的跡象,而倘若真的瓦解掉,甚至都不用“世界”動手驅逐,他的靈魂也會自動脫離這個世界……
失算……
無奈的望向上方一連串氣泡背後的愈發黯淡的“天空”,爲了穩定能量結構,裡藍根本騰不出手來做出哪怕是最基本的劃拉動作,更別說是遊動上浮。
也許“世界”就是在推測到這麼一點後,才和裡藍達成的那個“協議”?
身體慢慢的沉入大海。
上一次的話是被附近真實救了,這次自己可是完全獨自一個的行動。
沒想到,最後的死法居然是被淹死……
意識牢牢的禁錮在體內,別說水下呼吸法術,現在的裡藍甚至連最基本的水元素都無法感應得到,還有周圍隨着深度增加而愈發沉重的水下壓力,這種情況下想要存活下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知道爲什麼。在這最後的一刻,裡藍卻是突然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
真是
源自最本源的力量,靈魂的低語遠遠傳開:“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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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們有聽到什麼嗎?”
毫無徵兆的。重巡少女遲疑的聲音在通訊頻道內響起:“好像是提督大人的聲音……”
同行的如月疑惑的看向前者:“可是,提督大人不是已經前往聯邦了嗎?”
說着,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以提督大人的速度,現在距離鎮守府最少也有200km了吧”這種距離下,別說是說話的聲音,就是信號塔的通訊範圍都沒辦法傳達有了這麼一位提督,鎮守府和艦娘對於他來說似乎除了成爲累贅便別無它用了……
不過一年多來。鎮守府上的艦娘對彼此也多了一份瞭解,按照以往的經驗看來歐根應該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如果是z16或者島風這麼說的話,如月恐怕會第一個表示懷疑,但既然歐根這麼說……
如月視線轉到這次例行巡航的第三位夥伴:“睦月醬,你聽到什麼了嗎?”
“誒?”被突然叫到的驅逐艦少女有些驚慌的說道:“什什麼?”
“……睦月醬你聽到什麼了嗎?”
少女慌張的情緒化爲驚訝:“如月醬也聽到了嗎?我還以爲只是我的錯覺……”
得到這個回答的如月不由愣住。
睦月也聽到了?
那爲什麼只有自己
……寂寞啊……
轉過身去。如月呆呆的看着同樣望向自己的兩位艦娘:“我……好像也聽到了des”
“沒錯的,這是提督大人的聲音”心底沒由來的產生一種焦躁的情緒,重巡少女甚至連巡邏時必須時刻關注的雷達都沒去注意了,走到自己的甲板上方焦急的四處張望。
究竟在哪……
究竟在哪……
究竟在哪……
這個時候,睦月不確定的聲音傳來:“好像……是在下面?”
下面?
不只是歐根,就連如月也是一個激靈。
對於艦娘來說,大海之下的區域無異於人類概念中的死亡地域,縱使明白那終究會是自己最終的歸宿,但許多時候依舊會下意識的對那片漆黑的冰冷的空間產生極深的抗拒。乃至是畏懼。
咬咬牙,少女將手中的艦裝解除,重新化爲數據亂流消失在空中。
“等等。歐根醬,你這是要”
站到甲板的最前端,歐根對着睦月露出蒼白的笑容:“反正只要本體的戰艦沒有意外,我們就不會真的沉沒不是嗎?”
“……”
張了張嘴,最後,如月選擇了沉默。
哪怕不會真的死亡。但那種所有力量都被剝離,只能一點點的看着自己的身體沉入大海之下的感覺決定不會比死亡好到哪裡去。
正因爲有過這麼一次體驗。所以如月纔對大海之下有着更深的畏懼。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噗通”
怔怔的看着水面下迅速遠去的身影,如月茫然的望向另一位夥伴的方向,卻恰好看到了睦月同樣丟下艦裝的一幕她甚至把用來打撈資源的那些繩索綁到了自己身上。
“睦月醬,難道你也……”
對着如月露出歉意的笑容,少女的聲音從通訊器的另一端傳來:“抱歉呢,畢竟他是我的提督大人呢……之後我們就拜託你了,如月醬”
隨後,義無反顧的躍入大海。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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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你沒死?
恍惚的意識中,一道曼妙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纏到自己身上
雪白的長髮,還有那雙帶着狂熱色彩的紫色瞳孔同樣是在大海,同樣是向下沉落,同樣的兩個人物……妄想艦隊的旗艦,非常規深海
當初,她不是已經被島風和金剛靠着擬態艦裝穿透了相位轉移裝甲,撞成兩截沉到鎮守府附近的海底了麼,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愈發模糊的意識中,裡藍只能任由她一點點的勒緊自己的身軀。
也許只是水下壓力產生的幻覺……都說人在臨死前會迴光返照,但自己在臨死前想起的居然是她……難道自己潛在意識裡最在意的還是這麼一艘非常規深海?
思維不受控制的散開,這種時候,裡藍也不再過多的理會這個不知道是是真是假的深海艦娘了,就算是幻覺也好,至少自己死的時候周圍還有個……鬼陪伴,總不至於那麼寂寞
“沒有想到吧……”
輕柔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倏忽間又轉化爲瘋狂的語調:“從13000m的深海之下,我又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