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永無止盡

倘若僅僅是外表相同的話,那麼也無需顧忌什麼——本質上來說,這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相互獨立個體,哪怕是將這一個毀掉,對於另一個也沒有任何影響。

所以,只要任由這個冰棺法術完成,這一切都會結束……毫無痛苦的

(果然,這不是我想要的)

瞳孔深處的猩紅色彩被深藍取代,即將握緊的右手猛然停滯。

上方。

四周的空間完全被堅硬的寒冰封閉,面對着這完全無法理解一幕的少女,突然望向下方那個造成了這一切的元兇。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或者說你本就應該這麼做了)慢慢的,右手一點點張開,密封的冰棺逐漸分裂崩解。

(畢竟,我從來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穿越者……只是一個叫做‘裡藍’的器靈罷了)

靈魂深處,之前那道憤怒的聲音似乎是幻覺一般,在這一刻徹底銷聲匿跡。

將手中的大鳳輕輕往上方推出,明明沒有開口,但裡藍的聲音卻清晰的在赤城的耳畔響起。

“離開吧,大海之下不屬於你們”

遲疑着,赤城接過昏迷的大鳳後,似乎想要對裡藍說什麼,但因爲是在海下所以根本無法發聲。

輕輕搖頭,裡藍也沒有想要弄明白她是想要表達什麼的意思,而是將左手往上推出。

倏忽涌動的暗流,徑直將這兩位少女往上方托起。

隨後,裡藍環視這周圍重新恢復平靜的大海——

再一次,就像是童話故事般的,被“惡魔”拖入深淵的“公主”被“王子”救走了,而這一次。自己卻變成了“惡魔”……

——那麼,失去了“王子”的“惡魔”,又該何去何從?

(這……不是我願意承受的……)

最後。視線固定在下方的那片“深淵”,懸浮的身體再次往着下方沉落。一點點的,緩慢而堅定……

意識停滯前的最後一刻,視角固定在那道漂浮的蒼白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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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個純粹人類靈魂來說,想要歷經無數世界,無盡時間而不朽滅,可能性幾乎無限接近於0”

“那你想怎麼做?”

“很簡單,改造成非人類就行”

“……那麼做的話你還是你?”

“只不過是外在改變了一下而已——就像是人類換了一件一副衣服一樣”

“……我明白了,作爲你的輔靈。無論你決定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明智的選擇,至少省了我換一個輔靈的功夫”

“……”

善水者,終將溺於水

於是,“裡藍”活下來了,“裡藍”死去了。

延展至今,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自我也早已經模糊不清,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種狀態將一直持續下去,永無止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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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睜開,失去焦距的瞳孔倒映着上方那佈滿蛛網的殘破天花板。

半晌

“忘記一切。重新開始……”

扶着牀沿起身的似乎,裡藍下意識的透過這間殘破的屋子裡唯一的窗戶向外望去——

碧海,藍天。萬里無雲。

喃喃自語的:“……我討厭大海”

“嘎吱”破舊的門板傳來嘎吱的**聲,向着這個方向望去,裡藍看到了一個……小女孩?

“哦!”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奇的事情,這個看起來還不到10歲的小女孩,突然發出的哦聲嚇了裡藍一跳。

只不過,很快裡藍的注意力就被她手中的“玩具”吸引了。

“……零式?”

隨着裡藍的視線向着自己的懷中望去,小女孩露出興奮的笑容:“嗯!零式!”

說着,好像是害怕裡藍搶走一樣,白髮的少女緊緊的抱住手中的“玩具”。對裡藍語氣模糊的說道:“零式,北方的!烈風。北方的!”

嘴角一抽,裡藍算是明白了:“還沒死透啊……”

這時候。在深海中昏迷只前,最後看到的那道身影也從記憶中復甦。

“是你救把我救起來的?”

“救?”

聽到裡藍的詢問後,這位小女孩似乎無法理解“救”的含義,歪着腦袋思考了一好會,正當裡藍奇怪她是不是走神了的時候。

“零式,玩具,北方的!”毫無徵兆的,小女孩對着裡藍舉起他手中再熟悉不過的零式艦載機——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變得這麼小,但它卻是一架貨真價實的艦載機。

“烈風,玩具,北方的!”

怔怔的看着這個不知道究竟是在說什麼的小女孩,裡藍覺得兩者的對話似乎完全不再一個次元上……還好,接下來這一句裡藍多多少少還是理解了一點

“你,玩具,打撈,北方的!”

“呃……”短暫的失語後,裡藍哭笑不得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從海底被你打撈起的,然後就要作爲你的……你的……”看着小女孩手中的零式戰鬥機,裡藍突然感覺有些荒謬——什麼時候,自己竟然也淪落到和一件玩具等同的價值了?

“玩具?”

“嗯嗯”似乎對裡藍的“開竅”相當滿意,小女孩踮起腳尖,輕輕拍着俯下身的裡藍頭頂,就像是撫摸寵物犬一樣:“玩具,新的,北方的”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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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這個看起來纔不到10歲的小女孩的自稱,無論是從她的外貌還是含糊不清的話語,裡藍都不認爲這個把自己從大海中“打撈”起來的小女孩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女孩,而且,這裡也不是裡藍之前所想要抵到的大陸,而是依舊處於艦娘與深海棲艦對抗的海域上方。

按照北方的描述,她是花費了半個日落的時間才把他搬回這裡的(期間沒在昏迷的時候被折騰死那還真是僥倖……當明白小北方那所謂的“打撈”和“搬運”是怎樣一回事的裡藍如此想到),大致等同12個小時。

而12個小時,就算再怎麼遠離離島鎮守府,也不可能直接跨越到遠方的大陸,甚至於,現在的他可能依舊仍處於離島鎮守府的守備海域。

“真是……糟糕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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