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忌回到住處,關上房門,進入葫蘆仙境,翻閱《控火旨要》。
典籍的前面講了一些修煉神識意念的秘要,衛無忌發現講述的內容,不及自己修煉的大無相煉心訣精妙,便全部略過,直接從控火的部分開始研讀。
煉藥師的修煉的功法,與武道修者的功法,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極端。
修者的功法,要求最大的威力,壓倒一切的殺伐,攻擊之下,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毀。煉藥師的功法,則講究細微的控制,不在乎力量的大小,非常細膩的技巧,洞悉毫髮之間的變化。
控火的第一步,是觀察火苗的變化。
衛無忌在自己面前,點上一盞油燈,注視着火苗的變化。
按照功法修煉要求,要先用肉眼觀察,然後閉上眼睛回想火苗的變化。爭取在自己的意識裡面,有火苗燃燒的影像。如果想不起來,那就再看一眼,閉上眼睛繼續回想。
如此反覆地訓練,慢慢過渡到用神識意念觀察,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到火苗的變化。
衛無忌神識意念強大,跳過前面的步驟,直接用神識意念感受火苗的變化。
“炙熱……”
衛無忌閉目端坐,意念感覺到火苗的溫度。
微風如噓息一般,輕輕地吹過,火苗搖曳。在這一瞬間,意念感覺到了火苗溫度的細微變化,微妙之處,無法用語言述說,只能親身的體驗,才能感覺到瞬間的差異。
葫蘆仙境的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
衛無忌一直端坐在油燈前,餓了就吃幾口乾娘,困了就倒下睡去,其餘的時間,一直在體會火苗的變化。
“火海,無邊的大火……”
他的神識意念深入火苗的中心,衛無忌彷彿走進無邊的火焰之中,十方上下所有的虛空,全是火焰。
“炸……”
火苗的變化,被衛無忌先一步感覺到了,心中生起一個念頭。
啪!油燈炸了一個燈花,火苗陡然暴漲,大了數倍,瞬間又恢復原狀。
“這火苗的變化,已經瞭然於胸,再也逃不過我的神識意念。”
衛無忌睜開眼睛,望着面前的油燈,露出笑意,“觀察煉藥的爐火,也是如此,神識意念越強大,越能觀察到細微變化,現在開始嘗試控制火苗的大小……”
他引導一縷體內的真氣,隨着神識意念向油燈火苗而去。
“壓縮!”
衛無忌生起一個念頭,火苗陡然變化,縮小到綠豆大小。
“漲大!”
呼!火苗瞬間拉長,半尺高的火焰向上衝起。
“原來如此,我終於能夠掌控火焰了!漲大!縮小!漲大……”
衛無忌欣喜之餘,控制火苗一會兒縮小,一會兒漲大。
控火之法,主要依靠神識意念的掌控,加上修煉的真氣配合,這是一種神識意念外用的掌控之術。
衛無忌修煉的大無相煉心訣,只有內無相的功法,專門修煉神識意念的強大。但卻沒有外無相的功法,空有強大的神識意念,無法對外使用。
現在修煉控火之術,得到一點外用的技巧,立刻就修煉成功。
他又試着觀察火堆,雖然還是能夠觀察,但卻做不到油燈火苗那樣細微。而且火堆燃起的火苗,是油燈火苗的幾十倍,控制難度也提升了幾十倍。
“火苗越大,控制越難,觀察很難做到細緻入微……”衛無忌站了起來,搖頭嘆息,自言自語。
突然間,他猛然呆滯,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快步衝出了茅屋。
呼呼呼!衛無忌身形快若疾風,幾步便來到茅屋前的水池邊,站在木橋上,看着水池中的太古雷蓮。
雷蓮上方三尺左右,聚集了一小片雷雲,方圓不過兩尺,不停地閃爍着。
一道閃亮的電弧如流質一般,從雲中垂直而下,滴落在雷蓮之上,化作細小的金色電弧四處遊走,然後慢慢減弱,被雷蓮全部吸收。
“如果說火焰可以感悟體會,雷霆也應該一樣可以體會。之前我沒有方法,但現在我有了控火之術,萬法歸一,觸類旁通,感悟雷霆和感悟火焰,應該沒有多少差別。”
衛無忌想到這兒,坐了下來,一縷神識意念向雷蓮上方的烏雲,慢慢地靠了過去。
葫蘆仙境,日出日落,白晝黑夜陰陽的交替,四季也在輪迴。
衛無忌在木橋上,忘記了時間,一天又一天地枯坐,進入一種玄妙的定境。
雪花,一片一片紛紛揚揚地落下。
天地靜到極處,枯寂之境中,衛無忌坐在木橋上,彷彿人偶一般,變成了一個雪人。
雷蓮上空的雲雷,依然電弧閃爍,耀出絲絲金光。
一道電弧從雲雷中,垂直而下,落在雷蓮上面,濺碎成數點金色。每一點金色都化作一絲細微的電弧遊走,慢慢地被雷蓮吸收融合。
驀地,一絲金色的電弧,彷彿獲得自由一般,脫離了雷蓮,向虛空遊走,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中,穿行而去。
嗤!電弧擊中衛無忌的身體,一縷白煙升起,空氣中有一絲焦糊的味道。
衛無忌身軀一震,猛然睜開眼睛,看着被電弧擊中的地方,再看看半空中的雲雷,呵呵地笑了起來。
“哈哈!我終於能感受到了雷霆之力,現在我與雷霆之間,終於有了一絲聯繫了!!”
衛無忌笑聲越來越大,打破枯寂的天地。
多少日子的靜坐體悟啊,付出的努力,現在終於有了結果!他現在與雷霆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靈犀之意。
“與雷霆越是親近,修煉太古雷霆煉骨造化經,也就越是得力!區區一點點感應,遠遠不夠,我要更多地感應雷霆之力。”
衛無忌心中喜悅之後,查詢葫蘆仙境的時間。
“居然度過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衛無忌退出葫蘆仙境,回到了外界。
此時外界剛好度過了一個夜晚,天色已經大亮。
按照安排,衛無忌今天要去面見柳晴。
“這女子先入爲主,對我有了成見,希望不要鬧出什麼不愉快纔是。”衛無忌對柳晴有些無可奈何。
他暗暗叮囑自己小心在意,出了房間,向柳晴的庭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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