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忌內心駭然,他發覺自己神識意念,進到了自己的意識之海。
“我正在桃花秘境的草地,歷經各種幻境,怎麼會突然進到意識海?”衛無忌向四周張望,這片界域自己太熟悉了,就是自己的意識之海。
“難道是桃花秘境的力量,將我的神識意念壓制,直接送入了意識海?”
衛無忌內心不安,急忙退出意識之海。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根本離開不了,彷彿有神秘的力量封鎖,將自己牢牢地困在了意識海,再也出不去了。
“出不去?我竟然不能從自己的意識之海出去!桃花秘境的力量,把我的神識意念困在了自己的意識海?”衛無忌一連試了幾次,都沒有能離開自己的意識海。
他沉思一會,放棄嘗試離開,盤膝坐了下來。
片刻,衛無忌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我明白了,這不是我的意識之海,只是一道幻境而已,因爲在這片界域中,少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衛無忌站起身來,邁步向前走去。十幾步之後,四周輕輕地吹來一陣微風,衛無忌伸手,任由微風從指間漏過,“起風了……”
四周景緻變化,意識之海的幻象消失,無邊的迷霧翻滾,籠罩過來。
“相由心生,桃花秘境激發我對意識之海的記憶,衍化的虛假幻象,差點騙住了我。但意識海沒有黑石,就算感覺上再怎麼真,也是幻象。桃花秘境的力量,還不足以在幻境中,衍化出黑石。”衛無忌內心堪堪分明,向前邁步而去。
迷霧濃郁,黏稠如水,突然散開消失,虛空氣流紊亂。
衛無忌發現自己站在宇宙之中,繁星閃爍明滅,星雲流轉移動,匯成一片星之海洋。
“這片星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衛無忌向四周望去,茫茫的星海,無邊無際,驀地,一片星雲飄來,剎那間到了近前,一片隕石流星向他打來。在隕石之中,一枚黑石向他直奔而來。
“黑石,竟然是黑石!桃花秘境的幻境,分爲二種因素組成,一種是虛假幻象,另一種是真實的記憶。兩者相互影響,真真假假,真假莫辨,纔是最迷惑人的幻境。”
衛無忌心中清楚,自己現在看到的不時幻象,而是隱藏在自己意識海深處,最真實的記憶片段,一種根深蒂固的執念碎片。這段塵封已久的場景,連他自己都逐漸模糊的記憶,竟然在桃花秘境的作用下,被顯現出來。
茫茫宇宙星海,前後左右,十方上下,前不見去處,後不見來去,衛無忌瀕臨迷失。他現在還能保持一念的清醒,一念之間,清醒與迷惑,順逆二路,沉淪與昇華,無不在這一念之間。
衛無忌如果失去了這一念,必將沉淪下去。
但要保持這一念的清明,卻是痛苦難當,各種負面的情緒,彷彿利刃一般,瘋狂地切割下來。清醒就是一種徹骨的痛,放棄堅持,忘記真實,沉淪下去,卻能獲得舒適的暢快。
衛無忌感覺自己的神識意念,馬上就要崩潰了。
“如果……不過,還有另一種方法。”衛無忌停步坐下,盤膝閉目,運轉大無相煉心訣。
萬法唯心,萬界唯識,斷了心識,不見外景,自然也就沒有迷惑。
這是大無相煉心訣的修行辦法,外物的迷惑,必然依靠自己的認識,才能生起迷惑。假若自己並不認識外物,沒有任何的感覺,視而不見,甚至連看也沒有看見,外物怎麼會對人造成迷惑?
存在於記憶深處的執念碎片,已經過去的景象,也是一種外物。
這些執念碎片被秘境的力量,從意識之海喚醒,重新展現在他的眼前。現在他必須斬斷與執念的聯繫,從虛幻中退出來。
大無相煉心訣,分爲三種,內無相、外無相、內外無相。
衛無忌手裡面拿到的只是殘篇,內無相的修煉方法。何爲無相?無有外相,連心中的執念,也是外相。因爲執念藏於自己的意識之海,所以屬於內無相的修煉範疇。
呼!四周景緻突然崩塌,化作落葉般大小的碎片,向四方飛散消失。
衛無忌在宇宙星海中,不由自主地狂奔,與黑石一起向前飛奔,速度快到了極致,超越了光速。四周的景緻陡然模糊,無數道光芒,從眼前閃過。下一刻,衛無忌渾身一震,回到了桃花秘境的草地上。
衛無忌向四周察看,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草地的邊緣,大王桃樹就在前方。
“好險,最能迷惑人的,不是虛假的幻象。而是自己記憶深處,最真實的執念。”衛無忌搖了搖頭,不再去糾結這些問題,邁步向前,走出了草地。
大王桃樹就在面前,明月當空,清風拂來,枝柯隨風輕沙沙地作響,輕地搖曳桃花落下。無數的花瓣雨,在月光的清輝下,隨風凌亂,飄逝於夢幻般的夜空。
衛無忌喘息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喚醒背上的史文。
史文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見面前的大王桃樹,笑得合不攏嘴,“老衛,我就知道你行的!”
“快點解開鎖鏈,我都快累死了。”衛無忌說道。
史文急忙取出鑰匙,開了鎖,從衛無忌背上,站到了地面,“桃花,我來了!在這桃花盛開的地方,有我最美的希望,從此超凡入聖,絕頂稱雄!”
他一邊歡呼,一邊疾步向大王桃樹奔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月光清輝之下,桃樹搖曳,桃花朵朵爭奇鬥豔。月下觀花,月下觀美人,都有一種驚覺的美,宛若詩一般的空靈之意。比之白晝,更多了一種朦朧的魅力。
但就是這種朦朧的感覺,讓史文抓耳撓腮,心急火燎。
“我的天啊,這麼多桃花,數萬朵吧?只有區區十朵墨蕊桃花,怎麼找啊?白天陽光下還行,這月光下,眼睛看瞎了,也找不到啊!老衛,你說是不是被別人搶先摘去了?”史文心急如焚,問道。
“應該不會吧?資料上不是說了十朵墨蕊桃花的大致方位朝向?你先找找方向,再慢慢搜索。”衛無忌答道。
“太高興了,我差點忘記了。”
史文取出資料,辨認方向,搜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