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行既不瞭解他,也沒資格評論他。
但帝師的身份比較特殊,有資格說上幾句。
紀天行只是靜靜地聽着,對此不做評價,默默地點了點頭。
帝師也知道,他跟紀天行之間的關係不算親近,很忌諱交淺言深。
關於帝王府主的事,他亦不能說太多,以免起到反作用。
於是,他連忙轉移話題,又說起另外一件事。
“另外還有一件事,關於帝庭的三皇子,天行你想聽嗎?”
帝師微笑的望着紀天行,語氣有些玩味。
紀天行心裡咯噔了一下,擡頭看了看他的表情和眼神,便對上他那深邃浩瀚,似能洞悉人心的雙眸。
他頓時明白了,帝師早就知道他跟三皇子的恩怨,也猜到了他的意圖。
既然他與三皇子的恩怨瞞不過帝師,他索性就坦然的點頭道:“當然想聽,還請帝師告知。”
帝師微微頷首,語氣平靜的道:“當初帝庭遣人押解三皇子,前往北疆戰場,途中出現了意外,三皇子神秘失蹤了。
經過老夫的推算,以及帝庭密探的偵查,最終打探到一個消息。
三皇子還活着,極可能被魔族強者救走,如今人在北漠!”
“什麼?”紀天行頓時皺起眉頭,露出震驚和疑惑的眼神,“魔族強者怎麼可能營救他?他竟然逃進北漠,與魔族爲伍?”
帝師輕輕搖頭,語氣漠然的道:“魔族強者爲何救他,這一點老夫也不清楚,還在調查中。
但老夫很瞭解他的秉性,只要能活下去,爲了復仇和變強,即便他與魔族狼狽爲奸,也是很正常的。
或許不久之後,我們便能在魔族的陣營中看到他的身影。
到那時候,他便不再是帝庭的皇子,而是魔族餘孽了。”
說到這裡,帝師輕嘆一聲,語氣頗爲複雜。
紀天行撇了撇嘴角,冷笑道:“龍在天身爲皇子時,便無惡不作,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如今他與魔族混在一起,勢必會變成更加殘暴的魔頭,變本加厲的殺戮。
別讓我遇見他,否則我定然殺了他,梟首示衆!”
帝師對此不予點評,紀天行、龍雲霄和龍在天三人的恩怨糾葛,他心裡清楚,但從不插手。
頓了頓,他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天行,今日老夫與你說的這些話,你都要牢記於心。
今後你定要小心行事,提防魔族的報復和陰謀。
另外,你去東海辦完事之後,便儘快返回中州,帝君要召見你,當面與你說一些事。”
紀天行來了興趣,挑起眉頭問道:“敢問帝師,帝君因何事召見我?”
帝師輕笑着搖頭道:“這是帝君的意思,老夫又豈能知道?不過依老夫猜測,事情定然重大嚴密,否則帝君何需與你當面說?”
“我明白了。”紀天行點了點頭,表示事情辦完後就返回中州。
帝師不再多說什麼,道了聲告辭,便要轉身離去。
紀天行忽然想起一件事,便伸手攔下他,問道:“帝師,我還有一個疑問,請帝師爲我解惑。”
“什麼事?”帝師挑了挑眉頭,側頭望着他。
他面色平靜的道:“之前慕容正襲殺我時,還有一位黑袍男子,躲在暗中偷襲我。
此人稱慕容正爲師兄,敢問帝師,可知道此人的身份?”
帝師想了一下,語氣凝重的道:“老夫並不認識那人,但那人若是慕容正的師弟,便是遁天宗的人。”
“遁天宗?”紀天行疑惑的嘀咕道:“這個宗門如此強大,竟然能教授出兩個煉魂強者?爲何我從未聽過這個宗門的名號?”
帝師面無表情的說:“天地之廣,大陸之闊,是你無法想象的。
在這世上,煉魂境強者不在少數,各種隱世家族和宗門勢力,也有許許多多。
那遁天宗便是一個流傳數千年的隱門,有上古時代留下的武道傳承,底蘊非常深厚。
天行,老夫知道你想幹什麼,但老夫勸你最好打消念頭。
神秘未知的遁天宗,不是你能招惹的,你要儘量避開他們。”
紀天行將他的話記在心裡,並未多說什麼,只是點頭表示明白。
帝師見他如此反應,知道勸說無用,便一擺手中的金色拂塵,轉身飛走了。
“咻!”
帝師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快如疾電的劃破夜空,轉眼間就消失在天際。
天地間恢復寂靜,夜幕依舊漆黑如墨。
紀天行獨自站在天空中,面色漠然的呢喃道:“蕭族是隱居於南荒大澤的隱世家族,施鍾劍所在的神隱宗,也是個隱世宗門。
沒想到,就連慕容正也是出自遁天宗的弟子,那遁天宗究竟有多強大?
這世間究竟有多少未知的神秘勢力?”
他忽然發現,隨着他的實力不斷變強,眼界逐漸開闊,纔對這個世界有更清楚的認知。
他相信,這世間還藏着更多的秘密,等着他去發現。
……
兩天之後,夕陽西下之時。
紀天行獨自飛過高天,抵達了東海之濱的黑石城。
一年多之前,他來到這裡時,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當時晴空萬里,陽光溫暖和煦。
海邊是無邊無際的金黃沙灘,鋪滿了如金子般的細沙,不斷被海浪衝出層層褶皺。
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帶着有些鹹溼的海風,徐徐吹拂着。
那時的海邊,一片寧靜祥和,令人身心放鬆愉悅。
坐落在海邊的黑石城,是一座用深海礁石鑄成的繁華城池。
城池古老而壯闊,城中熱鬧又安寧,百姓們安居樂業,充斥着祥和的氣氛。
紀天行心裡盤算着,等進了黑石城之後,便去找蕭翰。
他要在東林神將府上暫住幾天,好好休養調息,也能讓雲瑤和金山王儘快治療傷勢。
然而,當他飛到黑石城的上空,卻發現眼前的景象一片糟糕。
城池依舊是那座黑色古城,但城中卻十分寂靜,很少見到有人走動,只有一隊隊侍衛們巡邏。
城中的百姓們似乎都躲起來了,待在家裡不敢出門,整座城中都瀰漫着肅殺與悲痛的氣息。
就連不遠處的海邊上,沙灘和海水都泛着黑色,漂浮着許多魚蝦蟹的屍體,散發着難聞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