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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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寂靜無聲的大街上。

兩名少年,背對背而立,一名少年單手杵劍撐在地上,神情複雜,讓人說不出個具體來。

另一名少年,表情平淡,緩緩轉過身來,凝視着那名少年,緩緩開口說道:“今晚,你沒有參加戰鬥,便是爲了瞭解這個心願吧!”

“嗯。”

那名少年轉過身來,說道:“心願已了,我也該走了。不過,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還會再回來找你。”

這兩名少年,便是在整個天林城內,數一數二的天才少年,葉天辰和陳德超兩人。

陳德超從不過問家族事情,即便是今晚陳家面臨滅頂之災,他也不曾出手過。反而孤身一人,靜靜呆在街道拐角處,等待着葉天辰經過,爲的便是向葉天辰發起挑戰。

結果,依舊如同以前一般,陳德超輸了。

唯一不同之處,便是這次,陳德超輸得一塌糊塗,甚至連葉天辰如何出招,都不曾看清過,便已被葉天辰單手抹過脖頸。若不是葉天辰手下留情,此刻他已是地上一具冰冷屍體。

“呵呵!”

葉天辰苦笑不已,無奈搖了搖頭,陳德超不知哪來的韌性,面臨一次次失敗,不僅從不感到沮喪,反而大有越挫越勇之勢。對此,葉天辰除了無奈,便是苦笑了,嘆息一聲,說道:“若是你繼續這般盲目的修煉,你這輩子也不可能追得上我,只會不斷拉大我們之間的距離。”

“盲目修煉?”

陳德超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便陷入不斷的思索當中,最後甚至直接盤腿坐在地上,苦思冥想起來,將葉天辰直接撩在一邊置之不理。

“哎...”

葉天辰再度嘆息一聲,知道他是嗜武成癡的人,對世間其他事,都是滿不在乎。從陳德超身上,似乎隱約能看到,前世他爲了追尋天道,而忘乎所以的身影。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或許將他培養成一名合格對手,今後似乎會變得更加有趣。

“你可曾想過什麼是武道嗎?”

冥思苦想中的陳德超緩緩睜開眼睛,疑惑的看着葉天辰。這個問題,是每個人從接觸武道開始,便由啓蒙老師解說過,想不明白葉天辰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葉天辰見陳德超一副茫然表情,無奈搖搖頭,他知道這個世界對武道的認知,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可以說還處於原始階段,嘆息一聲,說道:“武道,在我看來其實武和道可以分開來理解。武爲武力,以身體爲本,經過不斷的修煉提升身體素質,不斷挑戰極限,再通過特殊的功法,將身體內積蓄的能量爆發出來。”

說道着,葉天辰見陳德超還是一副茫然表情,無奈搖搖頭,接着說道:“道,在我看來,是一個更高級的存在。以人的精氣神爲本,通過感悟提升道的境界。不斷提升人精氣神的容量和純度,當達到一定境界後,能夠通過自身精氣神感悟和融合天地、自然循環之道。”

陳德超猛的睜大雙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從小到大被灌輸的理念,便是葉天辰剛剛對武的理解,而道的概念,完全是一個全新的東西,更是一個從來沒有人想到過的東西。

“感悟?融合?天地自然循環之道?”

陳德超喃喃的自言自語着,越想越覺得驚駭莫名,心中思緒如潮水般,瞬間沖毀他以往對武道的認知。天地,自然循環之力是何等的恐怖,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比擬,若真如葉天辰所說那般,通過感悟便能融合到這恐怖的力量當中,這是絕對是瘋子纔有想法。

葉天辰知道陳德超一時半會,根本不可能接受得了,苦笑一聲,接着說道:“天地、自然之力確實奇妙,可這不過是道之萬千中的一小部分。浩瀚星空,萬里蒼穹,道,無處不在。人們平凡的生活,武者追求力量極限的修煉,甚至就連我們平時的吃喝拉撒,無一不是道,重在感悟。”

“通過武的強化身體,道的提升精氣神,二者相輔相成,纔是真正的武道。”

“相輔相成?真正的武道?”

陳德超站起身來,喃喃自語地來回走動着,不知不覺已經離開街道,往城外方向走去。

“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能不能從其中領悟出什麼,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葉天辰在心中默默想着,再度搖搖頭,轉身往家族方向走去。他知道,這個世界對武道的認知,經過千萬年的發展,已經根深蒂固。陳德超想要接受,並從中領悟道的真諦,無疑還有一段十分長且辛苦的路需要走。只是道之一途,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每個人對道的理解都有所不同,最終成就自然也會南轅北轍,關鍵還是看個人悟性。

若不是感慨陳德超對武道的追求,葉天辰斷然不會對他說出這番話來。

......

啓明星滅破曉時,天林城上空漂浮這一層無形的壓抑。

日頭升起,天林城依舊安靜得有些詭異,以往早已出門的百姓,此時正在家中瑟瑟顫抖着。昨晚淒厲的慘叫聲,使得他們不敢輕易邁出家門。

整個天林城,如同已經步入秋季的樹林,散發着一種秋風瑟瑟,枯葉飄飛的味道。

而在天林城東面的葉家,此刻確實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少年們熱情似火的訓練着,一旁的葉博雲時不時的點着頭,臉上滿意神色溢於言表。

“辰兒,我們葉家能有如今氣象,你功不可沒啊!”

“父親言重了,孩兒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葉天辰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低聲問道:“父親,您能跟我說說關於爺爺的事情嗎?”

“這...”葉博雲緊皺着眉頭,怔怔的看着葉天辰,問道:“辰兒,爲何突然問起這件事來了?”

見葉博雲似乎並不願提起,葉天辰心中更覺疑惑,便將當初在潛龍城賽安邦和武常青兩人的對話簡單說了一遍,問道:“父親,從我出生開始,家族裡對爺爺與母親的事閉口不談,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博雲不禁一愣,隨即苦笑着搖搖頭,知道瞞不下去了,嘆息一聲說道:“哎...辰兒,你跟我來。”說罷,轉身往家族後方走去,來到一處破舊的老房子前,怔怔出神,半響沒有言語。

葉天辰疑惑的看着眼前這間老房子,從小到大,這裡從不準任何人進入。首次來到這裡,葉天辰隱隱感覺到,這裡曾經必定發生過什麼。

“進去看看吧!”

葉博雲回過神來後,來到門前,推開破舊的房門,只見裡面如今已經掛滿蛛網,地面上更是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到此番情景,葉博雲更是唏噓不已。

葉天辰來到門外,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幅畫像,左邊的畫像上是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威嚴的臉龐帶着一絲笑意,凝視着前方的眼眸,給人一種不屈不撓的堅毅之感,雖然只是一張陳舊的畫像,卻給人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

右邊的畫像裡,是一名年輕的女子,烏黑秀髮靜心梳成一個髮髻盤在腦後,幾縷青絲散亂在身旁,傾城般的美貌,白色衣衫,另這名女子給人一種絕塵風味,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只是其嘴角那抹掩藏不住的笑意,以及柔情似水的眼眸,又凸顯着她溫婉恬靜,落落大方的氣質。

“這是?”葉天辰見自己父親一直盯着畫像,深深的陷入回憶當中,一雙虎目漸漸變得紅潤起來,不由疑惑問道。

“咳咳...”葉博雲藉着乾咳聲,悄悄抹去眼角淚水,擡步走了進去,來到畫像前,對着左邊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這兩幅畫像,一副是你爺爺,一副便是你的母親了。”

葉天辰微微一愣,隨即連忙對着兩幅畫像,恭敬的行了一禮,雖然從出生到現在,他從未親眼見到過畫像中人,但當看到這兩幅畫像時,心中卻莫名涌起一種難以割捨的情緒。

“父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葉天辰的詢問,葉博雲嘴中滿是苦澀,嘆道:“哎...!當年若不是爲父過於執着,你爺爺也不會在壯年時死去,你母親....你母親也不會因此而長眠地下,當年都是爲父的錯啊!”

葉天辰眉頭一陣亂抖,原本聽賽安邦和武常青兩人的對話後,葉天辰一直以爲他爺爺是死於仇殺,卻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摻雜着這許多緣由,不禁疑惑問道:“父親爲何要這麼說?”

“哎...陳年往事,不提也罷!”葉博雲最終還是決定將那個秘密留藏心底,轉身往外面走去,說道:“辰兒,你爺爺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至於慕容老爺子,還有其他老爺子,爲父會跟他們交代。不能在因爲這件事,牽連更多的人進來了。”

葉天辰看着葉博雲微微有些佝僂的身影,帶着深深的無奈離開這裡,眼中滿是不解之色。雖然葉博雲並未明說,但葉天辰還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之所以被葉博雲塵封心底,歸根結底還是實力不夠的原因。復仇不共戴天,否則自己父親絕對不會甘願罷手,或許這也是造就自己父親不願與人爭鬥的根本原因吧!

葉天辰如今早已將自己認定爲葉家之人,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葉博雲就此沉淪,若不能解開他這個心結,對着葉博雲實力的提升,這將會是一個難以跨越的坎。

“等實力上來再說吧!”葉天辰暗道一聲,再次恭敬的對畫像中行了一禮後,也轉身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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