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生來就知道悲傷痛苦爲何物。
人只有經歷人生老病死,失去,擁有,再失去才能學會這些。
強者便立於這之上,弱者便理於這之下。
三歲,這一年是陸今有自我意識的開始,在這一年他的孃親帶着一身傷回來,讓他知道了什麼是悲傷。
五歲,這一年是陸今有完全自我意識的日子,在這一年,他娘帶她逃亡,途中他被一劍刺穿手臂,讓他懂得什麼是痛苦。
他的娘看起來是個很精明的人,在他的眼裡,他的娘卻只是一個弱女子,一個陷入情淵的弱女子。十幾年來,它的生長不同常人,成魔,異常緩慢。因爲這個,他每過三年都會跟娘搬一個地方,躲避那些發現他身的可能,還有追殺他的人。
其實,娘可以把他殺了,重新做回魔界三郡主主的位置,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哪怕負傷流血無數次,他卻從未見過她鬆開過他。
他的父親當他不存在。
他的外祖父當他是該死的人。
只有他的娘還把他當手中寶,命中命來珍護。
這些,是陸今告訴許阡聽的,陸今說的時候面無表情,彷彿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這樣的他看起來像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但許阡知道,他是個多情的人。
遠處走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則白衣面色溫和的笑着,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他身後提着幾個大小不等包裹的人的表情——一副丟了半條命的樣子。
祝榮華穿着泛黃的白衣頭髮白玉書官,幾縷青絲急忙落下,一雙桃花眼微眯着。祝榮華髮誓再也不跟女人上街,特別是七夕節的時候,手上這些比三把青銅劍還要重的包裹掛在手上,又要走這麼長時間的路,天,這分明是分分秒秒累死人的節奏?
朱榮華一擡頭便立馬看向許阡,那眼神看得許阡全身發麻?祝榮華嘻嘻一笑,眼睛頓時光芒萬丈,替補的人來了,呵呵……二話不說,祝榮華趁許陌還沒反應過來,洗衣間大大小小的包穀一個不少,整整齊齊的掛在許阡的手上。
許阡愣了,陸今整個理智飛上天。
這、這的速度也太——
“阡哥哥!”許陌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擔憂的問:“阡哥哥,你覺得重不重,陌兒幫你分擔一些吧!”祝榮華石化,內心淚流不止,師妹喲,師兄拿着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說啊!
不重纔怪,但爲了身爲哥哥的面子許阡心裡暗道自己忍着忍着,忍不住了,還是得忍着。
“無妨,不重。”許阡笑了笑,把包裹放在相對穩當的地方掛着,才繼續道,“哥哥不能陪你跟祝師弟回去了,我要送一下這孩子,你們先回去,回報師尊今日任務我已經完成先。”
“那,阡哥哥?”
“我明日自當回派中。”許阡牽起陸今就擺出飛劍,他必須早點的帶陸今離開,心想若讓自家妹妹和師弟發現了陸今的不同之處,又會引起一樁**煩。
陸今不能死,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好,陌兒知道了。”許默嘆了嘆口氣,有些落空的說,“我先與祝師兄御劍回去,阡哥哥一路小心點。”
“好,我知道了,再見。”說完,許阡抱着陸今登上飛劍,消失在茫茫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