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長安城中依然處處燈火,蘇白漫步在長安街道上,旁邊是領路的方平,說起來他還真沒有逛過入夜後的長安城。
夜晚的長安,繁華不減,甚至比之白天更加熱鬧,因爲有些夜晚經營的場所彰顯了更多的活力,要問什麼是夜晚經營的場所?那便是青樓、賭坊,以及酒樓,當然,酒樓白天也經營,但夜晚往往更加熱鬧。
蘇白雖然已經猜到方平帶他去的那“胭脂樓”是什麼地方,但真到了那裡,看到那情景之後,依然心跳臉紅不已,這“胭脂樓”正是一所青樓。
蘇白既然已經猜到對方帶他來的會是這種地方,那爲什麼要來?很簡單,因爲他是個男人,還是個現代穿越的男人,他買有來過這種地方!難免有些好奇,有些心癢。
“胭脂樓”並不是一眼看去就覺得是燈紅酒綠的場所,那只是一幢三層高的小樓,至少從外面看是如此,也沒有紅紗幔帳,沒有倚樓搔首的姑娘,就連匾額上寫的“胭脂樓”三個大字,都明顯是大師手筆,讓人眼前一亮。
蘇白之所以臉紅心跳,只因他剛剛看到門口裡有一對人兒走過,那是一男一女,那女子幾乎整個人都吊在了男人身上,身上只有一條几乎透明的薄紗,那男人的手,已經從領口伸了進去,那女子卻半點都不在意,嬌笑不已。
要知道這可是在大門口!裡面燈火通明,外面看的清清楚楚!蘇白暗想,難道就不能,就不能收斂一點嘛!這不是教壞小朋友嗎!
方平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一拍他肩膀,說道:“蘇兄,來都來了,還傻站着幹什麼?進去呀!”
說着攬着他肩膀就往裡走,蘇白半推半就,心裡不情不願,難道今晚要發生些什麼?
一進門,蘇白想象中的幾位姑娘圍上來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擡眼一看,這一樓大堂空空蕩蕩,放着幾隻水缸,裡面是荷花、水蓮等花草,兩邊有登樓的樓梯,正對大門的後面,似乎另有通道,那裡也許另有乾坤。
擡頭看,能看到二樓三樓的欄杆,憑欄的人不少,男女都有,有的肆意大笑,有的也摟在一起親親我我,後面則是一個個房間,燈光映照,裡面的人影影綽綽,發出讓人迷醉的聲音。
暖風襲來,蘇白滿鼻子的脂粉氣息,很香,卻說不上好聞,莫說穿越後,就算在穿越前,他也是連夜店都沒去過的好孩子!若不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努力讓血液流動的速度慢一些,他還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方平也掃了一眼周圍,接着輕車熟路的朝對面暗門行去,嘴上說道:“這樓上都是俗人玩的地方,好玩的去處在後面!”
說着兩人到了那暗門,方平敲了敲門,很快門開了,裡面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看到方平之後,笑臉相迎道:“原來是方公子來了,您快裡面請!”
方平鼻子裡嗯了一聲,領着蘇白就往裡面走,穿過一條過道,眼前豁然開朗,果然是另有乾坤,這後面竟然是一所大宅院,腳下是三條青石鋪成的小路,通往不同的方向,在小路兩邊,則是各種花草樹木,往遠處一看,隱約能看到深處有一座座涼亭,再遠處纔是一所所單獨的小樓。
這次終於有人接待,是個妙齡少女,聲音柔糯好聽,幽幽道:“方公子,您可是好久都沒有來了呢。”說着似嗔似喜的白了方平一眼,又望向蘇白,眼神一亮,掩嘴嬌笑道:“不過您這一來,卻是領了這麼俊俏的一位公子,媽媽想必也就原諒您了。”
蘇白雖然努力讓自己表現的不是個初哥,但仍然被對方一眼看的心跳快了半拍,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秉承着多看少說話的原則。
方平則隨意的拉着對方的手,一邊輕撫着,一邊說道:“我前兩天忙得很,哪裡有時間出來?對了,這位是蘇白蘇公子,第一次來你們這,可要招呼好了!”
少女不經意的掙脫了方平的手,兩步到了蘇白身邊,整個人就靠了上去,嘴上說道:“原來是蘇公子,奴家雀雲,公子,你都不看雀雲一眼,難道奴家不好看麼?”
蘇白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軟與溫暖,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他本來在看對方,但不經意的朝下一瞥,就看到了一抹白膩,就將臉轉向了一邊。
此刻聽到對方這話,蘇白連忙道:“雀雲姑娘極美,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咯咯,想不到蘇公子也是個會哄人的,本來奴家還以爲蘇公子真是個正經人呢!”雀雲嬌笑着,靠的蘇白更近了。
蘇白臉一黑,自己哪裡不正經了!這種隨口哄女子的話他還不至於說不出來,跟正不正經有什麼關係!
方平倒是給他解了圍,說道:“行了,我們還要好好逛逛,你就別纏着蘇兄了,對了,柳媽在什麼地方?”
雀雲果然聽話的離開蘇白,幽怨的望了蘇白一眼,說道:“可惜,今天正好奴家輪值,不能好好跟蘇公子聊聊風花雪月了。”又朝方平道:“媽媽在東春亭,方公子你自去尋吧。”
方平哈哈一笑,朝最左邊的小路行去,蘇白朝雀雲點了點頭,跟上對方。
走了兩步,方平說道:“蘇兄,你不會真的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
蘇白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道:“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方平聳了聳肩,“對於第一次來的人,你表現的算是好的了,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一下蘇兄,逢場作戲也就罷了,千萬別動了真情!”
蘇白有些不以爲意,點頭道:“我這人鐵石心腸,哪裡會有真情動!”
方平不置可否的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走了片刻,青石小路又出現了岔路,依然是三條,方平看也不看的選了左邊的一條,蘇白笑道:“方兄對這裡很是瞭解啊!難道就沒有相好的?”
方平隨意道:“怎麼沒有?這裡的姑娘都是我的相好的!”
蘇白笑臉一僵,很顯然,在這種問題上,他還是不要和對方討論了,他不可能佔到便宜!
很快,兩人到了一處四角亭子,亭子不大,裡面擺着一張石桌,一位紅衣女子正對月飲酒,由於是背對着他們,所以只能看到一個美好的背影,一截雪白的脖頸,盤起的,插有鳳釵的青絲。
方平沒有上前,眼中滿是欣賞之色,那女子似乎也沒聽到有人到來,右手支着桌子,握着一個白玉酒杯,慢慢的啄着。
半晌,方平忽然拍起手掌,讚歎道:“好一幅美人對月飲酒圖,讓人怎麼忍心打破這美景?怎麼忍心!”
女子聽到方平的聲音,一個優越的轉身,身體卻沒有從凳子上起來,所以蘇白看到的仍然是一張側顏,硃紅的脣,挺直的鼻,柳葉一般的秀眉,還有一隻水汪汪的眸子。
“嘴上說不忍心,卻還不是打破了?方公子,你可是越來越言不由衷了呢!”女子只是淡淡瞟了蘇白和方平一眼,並沒有多做停留,就轉了回去,聲音竟是有些清冷,透着一股漠然。
方平這才走上前去,一點也不在意對方剛剛所說的話,說道:“本來是真不忍心打擾的,但若是不打擾,又如何能跟柳媽近距離聊天喝酒?我可不想只遠觀。”
女子白了方平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蘇白,笑道:“這位是?”
這次方平沒有介紹,示意蘇白自己來。
蘇白笑道:“在下蘇白。”
“原來是蘇公子,小女子紅柳,蘇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胭脂樓’吧?”女子取了兩隻酒杯,放在蘇白和方平面前,倒滿酒。
蘇白點頭道:“不錯,是第一次來,沒想到紅柳小姐年紀輕輕,便能經營如此一家……一家娛樂場所,看來紅柳小姐也不是一般人。”
蘇白喝了一杯酒,由於一時想不起該如何稱呼這裡,他又不想叫青樓,所以到沒有嚐出這酒是什麼味道。
紅柳面容有些異樣,深深望了蘇白一眼,自語嘆道:“年紀輕輕……娛樂場所……呵呵。”
她搖頭失笑,不知道在笑些什麼。
蘇白也摸不着頭腦,自己難道說錯了,紅柳雖然被稱爲柳媽,其實應該很年輕,絕不到三十歲,這從對方那只是淡淡粉黛的俏臉上就能看出來,除非對方駐顏有術,練有奇功,不過蘇白覺得可能性不大。
至於說這裡是娛樂場所,也沒有什麼問題吧?或者這個時代沒有這樣的稱呼,所以對方纔覺得奇怪?
不過紅柳很快收起情緒,朝方平問道:“方公子這次來所爲何事?純粹是來找姑娘的,還是想打聽一些消息?”
方平從坐下一直都沒有說話,似乎是個看客,現在聽到紅柳詢問,這才笑道:“都有都有!本來是想着打聽些消息,這不是陪蘇兄來嘛!他又是第一次來,柳媽,我可告訴你,蘇兄弟不光是第一次來‘胭脂樓’,更是第一次來這種……這種娛樂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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