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好人,因爲他一心想做好人,他也一直按照好人的標準要求自己。但是有的人只想活得自在輕鬆,所以,他並不會給自己過高的要求。很多時候,他很俗,也很“膚淺”甚至壞。然,沒有人生來就想做壞人,更何況這個人本來就不想做壞人。
餘莫凡只是不想做那種顧忌太多,負擔過重的好人,結果他發現他恰恰成了這樣的人。
死間計劃的關鍵就在於取得申基炫的絕對信任。而如何取得申基炫的絕對信任,首選就得將申基炫的兒子項少羽和羅仁江成功帶離出S市。爲了能讓申基炫深信不疑,餘莫凡必須做出要和申基炫做交易的架勢。因爲只有生意才能讓契約產生,而契約和利益互換往往纔是最大的信任。
如今項少羽和羅仁江已經被餘莫凡放出了S市,申基炫也按照約定將安詩雅、秦蓉蓉還有楊左雨放了出來。一切都在餘莫凡的計劃之內,那他也早就想好了面對他的結果是什麼。
杜克施也清楚那是什麼結果。可既然餘莫凡已經決定了,杜克施知道無法阻止這個瘋子。
陳宇的汽修店留下了這些人太多的回憶,在這裡見證了他們多年的友誼,也見證了最後他們的決裂。
這天中午,餘莫凡特意將大家湊到一起,甚至他還將文肖薇請了過來。
五個人聚在陳宇的汽修店內,有餘莫凡親自下廚爲大家做了一頓飯。楊左雨本身精神狀態就不穩定,加上又被申基炫等人驚嚇,這會即使坐在那裡也是兩眼無神,動作更是顯得滑稽可笑。
安詩雅和秦蓉蓉不時照顧楊左雨,旁邊的文肖薇也會時常搭把手。三個女人兩個男人顯得有些冷場,因爲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今天這個聚會是爲了紀念大家的友誼,其實也可能是一次告別。
“先敬肌肉龍和亞楠!”餘莫凡端起酒杯,先乾爲敬。
其餘幾人也自當飲酒,都聽餘莫凡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也敬監獄裡的莫少林、陳宇還有鄒超!”又是一飲而盡,對餘莫凡來說,這些人依然是兄弟,別無分別。
當年十個人在一起的畫面永遠不能重現,如今五個人坐在一起也是話語寥寥,好像一直都是陌生人一般。
十年改變了很多,十年間大家也成長了很多得到了很多,可終究,他們失去的更多。
“今天把大家聚到一起,首先想對大家說一聲對不起。因爲牽扯到我的某些事情,你們都受到了傷害。蓉蓉、詩雅和左左剛剛被解救,肖薇也已經被停職調查。我知道我對不住大家,我也知道大家一直對我也很多疑問。但是我想告訴大家,我餘莫凡即使真的變成一個惡人,在我心中,你們也永遠是我的朋友。我這一生最美好的記憶便是和你們待在一起的時候。謝謝你們。”
自飲自酌,自說自話。餘莫凡知道這些人和自己已經有了隔閡,所以他們不會和自己有太多的互動。但這不重要,今天餘莫凡只是想見見這些老朋友,說些心裡話給這些老朋友聽聽罷了。
在吃完說完之後,他便心滿意足,甚至,他還先行離去。直到餘莫凡離開,安詩雅和秦蓉蓉纔打開話匣。
“他今天有點奇怪!”
“是有點奇怪。只是,這些年他也都一直很奇怪,我們都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打算做些什麼。對吧,文隊。”
“行了,別喊我文隊了。一來見外,二來我已經被停職了”文肖薇只能這麼回答,她心中有同樣的疑問,可很多事情她已經無法插手。她現在不過多參與案件,便是對緊急案件處理小組其他人最大的幫助。所以,她想找點其他的事,比如,先找回當年的姐妹情。
她留了下來,陪着秦蓉蓉和安詩雅收拾一番。她們三人話語漸多,也漸漸打開心結。她們彷彿找回了點當初的默契。畢竟到現在,只剩下她們幾個還待在一起,她們三個女人還能說些話,談論點當初的美好。而這一切,其實也是餘莫凡給她們製造的機會。
按照申基炫和餘莫凡的約定,當餘莫凡滿足申基炫的要求後,便會達到餘莫凡的願望。而餘莫凡的慾望便是成爲S市最強的大佬,除此之外,還要見到那個真正的BOSS,成爲這張網中最重要的那幾個人之一。
如今,申基炫就要履行承諾,帶着餘莫凡去見背後最大的BOSS。
最大BOSS的身份只有申基炫、蔡克軍和劉長印三人知曉,所以要想帶着餘莫凡去見那個人,其餘之人自當不能在場。申基炫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這一次只有他一個人開車過來。
他帶着餘莫凡來到碼頭,隨即指着旁邊一隻快艇道:“上去吧。”
“又是海上會面?呵,老大倒是挺謹慎!”餘莫凡摸了摸自己的手錶,便先行一步上了船。
申基炫看了看左右,也跟着上船後,便趕忙開着快艇朝着遠方而去。
兩邊有水花飛過,也有海風不是吹散餘莫凡的頭髮。
開了好久好久,直至四周都已經看不見人影和船隻的蹤跡。
“這是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申基炫繼續開動快艇,並未多加搭理。
終於,又是過了十來分鐘,他將快艇停了下來。猛地轉身後,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槍。
餘莫凡眉頭緊了緊,道:“申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申基炫冷笑道:“什麼意思?呵,餘莫凡。你當我真的傻嗎?那天吃飯總共只有我們五個人。我安排了針對緊急案件處理小組那些人的方案。結果不巧,那幾個人各個都有了應對之策。世界上卻有湊巧的事情,但是過於湊巧,也未免太奇怪了!”
“所以你是懷疑有內鬼?呵,那你爲何單單之懷疑我。”
“因爲其他人都跟了我很久,他們不可能出賣我。只有你餘莫凡,是後來加入。”
“後來加入就有錯了?申總,你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那柳如燕和儲諾呢!”申基炫憤怒吼道,“你當我真的不會自己去查嗎?我讓阿飛跟着你,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貨色,順便查查你身邊的底細。結果他已經查到,你根本沒有殺了柳如燕和儲諾,而是把這對母女給保護起來。除此之外,你還私下裡和警方的人不清不楚。餘莫凡,我還真的小看了你。原來你是警方臥底啊!”
“臥底?哈,申總。你不是小看了我,你是高看了我。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是臥底嗎?”餘莫凡指了指自己,搖搖頭,“再者,於友飛說我沒殺了柳如燕和儲諾,那這對母女現在在哪?你親眼見到這對母女還活着嗎?”
“你是想說阿飛在撒謊?哼,你覺得我會信你還是信阿飛?阿飛很早就跟着我。他替我做了很多事。殺人,洗錢,他手上有太多的麻煩。如果我倒臺了,對他一點好處沒有。所以,你如果想狡辯,得找個更好的藉口。餘莫凡,你確實很聰明。爲了博得我的信任,你必須要跟我做交易。因爲只有做交易才能讓我相信你的慾望。可你別忘了,我也不傻。既然你想博取我的信任,那我就將計就計。我就讓你幫我將羅仁江和項少羽帶離出S市,且讓你相信,我會帶着你去見我的老闆。因爲見老闆只能是我們兩人,所以旁人根本不可能在場。你以爲你可以趁機控制我和我的老闆,殊不知,今天你根本沒命見我到的老闆。”
“所以你是想在這裡殺了我?”
“你猜對了。我根本從頭到尾沒想過要帶你去見老闆。餘莫凡,怪就怪你太聰明瞭。但是,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下輩子記得別太聰明,太聰明的人反而死的更早。”
砰的一聲,申基炫一槍直接打在餘莫凡的心口位置。那一聲槍響之後,餘莫凡痛苦直接後仰,嘩啦一聲落入了海水之中。
申基炫走上前去,跟着在海里補了兩槍,隨即冷冷一笑,將槍扔進海里後,轉身就開着快艇返回岸邊。
解決掉餘莫凡,對申基炫等人來說也是一個解脫。雖然表面上少了一個幫手,可也消除了一個潛在威脅。更何況在餘莫凡的幫助下,羅仁江和項少羽已經離開了S市,同時幕後大老闆依舊隱藏很深,一切還都有機會,申基炫覺得他們還有贏得希望。
只是讓申基炫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到了岸邊,回到家中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前往辦公室時,他的門外已經站了一隊警察。
領頭之人的半邊臉貼着紗布,這個人自當就是杜克施!在手術檯上躲過一劫,他也索性推遲了手術。如今這張臉就貼着紗布,準備等案件完結後一起打算。
在他的身邊,虞雅婕已經拿出證件,厲聲道:“申基炫,我們是S市公安局緊急案件處理小組。我們懷疑你涉嫌殺人洗錢參與諸多非法活動,現在正式帶你回去協助調查。”
申基炫還算沉穩:“笑話,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沒有確鑿證據你們就想帶我回去調查?”
“呵!”杜克施不屑笑道,“申總,看來你還是清楚目前的形式。確實,如果沒有確鑿證據,我們不會輕易動你。而如今我們既然來抓你,你還不明白意味着什麼嗎?看你洗過澡連衣服都換了,這就簡單了,那就直接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