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中蒼山,林楓望着皓月星辰,看着田心王令身上亮起的那抹白色的光暈,扭頭向中年男子說道,“前輩,現在可有去處?”
“還沒有,本想去尋訪一下老友,可惜被劍掌門派出來打探你的下落。你現在打算去哪裡?回霸王竹苑,還是會玉龍山找秋老大待一會。”
此話一出,林楓登時大吃一驚,驚愕道,“前輩認識先師?”
“也不算認識,但也不算不認識,當年我還是個無名小卒的時候,曾有幸到玉龍山上游蕩一圈,只不過最後是被程掌門請下山的,就是在遊蕩的時候我見到了秋老大,當時我們是六個人,可惜最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真是諷刺。”說到這裡,他不禁長嘆一聲,自我介紹道,“我姓古名劍秋,因爲天生雙眼失明,人們也成爲我爲盲俠。”
“盲俠?”
“恩。”盲俠點點頭道,“有什麼問題嗎?難道你們兩個在擔心我騙你們。”
“可是….”田心驚訝道,“傳說盲俠現在最少也有八十多歲了,和比龍無常還要年長几歲,可是你完全,完全不像是八十多歲。”
“這個很正常,只有你們修煉出元神,也可以將容貌保留在年輕的時候。”林楓解釋道,“不過你們兩個現在被正魔兩道的人追殺,恐怕也只有一個地方敢收留你們兩個。”
“不可能,西北邊陲是絕對不會收留他們的兩個的。”盲俠果斷的否決道,“他們去西北邊陲無疑是去送死,現在不光是正魔兩道在搜捕他們兩個,就連孤劍老人也派出門下最強的七子和兩個神秘人出來搜捕他們。”
“我不是說西北邊陲,而是俠靈谷,只有俠靈谷敢收留他們。”說着,林楓看了一眼盲俠,問道,“不知前輩可否賞光,到谷中一敘。”
“俠靈谷,當年秋老大隱居的地方,哪裡難道有秋老大的後人,還是有什麼高手佔據哪裡,稱霸一方。”盲俠疑惑的問道,“俠靈谷內究竟住着什麼人,該不是陳破日那混蛋小子吧?”
林楓點頭回答道,“是。”
“那麼就去俠靈谷吧,至少哪裡的主人不會將你們攆出去,而且還有可能收留你們。”說罷,盲俠率先移動身形向俠靈谷的方向奔去。田心王令緊隨其後,而林楓則不疾不徐的跟在最後,同時觀察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很快,四人便先後趕到俠靈谷的谷口。盲俠並沒有直接闖入俠靈谷,而是在距離谷口不足三十步的地方突然停下腳步。田心王令起初很不解,但知道林楓道出俠靈谷谷口擺下的小三才陣,兩人才恍然大悟,爲什麼盲俠會突然停下。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並不是真實的。
進入俠靈谷,林楓嗅着沁人心脾的牡丹花香,看着在夢之歷歷在目的牡丹花田,湖泊以及哪所矗立在風雨中的小木屋,一種不出的感情漸漸涌上心頭,是回家的感覺。
“前輩,這裡就是俠靈谷?”王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裡和外面的世界相比簡直就是世外桃源。無論是湛藍的天空,清澈的湖水,還是瀰漫在半空中的清香以及三面成蔭的樹林,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間仙境。這是他和田心此刻唯一的想法。
正當兩人歡欣雀躍時,一個形如枯槁,扛着掃把的中年人一步一搖的從小屋子中走出來,看了一眼矗立在湖泊便的四人,也不開口詢問,自顧自的掃起地來。
“前輩,那個人是什麼人?這裡的主人嗎?”王令不解的向林楓詢問道。
“應該是僕人吧,想不到二十年過去了,這裡還是老樣子,應該是熊孩子的功勞。”說到這裡,林楓轉身大步向木屋走去。
當走過中年人身旁時,只見中年人將掃把一橫,阿巴阿巴的嚷嚷個不停,時不時的還有一隻手比劃幾下,意思好像在說這裡是私人重地,不允許林楓進去。
林楓見狀,開口說道,“你是誰?這裡是我的家,我是林楓,破日的師父。”
“阿巴阿巴阿巴。”中年人收起掃把,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林楓,然後從懷中掏出一軸畫卷打開,和畫卷上面的畫像來回比較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待中年人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後,林楓便開始詢問他的身份,一個陌生人出現在自己的家裡,任誰都要詢問清楚。
中年人用掃把的在地上寫了幾個字,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上。
“你叫啞僕,是覆海收留你在這裡當僕人的。”
啞僕點點頭,然後用掃把指了指東面的小山,繼續在地上寫道,夫人的墓就在東山邊上,覆海等你回來把這個告訴你,另外過兩天會有人來這裡,是一男一女。
“什麼人?”林楓疑惑的問道,“是覆海的朋友嗎?”
啞僕搖搖頭,然後繼續寫道,我不知道,覆海沒有告訴我,只是我讓我保護他們兩個,不要讓正魔兩道的人抓住他們。
“應該是田心和王令了,他們在那邊。”說着,林楓伸手指了指矗立在湖邊的田心王令說道,“你要等的人在湖邊,那位前輩是我的客人,去燒壺茶水招待他們。”說罷,林楓轉身走進小屋。
走進小屋之後,林楓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扔到一邊,換上一套乾淨的粗布麻衣,然後到內屋看了一圈,喃喃自語道,“這裡和二十年前一樣,只不過現在物是人非,原來的女主人已經常伴黃土,孩子也已經長大成人到外面去闖蕩了。”一邊說着,林楓一邊從須彌袋中掏出一些日常用品擺在屋子中,這時二十年前他爲了今天特意準備的,可惜現在用不到了。
等一切放好之後,林楓走出內屋,到外屋轉悠了一圈,然後走出木屋將天麟三劍倚在木屋旁,大步向湖泊走去。
這時,只聽啞僕興奮的阿巴阿巴個不停,盲俠亦是激動的大聲嚷嚷。反而田心王令平靜的看着平靜無波的湖面,看着水天一色的美景。
走到湖泊,林楓詫異的向盲俠問道,“前輩,你們認識嗎?”
盲俠興奮的回答道,“認識,他是我的義弟,本以爲他已經被魔教殺死了,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他,真是太好了。”
啞僕亦是一邊阿巴阿巴的喊個不停,一邊用掃把在地上寫道,他是我大哥,是覆海從魔教的手中救了我,並把我帶到了這裡,讓我管理這裡同時看住破日,破日這幾天不知道去哪裡了,應該已經到驚雷門了。
“那就好,既然如此,先準備一下篝火,我去湖裡抓幾條魚吃。”說罷,林楓一個鯉魚打滾,縱身躍入湖中,激起浪花四濺。
坐在湖邊的田心王令猝不及防下被濺了一身水,只見田心嘟起小嘴哼哼道,“什麼嘛,像個小孩子一樣。”
“或許這就是劍仙真正的本性,無拘無束,沒有任何負擔。”一邊說着,王令一邊脫下身上的衣服,向湖中心的林楓大喊道,“前輩,我幫你抓魚。”說罷,縱身躍入湖中。田心見狀,嘴角浮出一絲笑容,起身看了一眼啞僕和盲俠說道,“兩位前輩,我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啞僕用掃把在地上寫道,你等下將魚處理一下就行了,我去砍柴生火。寫罷,轉身向木屋走去。盲俠側耳聽了一下週圍的動靜,向田心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至少我可以幫你殺魚。”
不一會的功夫,幾人圍坐在篝火旁邊,享受着金黃酥脆的鮮美湖魚。
田心一邊用手撕下魚肉,一邊向林楓問道,“好好吃啊,林叔叔,原來你就是在這裡生活的嗎?”
林楓回答道,“是啊,我在這裡生活了將近半年,這裡就相當於是我的家。”
“前輩,您是不是有兩個徒弟,一個叫覆海,一個叫破日。”這時,王令也插嘴詢問一些關於林楓的情況。
“怎麼了?他們兩個沒有在外面胡作非爲吧?”林楓有些詫異的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覆海前輩讓我們到這裡來一定有什麼特殊的目的,我看了看這個山谷的佈置,發現這裡三面環山,只有一個出口,是不是要設置一下陣法來防護一下這裡?”說到這裡,王令看了一眼田心,繼續說道,“我打算今後和田心一塊生活在這裡,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和田心都不想離開這裡一步。”
“這個隨便你,你們兩個吃了白蓮花沒有?如果再不清除體內的毒素的話,很有可能活不過一個月。”
“還沒有,我擔心我們兩個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了白蓮花帶來的副作用,”說到這裡,王令將白蓮花從懷裡拿出來交給林楓,“前輩,聽說你懂醫術,能不能請你在這段時間內將這個白蓮花提煉出丹藥。”
“這個沒有問題。”林楓接過白蓮花放入須彌袋中,然後看了看北邊的小山說道,“等下去看些樹木,撘兩間木屋,估計以後也會用的上。”
“知道了前輩。”
傍晚,在林楓,盲俠,啞僕的聯合努力下,木屋的旁邊重新建起一間半新木屋,剩下的半間由於時間上的關係,林楓並沒有繼續建下去,而是讓啞僕先收拾一下地上的碎屑和剩餘的木料,他則前往附近的村莊購買糧食酒肉。
夜晚,林楓五人再次圍坐在篝火旁,喝着甘甜醇美的米酒,吃着新鮮出爐的烤肉,生活是美好的,卻是短暫的。
正當他們把酒高歌之時,正魔兩道以及太極門的三路大軍已經將俠靈谷團團圍住,打頭的便是太極門引以爲傲的七子和兩個神秘人。
“有人來了?”林楓和盲俠同時放下酒罈,同時看向谷口,只見一男一女不疾不徐的由谷口放下走了,男的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上下,一張娃娃臉。女的則顯得比男的成熟許多,眉宇之間透露出些許巾幗不讓鬚眉之色。
林楓緩緩起身,向田心王令說道,“你們兩個先去屋裡避一避,這裡交給我們處理就好了,啞僕保護他們兩個。”
“阿巴阿巴。”啞僕點點頭,拉着田心王令大步向木屋走去。
見三人走進木屋,林楓緩緩起身,右手虛空一抓,只見無名劍似活物一般自動躍起,落在他的手上。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私自闖入這裡。不想死的話就趕快給我滾,不然你們兩個會死得很慘。”林楓並沒有恐嚇他們,因爲只有兩種能來到俠靈谷,一種是真心歸隱的人,另一種便是死人,這是林楓失蹤之後覆海定下的規矩。
“這個?”男子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幾眼林楓,旋而說道,“我們只不過奉師兄的命令來這裡抓人,行個方便。”
女子眉頭微皺,說道,“師兄,現在該怎麼辦?劍字輩的七名弟子都被困在外面,是不是先讓林楓把他們救出來,其他的事情等下再說?”
“不用了,先收拾了這小子再說。”說罷,男子拔出身後的佩劍,劍指林楓說道,“行個方便,如果不行的話,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林楓冷笑道,“前輩,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我從來不打女人,而且這兩個人的實力不弱,小心爲妙。”盲俠雙指並劍,只想男子和女子繼續道,“他們說劍字輩的弟子困在谷外,應該是清字輩或者欣字輩的弟子,清字輩的弟子現在所剩無幾,想必應該是欣字輩的弟子,和孤劍老人是師兄弟,能活到現在的應該是天華先生的弟子。”
面對盲俠頭頭是道的分析,林楓不禁詫異道,“前輩對太極門的事情好像很熟悉?”
“知道一些而已,欣字輩的弟子除了易天之外,沒有一個成氣候的,就連孤劍老人都不例外。不過他們所說的劍字輩應該是指太極七子,對付這七個人才應該小心一點,他們是孤劍老人的唯一的王牌,實力絕對不在劍癡和刀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