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羽他……真的變成那樣的嗎?”瀟雨騎着子速馬在趕路的途中,對於那封信,他有些質疑,“…他真的會這樣子對待身爲陵玉殿夥伴的小瑤嗎?”
“如果…有人冒充英羽的話,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瀟雨說,“但是,如果真的是英羽的話………”
“…他爲什麼…我可真的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英羽…”瀟雨有點頭疼,“…快到了…”
“這裡就是……英羽所說的那個地方嗎…”經過了一個晚上不停歇的趕路,瀟雨他到了柳英羽在信中所寫的那個地方,“……荒廢的遺蹟…”
瀟雨從子速馬的馬背下到長滿雜草的地面上,並把它收回了護獸符,望着這個早已被雜草侵蝕的不堪一擊的遺蹟。
“…英羽……”瀟雨細聲說着柳英羽的名字,並尋找着這個遺蹟的入口。
不過,遺蹟的入口被雜草等綠色植物侵蝕得讓瀟雨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而且同樣也是被綠色的植物所遮擋,如同屏障一般。
瀟雨二話不說就用冰製出冰劍把入口處阻擋他的綠色植物給砍斷,同時他也感到很奇怪,因爲入口只有這麼一個,而且被綠色植物所遮擋,要進去,必須把這些綠色植物砍掉,但是在他砍之前,並沒有任何砍伐的痕跡,那柳英羽他到底是怎麼進去的。
但是瀟雨並沒有多想,他一心想早點見到柳英羽,所以他奔跑着往遺蹟的內部前進。
在經過了一條長長的,絲毫見不到太陽的隧道之後,一縷縷陽光才照到了他的臉頰,他不由地伸出手來遮擋。
待到他習慣了這一陽光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像是到了一個遼闊的地方,這個地方的各面牆壁往上延伸,但並沒有延伸出一個房頂,使得這地方就像是杯子一般,沒有遮蓋的頂部,而在正中間佇立着一個龐大的雕像,這個雕像的後背雕刻着一雙翅膀,**的站着,這威勢,不時使得瀟雨退避三分。
沿着石像往下望去,在這個雕像他的腳下,有一個一直仰望着它的人。
那人看起來與瀟雨差不多年紀,穿着同樣的淺藍色長袍,而且,還揹着一把看起來比較重的劍。
“英……羽……”瀟雨一眼就看出那人的身份,說道。
柳英羽他緩緩地把身子給轉了過來,說:“瀟雨…”
“小瑤她…她在那裡……”瀟雨害怕劍小瑤有什麼不測,焦焦躁躁地,話也不能好好說清楚。
“瀟雨,你怎麼擺出這樣的表情……”柳英羽略帶憂傷的說,“難道你害怕我把小瑤殺了吧…”
“放心,我不會殺小瑤的…”柳英羽又說道。
“……那那封信…”瀟雨緩着氣,說。
“我不那樣寫,你或許就不會過來…”柳英羽擡頭望向那個雕像。
“那小瑤她在……哪裡?”瀟雨連忙問道。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柳英羽落着淚,望着那個雕像,“不過,瀟雨你知道嗎?這個雕像……”
“英羽…”瀟雨喘着氣,這樣子與柳英羽的對峙讓他不能好好地呼吸。
“這個雕像…是悲劇的一族——羽族的象徵…”柳英羽轉過那流着淚的臉龐。
“羽…族?”瀟雨跟着柳英羽的話,道。
“羽族,就像我這樣子……”說着的同時,柳英羽的後背揚起了一雙巨大的白色翅膀,也使得不少白羽在空中縹緲散落。
“英羽,你的翅膀……”瀟雨不時瞪大了雙目。
“我,是羽族的最後一人。”柳英羽流着淚,有些激動說道。
“……英羽,你在說什麼啊?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什麼羽族,什麼最後一人,我一點都聽不懂……”柳英羽說出的話顛覆了瀟雨心目中一直以來認知。
“…不知道嗎?瀟雨?”柳英羽反問道。
“我是陵賓師父他在這裡撿到的…”柳英羽頓了頓,“……那時候羽族的人們就寥寥可數,包括我還有我父母,還有其他的,一共不超過十人。”
“我們一起互幫互助,在這附近互相生活着……”柳英羽又說道。
“等一下,英羽,爲什麼羽族的人們只剩下這麼幾人…”瀟雨插話。
“…那是因爲人類害怕我們…害怕我們的翅膀,殺了我們不少族人……”柳英羽有些激動。
“所以,我們幾家人就四處逃避,最後無處可逃,逃回了這裡,在這附近過着互幫互助的生活,之後——”柳英羽接着說道。
“——之後,就是除了我,其他的羽族人們,被莫名闖進來的旅者給殺了,因爲我們一時疏忽,一不小心張開了翅膀…
“…就因爲我們有翅膀…就應該死嗎?…”柳英羽說的比較大聲。
柳英羽緩了緩,試着讓自己不那麼激動,不那麼大聲。
“……而我因爲陵賓師父他的偶然到來,被他所救了,他也是唯一一個不害怕翅膀的人……但是其他的人就沒這麼幸運……”柳英羽稍微頓了頓,又說道。
“…可是,明明我們……羽族,沒做錯什麼,只是長了這麼的一雙翅膀,爲什麼就是這樣的下場?爲什麼就不能跟我們和平共處了?”柳英羽說得有些憤慨。
“……英羽………”瀟雨苦澀的凝望着柳英羽,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知道嗎?瀟雨,這個翅膀是羽族這一族的人在十八歲的時候,就會從後背冒現出來,表示着成熟,換言之,今天是我的十八歲生日…”接着近乎一會兒的寂靜之後,柳英羽撫摸着他的翅膀,又說道。
“…瀟雨啊,如果是你,你會不會想把長着這麼一雙翅膀的不同於常人的我給殺了…”在一剎那的寂靜之後,柳英羽突然又發話。
瀟雨他聽到了這麼一番話的同時,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一點都不瞭解柳英羽他這一個人,就算是他與自己都經歷過那種慘痛的經歷,但是,瀟雨他記得不是很清楚,柳英羽他則可以把當時的事情說出來,做到了瀟雨做不到的這麼一點,不時,讓瀟雨感到離他更遠。
“……不會,絕對不會,因爲我們是朋友,更是同爲陵玉殿的夥伴。”瀟雨緩了緩,斬釘截鐵的說道。
“但是,如果我們從未認識了?”柳英羽說,“你是不是就會害怕我,害怕我的翅膀就把我殺了?”
“我……”瀟雨有些語塞,但是他還是發話,“……可能會害怕,畢竟是一雙我從未見過的翅膀,但是我是…不會殺的。”
瀟雨突然間想回夜蓮最後消逝的那個樣子,就算夜蓮他那樣子對烏魅城,那麼,自己對夜蓮那樣的做法是對的嗎?還是錯的?他並不知道,所以如果自己遇到羽族,長着翅膀的人類,自己應該要怎麼做,會不會像對待夜蓮那樣對待他們,而到底要怎麼對待他們,瀟雨也不是很清楚。
這樣一想,瀟雨的呼吸加快,站也站不穩,但是他還是在堅持。
“是嗎?”柳英羽隨口一說,“…其實,瀟雨,今天叫你來這裡,不僅僅是想說羽族的事情,還有我……”
“我找到了殺害陵賓師父的兇手…”柳英羽說道。
“…那你是……殺了他嗎?”瀟雨呼呼地喘着氣,緩緩地問了一聲。
“不,沒有,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柳英羽有些啜泣,但還是繼續說道,“…因爲陵賓師父他說過,不能找兇手,更不能殺了他…”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明明一直在找那個兇手,一直想殺了他,爲師父報仇的,但是在我找到了他之後,我卻想回了他最後的囑咐…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柳英羽說道。
“……但是,瀟雨,你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我探測到你跟小瑤的萬境之力,而且你正好離開了,到了天凌那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口說這些,而且也想讓你看看這裡,不過,不確定你是否會來…所以就用小瑤的生命來要挾你,希望你到這裡來…”柳英羽說道。
“…英羽,如果你的那封信被小孩子撕了的話…你……”瀟雨繼續喘着氣,扶着牆壁,依靠其使得身子站立,緩緩說道。
“…不可能,那封信是隻有陵玉殿的人才能撕的,才能看的,是與殿主所用的招數一樣的……”柳英羽說,“這是……陵賓師父教給我的最後的…”
“……所以,瀟雨,告訴我吧,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柳英羽頓了頓,繼續說着之前所說的,“…遇到了那些毀了雪茫村的罪魁禍首……”
“…我……”瀟雨支支吾吾的,他不由地回想起與有可能是罪魁禍首的‘蝶’的一員——暗裂的接觸,“……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他們給殺了……雖然我知道,我遇到他們是會很生氣的…”
“…但是,現在我,只是想查清楚雪茫村的真相還有…”瀟雨緩緩地頓了頓,“……之後如果我真的找到了真相,找到了那些罪魁禍首的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把他們給殺了……”瀟雨說着他內心所想的想法。
“……是嗎?瀟雨…你也不知道嗎?”柳英羽感到很失望地低下了頭。
“……那…這樣吧…”柳英羽緩緩地擡起了頭,說道。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柳英羽說。
“遊戲?”瀟雨不由地一愣。
“一個真正的決定這個……人們生與死的遊戲…”柳英羽又說道,“…真正的死亡遊戲。”
“…英羽,你想幹什麼?”瀟雨的身子不由地顫抖着。
“……我想用這個遊戲來決定是不是應該殺了他…那個殺死陵賓師父的兇手……”柳英羽回答着瀟雨的話,“…七天之內,找到我……然後與我一決高下……”
“你贏了他就活,你輸了他就死……”柳英羽瞪大眼睛,說道。
“…不然的話,我就把我所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殺了……包括小瑤…”說罷,柳英羽拍打着他那白色的翅膀,往着那一可看到蔚藍色的天空的頂端所飛去。
“英羽……”柳英羽他一離開,瀟雨連忙喘着氣,不再勉強自己站立,順着牆壁,自然而然的倒了下來,倒在這一散落的只有柳英羽他那寥寥羽毛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