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多克心裡也沒底,這從他的排兵佈陣就看得出來,此刻在鐵腕城下,他只帶了二十名牛頭人戰士,其餘兩千人則由副官帶隊在幾裡外待命。他擔心萬一發生衝突,至少可以保全牛頭人的實力。至於自己帶的這二十人,即便損失了,對牛頭人一族的實力影響也不大。
他向鐵腕城的城衛軍發出消息,要求城主卡託和執政官卡洛斯出城迎接。他是整個牛頭人一族的指揮官,任何地底世界的牛頭人見了他,都要致敬行禮。若是鐵腕城做出出城迎接的舉動,在大義上他就佔了先機,鐵腕城便可成爲囊中之物。可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出來通告。直到鐵腕城的城門快要關閉了,默多克才覺得自己被曬了近一天!
鐵腕城居然如此待他!默多克早已過了衝動的年紀,他在考慮鐵腕城此舉的含義。看來,想讓鐵腕城歸入牛頭人一族,道路並不平坦。就在城門即將關閉之際,默多克派人,要示入城歇息。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城衛軍事先已經得到了命令,如果牛頭人想要進城,就讓他們進城好了。只不過要遵守鐵腕城的規矩,除了城衛軍外,任何人不得在城中縱馬。騎馬可以,緩步前行。否則,按鐵腕城的法律懲處。
默多克默然,並不打算按這裡的規矩辦。其實牛頭人根本沒有騎兵,唯有他一人騎着坐騎。讓他緩步前行,是對他的污辱,是對整個牛頭人部落的蔑視!就在他準備爆發之際,一個人出現了。
沒人發現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彷彿他原本就站在那裡。可默多克記得就在幾秒前,那裡還是空無一物,他趕緊示意戒備,並抽出了背後的戰斧。
“如果你能接住我一拳,鐵腕城你隨意進出,沒人管你。”這人將披風小心的解下來,旁邊馬上有城衛軍上來接過。能看出來。這人在鐵腕城很有分量,默多克將手一揮,旁邊馬上有牛頭人戰士衝了上來。那是一名六級戰士,在年經一代裡實力在中上左右。可牛頭人天生力大無比,再加上鬥氣的加持,一把精鋼戰斧的跳斬,足以將準備精良的蜥蜴人騎士連人帶騎砍成兩半!
“這種程度的試探,還是免了。我叫凱夫瑞,地底世界曾經的傭兵。”凱夫瑞眼睛連擡都沒擡一下,只出了一拳,便將那名牛頭人戰士擊飛。他這一拳擊在對手精鋼戰斧的斧柄中央,直接將兒臂粗的斧柄折斷。他的力量控制得很精妙,居然只將那牛頭人擊飛而非重傷,只是那傢伙跌在地面上時,扭傷了腳。
聽說眼前之人是凱夫瑞,“惡魔之歌”傭兵團的團長,默多克感到非常驚訝。凱夫瑞之名在地底世界,並不比阿古杜爾差多少。所以他沒打算跟凱夫瑞動手過招,那是自取其辱。就自己帶的這點兒人,都不夠人塞牙縫兒的,他有自知之明。
見默多克沒有動手的意思,巴洛炎魔頓覺無趣得很。他甚至懶得搭理對方,從城衛軍手裡接過披風,轉身慢慢踱了回去。下馬威的效果已經達到,他也算不辱使命,只是對手很精明,沒給他太多發揮空間,很遺憾。
城中自有接待的地方,不過默多克要求見城主。他的要求沒有得到滿足。城衛軍表示,城主大人正在與其它勢力進行友好協商,似乎是關於通商等方面的問題。
“這樣對他,是不是過份了些?”卡洛斯觀察了一下四大害蟲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是牛頭人,知道默多克在牛頭人部落裡的分量。就今天的舉動來說,每件都在跟默多克較量。鐵腕城有強大的實力作保證,況且整個城市已盡在掌握之中,根本不怕默多克帶來的那二千牛頭人士兵。之前凱夫瑞的下馬威讓牛頭人認識到鐵腕城的實力,並非他們想像中的那麼弱小。
“這僅僅是試探,看看對手的底線和得到的情報是否相符。”黑龍庫勒斯滿不在乎,在政治上,他們的外交辭令可能沒卡洛斯熟悉,可見識卻比其要高。雙方現在就跟戰前一樣,互相偵察,探聽對手的兵力部署、戰爭意圖等等。庫勒斯並不怕過火,卡託若想回歸牛頭人部落,鐵腕城是關鍵。在已經混亂的地底世界,牛頭人若想改善目前的局面,必須依託鐵腕城。否則在周圍勢力的夾擊下,他們根本沒有發展的空間,只能偏安於一隅。庫勒斯能看到這一點,相信牛頭人部落的長老們也能看到。
默多克在房間不停的踱着步,他已經向部落派出信使,將鐵腕城的態度轉告了長老們,並請長老們拿主意。他的個人建議也隨之奉上:儘量避免戰爭,否則會損失慘重。從今天的情況來看,傳言非虛。凱夫瑞都出現了,也許關於有條神聖巨龍出現在鐵腕城,也是真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默多克被告之城主卡託決定接見他,就在鐵腕城的市政廳。默多克本打算在見到卡託之後,質問一番。可在市政廳見到卡託之後,卻發現自己底氣嚴重不足,他拿什麼來質問對手。卡託是牛頭人不假,可牛頭人部落不承認啊,現在人家佔領了鐵腕城,你牛頭人部落便跑過來,死皮賴臉的空手套白狼,想從卡託手裡把城騙過來,就連默多克都覺得臉上發燒。何況一進入市政廳,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見面的過程是禮節性的,氣氛嘛,談不上友好。雙方在言語上,更多的選擇了外交辭令,這讓卡託很是惱火。什麼時候牛頭人也這麼虛僞了?他一拍椅子的扶手,冷哼一聲,卡洛斯馬上停止與默多克的交談。
“默多克先生,我很尊重你,也尊重部落中的長老……”卡託這話一出口,默多克便覺得眼前一亮,也許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糟糕。可卡託的話被人打斷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出現了:“卡託,並非每個牛頭人都是憨直的,陰謀無處不在。”
默多克很想掐死說話的那傢伙,可這傢伙身上散出來的危險氣息讓他不得不閉嘴。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像被死神盯住一樣。
“你叫默多克是吧,回去告訴牛頭人部落長老,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若想得到,必先付出。咱明人不說暗話,卡託是牛頭人不假,可也得牛頭人部落承認,是吧。這本來是個雙贏的事情,何必搞得那麼複雜!這地底世界要變天了,既然我們能收拾了阿古杜爾,何況一個小小的牛頭人部落!”
默多克一陣膽寒,這纔想起來阿古杜爾就死在眼前這幫人手裡。整個牛頭人部落被一個阿古杜爾逼得幾乎無路可走,這些人卻在阿古杜爾的巢穴宰了那位王者。自己剛纔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麼敢堂而皇之的要求卡託親自出迎接。看來眼前這些人圖謀不僅僅是鐵腕城,而是整個地底世界!如果他默多克也有些等實力,也會生出稱霸的念頭來。阿古杜爾能成爲地底世界的王者,把阿古杜爾幹掉的他們更有資格成爲地底世界的王者!
默多克起身,向卡託施禮後離開了市政廳。回去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牛頭人部落派出信使,將鐵腕城高層意見回饋給部落長老。現在的形勢很嚴峻,他需要長老作出決定。選擇站隊很重要,一步錯,步步錯。就像當初的牛頭人一族,如果能與美杜莎結成同盟,共同抗擊阿古杜爾,牛頭人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他相信長老們會作出正確選擇的,和生存相比,所謂的面子不過是浮雲一朵。在地底世界,生存纔是第一位的。不過長老們在卡託一事上的確出了很多昏招,犯錯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錯不改。在卡託晉升爲九級強者時,牛頭人就應該主動派人聯絡卡託,以卡託對部落的熱情,有極大可能迴歸牛頭人部落。可惜的是,現在晚了。可部落的長老們仍在這一事上保持沉默,這有什麼好沉默的,邁出那一步很難麼?
默多克弄不懂長老的真實想法,也爲部落少了卡託這一強者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