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天邪子離開,張天白也回到了張家府邸暫且不說。
在距離天北城極遠的一處山脈深處,一座漆黑的大殿隱藏在層層陣法之下,絲絲白霧繚繞其上,一陣陣詭異的氣息迴盪在這片地域。
虛空驀然泛起了一陣波瀾,一個通體籠罩着黑袍的身影自緩緩泛起波紋的虛空之處浮現。
正是那剛剛離開天北城的天邪子!
“師尊,如今看來,天邪想要將被封印的您救出,只怕是困難了。”
擡眼望着那被層層陣法所籠罩的大殿,黑袍之下驀然傳出了天邪子有些無奈又有些消沉的聲音。
師尊?!
這不知名大殿之內居然封印着天邪子的師尊?
天邪子已經是渡劫期中的高手了,他的師尊,又是何等人物?
唰!唰!唰!
三道身影自那大殿一旁衝到了天上,凌空站立在了天邪子的身前。
三人身上的氣息極爲濃郁,其中最弱的一人,看起來也比之前被張天白滅殺的陣雲子和靈蠍兒要強上許多。
不消說,這三人至少也是問道期以上的實力。
“師兄(首領)。”
三人向着天邪子恭敬的拜見道。
若是張天白在此,一定會驚歎不已,這雍州,何時有了如此之多的高手。
“結果如何?”
三人中的那名一身白衣,手拿着一把摺扇,看起來好似一名飽讀詩書的儒雅中年男子開口問道,剛剛那聲師兄,也是出自其口。
“那張天白老夫的確見到了,而且此人如今的修爲,已經達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不過,你我等人推測的那位前輩,卻是絲毫沒有見到蹤影。據那張天白說,那位前輩如今已經不在雍州,看來,我等的打算卻是落空了。”
天邪子聽到這白衣中年人發問,沉吟了一下,緩緩的將情況說了出來。
“首領,怎麼沒有見到老夫的師弟陣雲子和那靈蠍兒?”
聽到天邪子的話,白衣中年人也陷入了沉默之中,跟其一起出現的另外二人中的那名青袍老者突然張口問道。
“哼,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已經被那張天白斬殺了。”
不說還好,一問之下天邪子身上的殺機猛然暴漲而起,一身渡劫後期的澎湃氣勢也不加掩飾的洶涌而出,無窮的威壓自其身上猛然迸發而起。
“死了?”
那稱呼陣雲子爲師弟的老者面色一變,陣雲子的修爲如何,他這當師兄的最爲清楚,雖然陣雲子的修爲因爲迷戀陣法一道而有些進境緩慢,跟他相比還差了一個境界。
不過,若是陣雲子不敵想跑,哪怕是如今面前這怒氣勃發的天邪首領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夠滅殺的了他吧。
如今乾乾脆脆的聽到陣雲子已經死了,這一句話帶來的驚駭,足足震得那老者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若是單單陣雲子一人不幸身隕的話,這老者還不會如此,可是同其一起隕落的還有那靈蠍兒!
那靈蠍兒幼年有奇遇,體內至今仍存在着一絲古怪的妖族精血,憑藉着那一絲妖族精血,就是渡劫期的高手,靈蠍兒也敢一戰,更是據說其有着拼命的手段,徹底激發那一絲精血,燃燒元嬰,以形神俱滅爲代價拼命的話,就是渡劫期後期的天邪子似乎也不敢硬撼其鋒,如今居然和陣雲子一起隕落,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那碰到的敵人又該如何強大?
“老夫剛剛便說過,那張天白此時的修爲早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那靈蠍兒拼命燃燒精血元嬰引動的天劫之雷,也被其安然渡過,陣烈子,就是老夫如今也沒有把握能夠拿下他,更何況是你那不成器的師弟!若不是老夫去的早,只怕那張天白如今早已經將我天邪組織當作了不死不休的仇敵了!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老夫本打算讓其二人最好能夠將那張天白招納到組織,沒想到這二人不僅沒有辦到,反而差點爲我等結下一個潛力無窮的死敵,這二人當真是死有餘辜!”
天邪子的聲音緩緩響起,那叫做陣烈子的老者卻是聽的面色一陣陣紅白不定。
“首領說的是,那陣雲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確是死有餘辜。”
陣烈子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跟陣雲子的關係雖然一直不算好,可是畢竟也是名義上的同門師兄弟,如今聽到陣雲子慘死他人之手,剛剛只不過做做樣子,看起來有一點不忿罷了,至於爲陣雲子報仇的事情,根本就是想都沒想,就這樣,沒想到居然還是遭到了天邪子一陣狗血淋頭的訓斥,何苦來哉。
“師兄的意思是那張天白此時已經堪比渡劫後期的實力了?”
那白衣中年人敏銳的抓住了天邪子話中的重點,有些不可置信的驚呼了一句。
“不錯,老夫可以肯定,這張天白雖然看起來僅僅是合虛歸一的境界,不過,此人的真實實力,在場除了老夫之外,老夫可以肯定的說,你等衆人沒有一人能是其十合之敵,就是你天書子也是一樣,以你渡劫初期的修爲,最好的結果也只是在其手中多走上幾招罷了。”
天邪子的話語有些感嘆,不服不行啊。
之前被張天白滅殺了自己的兩個屬下,雖然嘴上說着那二人死有餘辜,可是若是能有報仇的機會和實力,天邪子又如何不想報仇,只是因爲拿不準能否吃下張天白,才故作大方的一筆揭過了此事罷了。
就像之前說的一樣,那陣雲子若是一心想跑,天邪子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將其徹底滅殺。
這句話換在張天白身上也是一樣,那張天白的實力看起來根本不下於自己,就算是自己帶着天邪組織的所有實力去滅殺他,若是那張天白一心想跑,自己等人也只怕是徒呼奈何罷了,更不要說,那張天白年紀輕輕,不過百多歲的年紀便已經能偶堪比渡劫期高手了,其手中有着什麼壓箱底的保命本事還是未知。
“嘶”
聽完天邪子的話,三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聽到之前天邪子的話之後,三人已經有了準備,可是如今聽到天邪子說,自己等人在那張天白的手中居然走不出十招,還是一個個駭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走不過十招,證明了什麼?
證明了二者之間差距太大,就好似如今看看達到渡劫期頂峰,近乎引動天劫的天邪子來說,這三人真個一對一的和其交手,在其手中,真是生死相搏的話,也的確走不出十招。
這一點,天邪子知道,那天書子、陣烈子三人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今天邪子說自己等人在那張天白的手中也走不出十招,豈不是說那張天白如今的修爲最少也已經不下與天邪子了嗎?
區區百年便有了如此成就,這怎能讓天書子三人不感到駭然!
“老夫沒有必勝那張天白的把握!陣雲子和靈蠍兒又險些爲我等豎下如此大敵!錯非老夫還算是跟其化解了一番,我等以後都只怕就不會如此安生了”
天邪子緩緩的對着三人沉聲說道,將有些駭然的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首領(師兄)高見。”
細細思索一番,發現的確是如天邪子所說的那樣,若是真的跟那張天白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怨,只怕在場的三人都要提心吊膽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以張天白如今的實力若是一心想要跟他們天邪組織敵對,在場三人哪裡能夠不頭疼!
“事到如今,說其他的也沒有什麼用處,老夫已經答應了那張天白,一起攜手對付那極陰魔君,你等且要有些心理準備,等那張天白那裡有了消息,我等跟其聯手對付極陰魔君,切不可露出絲毫敵視的意思!解救師尊之事,如今看起來,還是要將希望放在此人的身上!你等切記!”
天邪子的話十分嚴肅,天書子三人聽完也嚴肅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等人明白了。
說到底,天邪組織對於什麼在雍州的所作所爲其實並不如外人所想那般欲打算在雍州稱王稱霸,隱居暗中操控天下大勢,說到底,這天邪組織成立的根本原因便是救出那天邪子、天書子二人被封印的師尊罷了。
陣雲子、靈蠍兒二人不外乎就是仗着自己組織的實力高深,行事作風纔有些霸道,也才使得張天白誤會這天邪組織隱藏在暗中,多年不顯絲毫音訊的真正原因了。
天邪子、天書子,千多年前本爲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的弟子,師兄弟二人一同外出遊離之時,誤入瞭如今天邪組織老巢所在的這方山脈,意外的喚醒了一位被封印的上古高人,那高人恰逢將其封印的大殿每隔千年一次的封印鬆動,神識傳法,收了天邪子、天書子二人爲徒弟,以期望二人能夠修煉有成,破開封印將其救出。
卻不曾想,天邪子二人雖得到了這上古高人的功法傳承,卻礙於資質所限,天邪子如今也才堪堪達到渡劫期後期接近頂峰的實力,那天書子更是不堪,如今也才僅僅是渡劫期初期的實力,那上古高人在此地已經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那封印又層層限制了其內被封印之人吸收天地靈氣,水滴石穿,縱然這上古高人修爲通天,若是再無法破開封印,僅僅靠着自身的底蘊對抗封印,遲早也是一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按說以天邪子如此天性薄涼之人,得了那上古高人的好處,和天書子拍拍屁股一起離開便是了,爲何非要將那被封印的高人救出來不可?
這便是那上古高人留下的手段了。
當年傳法之時,那上古高人暗地裡留了一手,並未將全部的功法都傳授給二人,二人如今修煉到了渡劫期,方纔發現了功法之內的破綻與不足,想要繼續修煉下去,非要得到全部的功法不可,因此,二人商議一番,方纔創立了天邪組織,千多年來暗中吸納了一些散修中的高手。
上古高人畢竟是上古高人,即便不全的功法,對於如今的修士來說,也是頂級的神功妙法,二人有着上古高人功法在,不愁吸引不到苦於沒有功法,沒有人指引,修爲難以寸進的散修之人,得到二人的幫助,陣烈子,牧林子,陣雲子這些人在加入了天邪組織之後,修爲也變得愈加高深了起來。
若是說,天書子在這天邪組織中充當的是軍事,頭腦一般的角色,那天邪子,以其很辣的手段,最強的修爲,乃是當之無愧的組織領袖,對於他的話,衆人自然是不敢有絲毫反對了。
“諸位,話雖然如此說,不過,我等跟那張天白也算不得同路人,該有的防備也要有,這樣吧,天書子跟我在此等候消息,陣烈子,牧林子,你二人都是問道後期的修爲,放在如今的雍州,也是一方高手,就由你二人負責,將我天邪組織在外之人全部召集回來,等得那張天白處有了消息,攜手一舉先滅殺了那極陰魔君!”
天邪子眼中一絲殺機一閃而過,說道極陰魔君的時候,語氣之中的冰寒,讓問道後期的陣烈子和牧林子二人都不由得生生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