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局勢

曹操是想到就做的人,他很快暗中調集各地兵馬、籌備糧草打造武器,儘管他很小心的暗中行事,也不可能一點馬腳不露。而劉表對於曹操的野心隱隱有了預料,加上他格外關注曹軍動向,很快便察覺了曹操對荊州採取的動作。

於是劉表着急了,他再保持不住冷靜和鎮定了,那是曹孟德啊!誅董卓、收呂布、滅二袁、挾天子的曹孟德啊!劉表立即開會商量此事,可惜正如郭嘉所說的那樣,荊州內部如同腐朽的木頭,安於享樂、各懷心思,他們根本不關心劉表的死活,反而開始暗中謀劃如何討好曹操這位未來新主。

內部爭論不休,劉表已經垂垂老矣,他除了心中痛恨以外沒有任何辦法,最終還是黃承彥看不下去了給他指了兩條路,一條是投降,另一條就是出使結盟。黃承彥乃是大漢名士,不肯能看不出劉表和曹操間誰輸誰贏,加上女婿是曹營的人,他更可能沒事找事了。

黃承彥的本意是暗示劉表識趣一點把荊州讓給曹操,想來如果劉表退讓曹操也不會斬盡殺絕了。可惜黃承彥小看了劉表的頑固。劉表確實老邁昏聵,但年輕時卻也算是青年才俊,後來在任荊州州牧期間政績也算不錯,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一點也看不出局勢?

只是這個年代漢室宗親這四個大字把劉表的觀念管的太死了,祖宗基業、漢室血統這些東西讓劉表不可能向曹操投降,事實上很多人放不下高人一等的出身,三國時期恐怕除了劉曄以外再沒有漢室宗親願意屈尊投靠別人了。劉表很快派出使者向張魯、劉璋、劉備、孫權等諸侯求援結盟,希望能共抗曹操。

西南的張魯、劉璋兩耳不聞窗外事,兩家就在巴山蜀水之間你來我往,關起門來稱王稱霸。古語有云:夜郎自大。佔據了夜郎國舊地的劉璋也確有些自我麻醉,自我放逐的感覺。雖然他身邊不缺少眼光長遠的人才,然而領頭的人都沒有心氣去爭,下面的人便是再才華橫溢又能如何?

張魯和劉璋對於曹操和劉表之間的暗潮洶涌沒有絲毫反應,拋開他們目光短淺不說,他們甚至沒有和曹操作對的膽量,用張魯劉璋對劉表使者的話來講:人貴自知。劉表的使者在劉璋和張魯這裡紛紛吃癟,到了江東才終於得到了禮遇。

劉璋和張魯絕對按兵不動,可是江東孫權、劉備卻更加緊張北方的戰事。這兩位梟雄心中明白決不能讓曹操拿下荊州!否則整個大漢怕是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因此他們十分客氣的接見了劉表的使者然後三方暗中密謀一番後各自離去,而是否結盟卻是不得而知。

劉表的使者回歸荊州後劉表似乎仍然沒有動作,事實上他也沒辦法有動作。

荊州自劉表入主之後承平日久,掌握了大權的蒯家和蔡家出於保存實力和壓制其他家族的考慮都不願意在此時主動出擊。在這樣的局面下即便是州牧劉表再如何的想發奮,也只能徒呼奈何。而除了蒯、蔡兩家之外的龐、黃、習等其他荊州世家更不想看到蒯、蔡兩家因爲戰爭而攫取更多的權力,於是同樣也不支持和曹操開戰,甚至多次有荊州官員向劉表提議歸附曹操。

正當劉表頂着壓力被動防守,曹操調兵遣將的時候,江東的動作卻是出乎了曹操的意料。只擁有會稽和吳郡兩郡之地的劉備對於領土的渴望已經達到了極致。雖然北方的徐州駐紮着數萬曹軍,然而在徵詢了自己的謀士之後,劉備毅然下達了出兵的命令。

張飛出丹徒,李儒出曲阿,劉備本人更是率水軍攻入九江,圍攻阜陵。孫權親自率呂蒙、魯肅、蔣欽、周泰、黃蓋等人調動大軍迎戰,同時命程普、韓當防備荊州,更關鍵的是防備江夏的黃祖乘火打劫。

劉備此次出兵,依舊和歷次相同,皆是從道路順暢之處用兵。孫權的反應也是中規中矩,遵循着兄長孫策的舊例,和劉備大軍打得難解難分。

然而此時,徐州的黃忠和豫州的關羽卻不約而同的加強了戒備,便是曹軍水軍的南方艦隊也在甘寧的率領下游弋於長江之上。

隨後,從廣陵駛出的一葉扁舟載着戲志纔到了秣陵。在密會了孫權、劉備之後,一襲葛袍布巾的戲志才便立刻北返。隨即,孫劉兩家同時罷兵。

這時候,天下人才算明白過來,原來這兩家不過是做戲,向藉此算計曹軍。哪知道卻被曹軍識破,由戲志纔出使江東,當面指出江東的算計,使計謀敗露的孫劉兩家只得罷兵。如此徒勞無功的舉動,也算爲天下落下一個大笑柄罷了。

“好!志纔不愧爲國士!”洛陽丞相府,曹操大笑着說道。

“一直以爲志才乃是鬼謀,哪想到他辯才竟然也如此過人!”程昱也是笑眯了眼,不由出口讚道。

曹操撫掌道:“不過若非得諸位提醒,命陳元龍等詳查,說不得便會上了孫權、劉備的當。此番還是諸位的功勞!”

“主公過獎了,此乃我等本分”衆謀士皆謙虛道,他們早就習慣了曹操這種喜歡把勝利歸在別人身上,而失敗歸在自己身上的處事風格,而且心中十分佩服。就算熟讀孔孟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得到,曹操歷史上能稱霸三國也絕對有這方面的原因。

“劉備和孫權小人竟敢如此算計我們,真以爲我們和劉表僵持沒工夫收拾他們了嗎?”曹洪冷笑,對於這兩個人的算計異常憤怒。

“子廉稍安勿躁,如今大局爲重,北方奉先他們正和鮮卑烏桓開戰,這邊還要進攻荊州,若是貿然出手恐怕會有不必要的損傷!”荀攸看曹洪面色猙獰忙開口道。

曹操用手勢止住還要復言的曹洪:“子廉,公達所言極是,如今還是等我們拿下荊州穩定北方後再說吧!”曹操雖然也很惱怒孫劉的算計,但他更理智。

“諾!”曹洪有些不情願的點頭,但還是不甘心的加了一句:“大兄日後攻打江東之時勿忘讓某位先鋒!”

“當先鋒不是不可以,不過子廉將軍要先把《六韜》背熟纔好啊!”郭嘉揶揄道,頓時引起衆人的大笑,爲了治曹洪莽撞急躁不愛動腦的毛病,曹操就讓曹洪每天背書,昨天剛把《尉繚子》背完,下一個就要開始背《六韜》了。

曹洪面色悻悻,對於背書深惡痛絕,不過在曹操的威壓下顯然是無法反抗的。曹操見此也不再逗他,又討論商定了一些內政軍事的事情就宣佈散會,至於說正式攻打劉表恐怕要到明年開春了。

曹操散會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這裡主臥是曹操和丁瑤兩人住,旁邊房間是曹節和曹衝住,這倆娃還太小,丁瑤不太放心他們自己獨立開院子住。

曹操離老遠就看見自家小女兒梳着羊角辮穿着小紅襖在花園裡鼓弄什麼,曹節趴在自家花叢裡背對着曹操正玩得很嗨皮,曹操耳力驚人,還能聽到她清脆的歌聲:“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 ,我寧願永遠都笨又傻。。。”

曹操狂汗,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娘教她唱的,他對這個小女兒倍感頭疼,這小丫頭就是個小魔女啊!曹操深吸口氣,才走到近前看曹節究竟在幹什麼。

地上已經‘菊花殘、滿地傷’了,曹節的小手抓着鮮花的花枝,隨着一絲絲肉眼看不到的綠色靈力吞吐,就見那些盛開的鮮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謝枯萎化成殘花飄下枝頭。曹操只覺得額頭突突直蹦,他最喜歡的牡丹花啊,就這麼被自家女兒當成靈石吸沒了?

曹操扯出一絲微笑:“節兒,不可以傷害花草哦,花會哭的!”曹節這才發現自己被老爹抓包了,不過她沒有絲毫內疚,而是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曹操:“爹爹又不是花兒怎麼知道花的想法呢?它們明明很開心的說,能徹底融入大自然。。。”

曹操默,花不想哭他想哭好不?“這些花節兒不要玩了好不好?爹爹還想採下來送給你孃親呢!”曹操再次深吸口氣,在不阻止他的愛花就真的全毀了。

“纔不要呢!爹爹,路邊的野花不要採,再說孃親不喜歡花花的,孃親說有種花的地方還不如種點吃的呢!爹爹騙人!”曹節向曹操吐吐舌頭,在曹操發飆之前將最後一朵牡丹揪下來迅速逃離現場。

曹操再次默,他看着滿地的殘花仰天長嘆,爲毛他和瑤兒的孩子們每一個省心的啊啊啊!不過曹操只是稍稍鬱悶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因爲他已經感覺到丁瑤在空間裡召喚他了,曹操掛起不懷好意的微笑。女債母償,別以爲我不知道曹節這麼做是瑤兒你指使的!曹操想到今天早上丁瑤下不了牀時瞪着自己咬牙切齒的小樣子,不由搖頭苦笑,自己的小妻子真是睚眥必報啊!

作者有話要說:從山東回來了,有種要死掉的感覺,坐了七個小時的車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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