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飛快思索着，發現對方這是陽謀，即便知道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也只能闖到虛空城來，沒有其他選擇。
“就因爲這個還不確定的猜測，你就費這麼大的力氣，又是十萬天妖軍，又是虛空崩塌？”
“不只是猜測，有些事情是可以確定的，你身上有涅槃仙蓮，這件天地瑰寶有多寶貴，世上沒幾個存在知道。除此之外，本座還可以確定，你身上有一件太古帝兵……不，應該說是半件。”灰袍天妖緩緩說道。
葉軒聽到這話，立即知道他說的是虛靈刃·暗。
能說出這是半件太古帝兵，說明他認出了虛靈刃。
虛靈刃·暗是太古神祇虛空妖后的帝兵，在時間長河中沉寂太久，真正認得這件帝兵的人並不多。
葉軒使用過虛靈刃這麼多次，並沒有人真正認出過虛靈刃，都只是猜測這是一件極爲強大的寶物。
“看來你知道。”葉軒目光沉了下來。
“本座不僅知道，還曾和這柄帝兵擦肩而過。”灰袍天妖語氣中帶着無限的感慨，彷彿目光穿透時間的阻隔，看到了很遠的地方。
“和你擦肩而過？”
葉軒一怔，仔細回想，虛靈刃·暗此前應該一直保存在十大聖地之一的滄月海閣。
而且聽華嚴說過，似乎這柄虛靈刃是七千年前，從劍神寶庫中出現過，之後就一直由滄月海閣的保存。
整個上古紀，並沒有虛靈刃出世的記載，也可能出現過，未被記載。
這麼算下來，這灰袍天妖和虛靈刃擦肩而過，最有可能的時間點應該就是七千年前，劍神寶庫現世的時候。
“這麼說，七千年前劍神寶庫現世的時候，昆虛天也參與了。”葉軒試探道。
“那可是劍道雙至尊之一留下的寶庫，這世間沒有任何強者能夠擋住誘惑，因爲那很可能是登臨絕頂、超然物外的機緣。”灰袍天妖感慨道。
“最終，帝兵卻落到了滄月海閣的手中。”葉軒爲這次試探作出了總結。
“事情確實如此，讓本座意外的是，你並不是出身滄月海閣，虛靈刃卻出現在了你的手裡，這很不合理。”灰袍天妖看似提出疑惑，其實也是在試探。
一件太古帝兵，由十大聖地保管，卻突然落到了外人手裡，這確實很難解釋。
灰袍天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葉軒也感覺奇怪了。
一件太古帝兵有多強大？
滄月海閣丟失了虛靈刃，竟然沒有派強者出來拿回去，這很不對勁。
仔細說起來，滄月海閣也並不是沒有派人出來尋虛靈刃，而是派了華嚴出來。
只是，一件太古帝兵，只派一個人出來尋，這還是不對勁。
如果是其他聖地丟失了一件太古帝兵，恐怕立即要傾巢而出才行，滄月海閣卻毫無動靜。
葉軒之前一直沒有考慮到這一層，此時想來，立時感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
思索之時，葉軒眼中只是閃過了一瞬間的疑惑，卻被灰袍天妖精準抓住。
“看來你也有疑惑，滄月海閣到底想要幹什麼？”灰袍天妖輕笑起來。
葉軒想到這裡，再想到華嚴最後留在了鯤鵬學院當講學長老，很可能是他在執行滄月海閣下達的秘密任務。
灰袍天妖仰頭大笑起來：“被人算計的感覺很不好吧？滄月海閣就是這種陰險的聖地，永遠再算計人。”
滄月海閣確實很會算，算的是天命，然而會算天命的人，通常不會只算天命這麼簡單。
葉軒頓時感覺芒刺在背，很想要立即把華嚴揪出來質問。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阻止虛空城的空間崩塌，無論滄月海閣在背後算計什麼，都只能留到以後處理。
葉軒目光轉移，看向灰袍天妖腳下的陣眼，微微握緊劍柄，準備出手。
“已經等不及了嗎？可我等的東西還沒有到齊呢。不再等等嗎？”灰袍天妖淡淡說道。
葉軒雙目微眯：“你也很會算計！”
“這也是被逼的，當你被一座聖地算計幾千年之久，總會有點長進。”灰袍天妖淡淡回道。
“除了我，你還想要什麼？”
越是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麼，這種感覺也可怕。
“再等等，應該很快就會來的，從望北城追到流雲城，一直都準，這回也應該會準。”灰袍天妖緩緩說道。
……
沒過多久，虛空城中出現一股行雲流水般的虛空波動。
睲和瞳眨眼間出現在大殿中。
她們跑回城主府書房，見到留在桌上的包子山還在，於是就追着虛靈刃的氣息進了虛空城。
這世間，沒有多少東西能阻攔她們，即便是一個獨立的虛空小世界，也擋不住她們。
或許是養成了這種想去哪就去哪的習慣，她們發現哥哥沒有回來吃包子，就很隨意的找了過來。
當睲和瞳出現，葉軒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不出所料，果然是來了。”灰袍天妖語氣中帶着很明顯的笑意。
葉軒立即想到，既然對方認出了虛靈刃，自然也能夠猜到睲和瞳的身份。
也就是說，這灰袍天妖的目標不止是虛靈刃，還包括了虛空妖后的血脈。
葉軒神情嚴肅的看着睲和瞳，沉聲喝斥道：“回去！”
瞳原本還笑吟吟的，被吼了一句，渾身一抖，有些不知所措。
灰袍天妖緩緩開口，道：“既然來了，你覺得她們還有機會走嗎？”
葉軒立即轉頭，用凌厲如劍的目光看向灰袍天妖，冷哼道：“你就那麼肯定，你能擊敗我？”
灰袍天妖手指在寶座扶手上緩慢敲動，淡淡笑道：“修爲達到一定高度，一人的勇武有時候並不能改變什麼。”
“你想算計，也得在我的劍下活命才行！”葉軒目光越發凌厲，渾身散發出一個刺人神魂的劍意。
灰袍天妖不急不緩，輕輕擡手，將一團虛空能量凝聚成的光球升起來，緩緩說道：“正好，空間崩塌的陣眼，正需要破壞力十足的一擊，將這個虛空小世界摧毀，你盡情施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