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股能量,不少武者都是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飛快轉動,在九十九方懸空平臺上搜索起那股能量的源頭來。
很快,無數目光瞬間彙集於一個少年的身上。
那少年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昂首挺胸,將胸前那枚四品煉藥師徽章微微前挺,迎接着衆人那熾熱而羨慕的目光。
前潮未平,這潮再起。
之前那名第一個煉製出五品丹藥的青年,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也感應得很清楚,後面這個少年所煉製出的丹藥,品質絕對在他之上。
“果然,能參加最後一環大比的,每一個都是怪物啊。”之前的青年煉藥師忍不住在心底輕嘆道,隨後,他將目光從那少年煉藥師身上收回,收拾起心情,將自己精心煉製而出的丹藥帶上,向着評審臺飛去。
在人們那熾熱而激動的目光注視之下,兩名率先煉製出五品丹藥的煉藥師,全都去到了評審臺。
而剩下的各方懸空平臺之上,一些煉藥師也是忍不住望了那兩人一眼。
隨後,有的人嘴角噙着一抹苦澀,有的人嘴角則是噙着一抹不屑。
尚辰浩並沒有去看那兩人,他身前的琉璃焚骨炎正不斷呼嘯燃燒着,火光將他的臉色映襯得流雲漓彩。
而他的目光,則是凝神而視着眼前的藥鼎。
一波又一波的強大靈魂力不斷涌入藥鼎中。
此刻,他身前那樽紫晶藥鼎中已經只剩下一團粘稠的藥液精華。
那藥液精華如拳頭般大小,其中蘊含着足足七十七株靈藥所提煉出來的藥力,每一種藥力都以玄異的方式存在於那藥液精華中,與其它藥力呈現平衡狀態,在火焰的煉化之下,慢慢蠕動着。
每伴隨着一絲細小的蠕動,藥液精華都會以肉眼難以察覺到的細微速度,緩緩縮小。
隨着那藥液精華的縮小,其中那股能量波動的威力也愈發磅礴。
而那些藥力,也在逐漸地發生着質的蛻變。
感受着其中那股強大的能量波動,饒是以尚辰浩,也不敢小覷。
翻指之間,他手上印訣不斷。
而伴着印訣,他紫府中那股磅礴的靈魂力,總會呈現出不同的波動,以詭異而多變的速度和力度,一層一層地滲入藥鼎之中,不間斷地平衡着藥液精華中的能量。
而且,隨着尚辰浩將那些印訣施展出來,原本還微微滲出藥鼎的藥力波動,漸漸消失無蹤。
所有的藥力能量波動,全都被那些印訣鎖定在藥鼎之內,不擴散出一絲一毫。
“咦?你們快看,那套手印好像是九冥藥聖融合而創的無相鎖靈訣吧?”
“不是吧?誰能施展這套手印?”
“果然,那個小子所施展出來的手印,就是九冥藥聖融合而創的無相鎖靈訣。而且,這手法,這速度,與當年的九冥藥聖十分相似啊。”
“去,說得你好像見過九冥藥聖似的。”
“呃……我聽人家描述過的。”
“行雲如水,變化莫測,只怕,那名煉藥師對這套手法的熟練度,已經是經過千錘百煉之後,才最終形成的。”
“哈哈……真是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有人能將九冥藥聖的那套手法運用得如此嫺熟。”
“據我所知,九冥藥聖殘影殤的弟子當中,能將這套手法運用得如此嫺熟的,似乎也只有三弟子宗樂大師。難道,那少年是宗樂大師的傳人?”
“那小子,很有可能是九冥劍閣的人。”
“我看未必吧?那套手法雖然是九冥藥聖將三十六套手法融合爲一而成,但那三十六套手法都是早已公佈於世的,後來還是有部分人掌握了那套手法的。”
人們的目光,因爲最先發現之人的一聲驚呼,從而大量地凝聚到了尚辰浩的身上。
看着那變化無常的手印,很多老一輩的煉藥師都自認很難到那種程度,心頭對尚辰浩是又羨慕又嫉妒。
無相鎖靈訣,百餘年前,由殘影殤融合三十六種手印而成,被萬藥神殿收入萬藥聖典之中。
這套印訣,被列爲高階手法之一。
而其中的變化之道,就算是許多八、九品煉藥師,也是望而生畏。
那奇異多變的手法,詭變莫測的銜接,無一不是對施展此術的人提出了一個極高的要求。
無相鎖靈訣,不僅要求施術者手指靈活到讓人咋舌的程度,更要求施術者記住那多達十幾萬種的變化,每一次的變化運用,針對不同的情況,產生不同的作用,而這種作用達到了什麼程度,又決定着下一個手印是什麼。
這些變化,着實讓不少想要學習此術的煉藥師抓頭髮狂。
後來,大家實在是受不了此術的苛刻要求,很多人都選擇了放棄,轉而去使用更爲簡單的其它手法。
但是,人們也發現,使用其它手法,和使用無相鎖靈訣煉製出來的丹藥,品質上總會出現細微差距。
無相鎖靈訣,在同階手法當中,更勝一籌。
將尚辰浩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法收入眼底,就算是嚴淼等三人,也不能淡定了。
“無相鎖靈訣!而且,還施展得如此嫺熟?”劉葉心頭微怔。
他可是親自去習練過這套手印的,可是,習練了足足三年時間,也只不過掌握了數千種變化的運用,遠遠達不到十幾萬種變化的聯合運用。
習練過程中的那種痛苦與抓狂,他是深有體會。
鄭原豐也是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心頭感慨萬千,望着尚辰浩的目光,也露出了一抹讚賞。
不過,兩人也是很快回過神來,微微側目望了嚴淼一眼。
之前,他們兩人還說讓嚴淼考慮一下大比之後收尚辰浩爲徒,可現在,恐怕是不可能了。
一個能將無相鎖靈訣施展到如此程度的少年,能沒有一個實力高深的師傅?
只怕,那人的實力完全不在嚴淼之下。
而就在鄭原豐和劉葉的注視之中,嚴淼的神情不僅沒有半點頹喪之色,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的欣喜。
“嗯?”兩人心頭不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