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濃烈的血腥味和血煞氣息。”
楚天策雙眉微蹙,眼底升騰起一絲疑惑。
若是要用尋常神火境後期生靈的性命去填、至少要接近二百,才能勉強匯聚如此濃郁的血煞氣息。
鬃毛青碧、通體佈滿鋒銳鱗甲的高頭大馬,氣息赫然達到了七品後期。
其後拖拽着七量五米見方的巨大車廂,只是每個車廂都用黑布包裹,上面刻畫着繁複之極的法陣。
“董家這是在幹什麼?就算這七個車廂全數裝滿屍骸,血煞氣息仍舊無法濃郁至此……”
楚天策盤坐在羣山之間,眼中疑惑愈深。
眉心明光激盪,一縷無限接近天階的靈魂絲線、好似飄搖的雨絲、倏然向着車廂飛掠而去。
然而下一霎,楚天策神色卻是驟然一變。
眼底的疑惑,瞬息之間化作濃濃的驚詫和凝重。
包裹車廂的黑布,猛然升騰起灼目之極的血色光輝,刺耳之極的尖鳴聲、瞬間炸開。
“敵襲,結陣!”
“開啓陣法,守護車輛!”
怒吼聲陡然響起,七輛大車四面、足足二十個神火境武者,同時催動真元,血色灼目的黑色車廂,光輝激盪、瞬間交織成一座巨大的羅網,將七座車廂盡數包裹在覈心,恐怖而沉重的威壓瞬間彌散。
最前方,琉璃金身巔峰手中橫持一柄長刀,目光如電、透過山石林木、直刺楚天策!
“竟然沒有突破法陣,這籠罩黑布的法陣,已經無限接近天階!”
楚天策雙眉緊皺,長身而起。
雙瞳閃爍着深沉凌厲的殺意,羣山連綿、一掠而過,狠狠與黑甲刀修撞在一起。
轟隆一聲鈍響!
黑甲刀修靈魂狠狠一顫,兩行血淚緩緩從眼瞳溢出。
身後血色羅網卻是驟然暴漲,如同一座巨大的銅鐘、將其瞬間包裹。
“半步天階的靈魂!哪裡來的巔峰高手,這隱藏境界的手段,簡直是完美。”
黑甲刀修雙眉緊皺,眼底充盈着濃濃的忌憚和後怕。
若非車廂法陣早已催動,方纔一擊、縱然可以勉強保全性命、靈魂本源亦會瀕臨破碎。
“這法陣全力催動,半步天階的靈魂攻擊,大概率是無法攻破,董家果然有些手段。”
神火境後期的境界,確實迷惑了黑甲刀修。
但是車廂法陣的精微強橫,卻是在最後關頭、護住了黑甲刀修的精魂性命。
當然,楚天策並不準備暴露天階靈魂。
留有底牌,永遠不會有錯。
天階靈魂是如今楚天策的最強殺招,董騰強橫無比、更加之奇詭莫測,提前暴露底牌、殊爲不智。
身形閃爍,區區幾個起落,楚天策便即直接出現在車隊前方、三十餘丈外。
車廂激盪着血色光輝,愈發濃烈,十幾匹七品中期的青鱗馬,盡皆匍匐在地。
似乎已經在這濃烈強橫的血煞氣息下、徹底陷入了昏厥。
“想不到在這七星域,竟然有人敢劫董家的貨,還是在董家山門之前。”
黑甲刀修神色冰冷,凝望着楚天策猙獰的鬼面,殺機四溢。
“劫董家的貨?沒什麼興趣,我是來滅門的。”
楚天策手印變幻,雙掌隱隱泛起一抹淡淡的血光,毀滅交織死亡,緩緩彌散。
“烈血大手印!你和血手雷魔什麼關係?”
“好眼力,不過你自己去問血手雷魔吧!”
一步踏出,莽莽羣山轟然巨震,虛空之中、一道巨大的血色手印,如同隕星飛墜、狠狠砸落!
“原來是你殺了血手雷魔,如今又接下了董家的任務。不關你是磨礪手段的宗門妖孽、亦或是接單見血的賞金殺手,在這七星域中,終究是要身死魂滅、化作一道血煞,永世不得解脫。”
黑甲刀修雙瞳驟然彌散出濃烈的血色,背後無窮血色光輝,瞬間灌注到背心。
手中長刀突兀之間、好似血龍沖霄,足足數十丈長的刀芒、暴斬而出!
轟隆一聲!
爆鳴聲瞬間炸開,方圓數萬丈內,一片猙獰慘厲。
山石草木盡數碎裂,好似無窮烈血潑灑,飄飛虛空、散落各處的殘渣齏粉,赫然變成血色。
一道道深邃而凌亂的裂痕、縱橫山脈,好似大地被硬生生撕扯開骨肉、露出猙獰而殘破的血脈。
爆炸核心,楚天策清嘯一聲,掌印陡然泛起一抹玉石般的熒光,猶如巨斧神刀、霍然殺伐!
碎星手!
雙手如同天地磨盤,瞬息將血色刀芒纏住。
勁力勃發,讓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刀鋒深處、赫然裂開一道道細密的縫隙。
下一霎,一步踏出,楚天策單掌如劍、倏然撕裂虛空、透過重重血網,狠狠劈出。
咔嚓一聲脆響!
黑色戰甲驟然碎裂、連同骨骼內臟、一瞬間盡數化作碎片。凸起的雙瞳,閃爍着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恐懼,顫抖的聲音激盪着濃烈之極的猙獰與慘厲:“家主一定會替我報仇的,到得那時,無論你是誰、都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話音未落,毀滅氣勁直貫血魂、生機徹底湮滅。
“後悔來到這個世界?還真是個好問題,不過董家是沒機會知曉答案了。”
眼底升騰起一絲稍顯玩味的神色,雙掌揮舞,血影翻飛、剎那間將其餘董家武者晉升包裹。
慘叫聲激盪着濃濃的絕望,慘厲的求饒與恐嚇聲中,短短几個剎那,便即盡數身死魂滅。
這血色羅網,一開始的攔阻,主要是楚天策沒有預料。
待到刻意避過羅網封鎖,斬殺琉璃金身巔峰的黑甲刀修尚且不難,何況這些神火境。
只是下一霎,閃爍着血芒的黑布,突兀間、好似化作了七張巨口,快速吞噬着彌散着的鮮血。
二十幾具屍骸,短短几個剎那,便即盡數化作乾屍。
山風呼嘯,拂過屍骸、輕輕的破碎聲響起,竟然漸漸化作一片飛灰,迎風飄散。
“這是什麼情況?這車廂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楚天策雙眉一軒,真元精魂、同時催動到極致。
董家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
就在此時,一聲低低的痛呼、突兀響起。
卻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