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看你神色輕鬆,想來是馬到成功了。凌家的材料,今天、最遲明早,就能搞定。”
靜室中,白袍主事看着再次前來的楚天策,微微一笑,眼中卻是升騰起一抹期待。
作爲靈谷城獸血樓主事之一,白袍老者絕對當得起“見多識廣”四個字。
難得遇到一味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靈藥,貪婪或許沒有,但好奇之心,卻是濃烈無比。
楚天策卻是搖搖頭,隨手取出鎮魄靈樹的枝條,說道:“買到一截鎮魄靈樹而已,還要麻煩主事一件事,我想租用一間煉器的靜室,不用太久,大概三五天時間即可,只是初步淬鍊一下,具體的煉製,還需要我師門長輩親自出手。”
只是枝條上的幾個芽苞,早已經被楚天策取了下來。
“這是小事,獸血樓的煉器靜室,雖然不敢說是靈谷城最好,卻絕對是第一等的。”
白袍主事一愣,旋即滿口答應下來,只不過眼底卻是微微掠過一抹失望。
這截枝條的價值,大概稍稍超過一萬五千中品靈石,楚天策先前在獸血樓、連兌換加預支,一共取走了兩萬中品靈石。按照白袍主事數百年的從商經驗,楚天策原本身上應該是沒有太過大量的靈石,既然購買了鎮魄靈樹的枝條,應該是無法再購買一味地階中品靈藥。
至於煉器靜室,白袍主事倒是不甚在意。
楚天策在煉器大賽上大放異彩,成爲蘇家老祖的弟子,這個消息獸血樓自然知曉。
實際上獸血樓如此重視楚天策,顯然不可能只是因爲大小姐冷雨欣毫無根據的直覺。
蘇永和靖平道人兩位老祖的親傳弟子,這個身份,纔是最重要的加分項。
地階下品的靈魂法器,現在的楚天策,當然不可能煉製。
但作爲一尊天才橫溢、師承蘇永的玄階極品煉器師,做一些前期的材料處理,倒很正常。
“如此便多謝了!”
楚天策微微拱手,沒有遲疑,很快便即在白袍主事的引領下,來到了一座靜室。
大概有四五丈見方,頗爲寬敞,四壁是繁複精微的地階法陣,匯聚靈氣、清靈魂魄、同時兼具一般的防禦功效,核心區域甚至達到了地階中品。楚天策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一套法陣獸血樓並沒有留暗門,完全可以由煉器師自內部控制,阻隔真武境強者的衝擊。
至於神火境的大能,整個靈谷城都無法抵禦,這法陣當然也毫無希望。
只不過堂堂神火境大能,就算是整座靈谷城獸血樓的財富,都未必會放在眼裡。
若是能夠惹得一尊神火境大能、不顧顏面、親自出手,獸血樓擋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公子不必放在心上,獸血令貴賓都有這樣的待遇,若是有需求,開啓靜室的傳訊法陣即可。”
白袍主事沒有過多停留,很快便即離開了。
空蕩蕩的靜室中,只有一眼火泉,發出低沉的火焰跳躍聲。
“希望這生魂青芽不要讓我失望,明明只是靈藥,卻要當做靈器來購買。”
楚天策盤坐在靜室一側,掌心一翻,赫然正是四朵稍顯乾枯的芽苞。
同階的丹藥與靈器相比,價格往往相差十倍不止。
當然,這一筆交易楚天策其實是大賺一筆。
原因很簡單,鎮魄靈樹的樹枝實際上並沒有受到損毀,只是單純得到了四朵芽苞。
“生魂青芽的淬鍊方法很簡單,你以火焰純化藥力,等到芽苞呈現出青玉色澤時,以靈魂本源之力灌注,便可以一舉震盪這枯敗芽苞的生機,使之逆轉生死、重塑生機,而一旦重新孕育生機,生魂青芽便算是熬煉完滿,儘快煉化即可。”
金磚雙目炯炯,眼中似乎隱隱有一絲期待。
楚天策心中一動,突然明白了金磚的想法。
“你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縱然此次失敗,待到我晉升神火境、系統學習,總會成功。”
聲音堅定,充盈着一種絕對的自信。
“希望如你所言吧!”
金磚聞言,微微點頭,眼底升起一抹欣喜。
讓楚天策嘗試按照那神秘丹道傳承的體系和思路、煉製這生魂青芽,最重要的目標當然是最大化金靈丹的效果、加速楚天策的修行。但同時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就是金磚想親眼看看,這丹道傳承、究竟品質如何、效果如何。
修爲盡廢、沉淪如此,金磚想要重回巔峰,這卷神秘而強大的丹道傳承,是最重要的根基。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楚天策雙手結印,一團火焰緩緩自掌心升騰。
純淨而鋒銳的火焰,霸烈雄渾。
足足一刻鐘,火焰漸漸化作一片絲絲縷縷的晶玉痕線,虛空穿梭,霎時間將四朵芽苞盡數包裹。
細膩而靈動,纏綿而柔韌,火網好似春風細雨,不斷熬煉着芽苞,卻是沒有絲毫激烈與霸道。
金磚退開數丈,圓滾滾的身軀堵在門口,目光卻是始終鎖定在楚天策掌心靈火。
“這小子在火焰一道的天賦,簡直是驚豔到極致了,這樣的掌控力,就算是茫茫星海、無窮妖孽,同階中也絕對算是第一檔的。只可惜他這本命火焰,不只是太過凌厲霸道,而且全無生機,完全不適合煉丹,事倍功半尚且不止,哪怕消耗大量心神柔化火焰,仍舊對靈藥有所傷害。”
心中微微嘆息,金磚微微搖頭,眼中的期待,卻是愈發濃郁。
煉丹所需要的火焰,與煉器不同。
一般而言,靈藥較之煉器材料,要更加脆弱,需要的火焰要更加細膩。
另一方面,黑暗劍王血脈的本命真火,凌厲鋒銳、霸烈暴虐,充盈着純粹而雄渾的毀滅與死亡氣息,以此煉丹,其實並不是特別合適。若是控制力不足,火焰中的殺伐氣息,甚至會湮滅靈藥的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凝望着火焰的金磚,身軀陡然一緊、眼瞳中精光大作。
無窮火網深處、枯敗的芽苞,漸漸泛起一絲極淡、極細弱、卻極其鮮明的青玉色彩。
一股莫可名狀的生機,漸漸自芽苞深處,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