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南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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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北界爲長江、西至鄱陽湖贛江、東至東海太湖、南至贛南山區、武夷山、雁蕩山。三國時期,孫權劉備聯軍在赤壁之戰中重挫曹操軍隊,孫軍主將周喻率部乘勝追擊至江陵,與曹軍繼續激戰爭奪江陵城。雖有白居易名篇《憶江南》著稱江南之美景,受文人異士之垂,但這片飽受戰火紛爭的土地,故而也成爲武林生息繁衍之地。

在江南西湖一處大街有這麼一座高樓,富麗堂皇,金樓玉閣,美奐絕倫,聳立於大街中央最繁華地帶,門口一對金燦硃紅的巨柱印着龍飛鳳舞的金色大字:"夢斷彩雲無覓處,冠絕天下第一樓。"

江南名樓,四個渡金的大字高高掛起,踏入街道老遠就看得見。

"冠絕天下第一樓!"好生霸氣的名字,既然敢稱第一樓自然也有它的道理。江南名樓不但美幻絕倫,這四海之內的美佳:名廚、名酒、名菜無一不精緻。

名樓歌妓衆多出色,南國粉香,西域胭脂花露都是百裡挑一,人之美歌藝雙全,不惜重金聘來。

正因如此,江南名樓擺酒設席,小酌幾杯,都貴得嚇人,而大多人士也是有自知之明,這般消費不是每個人都燒得起的。有錢的達官貴人,武林豪族世家公子爺,進去都是一籌千金,毫不吝嗇。久而久之,江南名樓就成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的地方。

雖然這江南名樓賺的都是錢大老爺白花花銀子。但對武林修士卻有着另外一個讓人眼紅的待遇,凡是來江南名樓的各門派或散俢人士,只要挑戰名樓中排名前五的高手,勝出,便被列爲名樓貴賓,一切費用都將免去,任意飲酒作樂。

這般待遇可是讓多少被拒之門外的人士咬牙切齒,眼紅得緊,連平時五花大粗的富紳少爺都忍不住嘮叨一潘。

畢竟這江南名樓可是個銷金屋,再有錢也會有被花光的一天,能不花錢享受到的待遇,誰都很樂意去佔!但誰人能知,這名樓中排名前五的高手,無一不是內部刻意安排的,實力非同一般。

此時,正當江南名樓最熱鬧的時斷,大門口一張紅毯鋪至大樓內,一輛緊接着一輛豪華馬車停滿了街道兩旁。放眼望去,一個個身着華麗衣袍,紅光滿面。

而順着紅毯往裡一看,樓內大廳約五十張大大小小紅木桌椅,門窗地毯皆是修飾着華麗的錦簾,看起來十分高端大氣。座椅圍着的中央是偌大的舞臺,這是專門爲那些武林人士準備的擂臺。可能是少有人挑戰名樓高手的原因,大部分時間都用來伴舞作樂。

臺上兩邊都是各種樂器伴奏,靠裡垂落的紅沙窗簾,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女子曼妙身影,長髮飄逸,細束着柳腰,火熱的舞姿極爲誘人。

滿樓幾百道目光都盯在那沙簾上,停下手中杯酒,眼光沾渣着各種情緒,只爲等待佳人出場。

過了許些時,樂器奏了一段停下,突然間一個清脆甜美的歌聲傳出,緊接着沙簾掀起,裙角微揚,出來一個風情萬種,嫵媚無限的女子。

她美目微瞟,秋波流轉,滿樓酒客似乎都被單在了這水靈靈的美眸、銷人魂的目光裡。一羣有錢的大老爺們一聲當頭彩,震得江南名樓爲之一晃,叫喊的酒客紛紛向着臺上女子舉杯。

這名女子經常來的大老爺們最熟悉不過了,連新來的江湖豪客都略有耳聞。她名叫柳妍梅,是個不多得的只賣藝不賣身的冰雪女子,不知多少豪族公子花費千金追求,都無法動搖芳心,來的只爲一睹芳顏,一醉一方休。

隨着客人們紛紛舉杯一飲而盡,柳妍梅踏着蓮步,來到舞臺中央,滿樓目光從未離開過那道妙曼的身姿。

而這時,她身旁也走來了一位身着華麗長袍,滿面笑容的中年男子,此人是名樓管事,人稱金二爺。剛來到,就對着周圍大老爺和貴公子們說道:"諸位客官,柳姑娘出場的規則,想必大家再清楚不過了!只有挑戰名樓排名前五的任何一人,勝之,便能與柳姑娘單獨相處,暢聊美酒之夜。"

此話剛落,全場頓時一片譁然。明白人都知道,柳姑娘是江南名樓數名佳麗歌技中,要求最特別的一位,她只要與挑戰勝出者接觸,任何貴公子花的真金白銀再多,也難得能和美人促膝長談。

正因爲如此,柳姑娘的聲譽特別受名樓中的武林人士青垂,這龍蛇混雜的地方,多出這麼一個誘人的規矩,不知吸引了多少來客。而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江南名樓得到武林中的外呼關係,生意越作越大。

滿樓客官面面相覷,在場的人雖然衆多,其中不乏一些尚有名氣的武林豪客,猶豫不決,畢竟江南名樓的高手都是百裡挑一,可不是吃素的。挑戰贏了還好,若是輸了,那以後在這名樓中,自己的臉面可能就有些掛不住了。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無人敢應,如此燈紅火熱的酒樓有些陷入清冷尷尬的氣氛。

"久聞江南名樓銅珀五虎武功雙絕,元峰前來討教!"

一聲朗笑打破尷尬氣氛,說話的是一名手拿着白花扇子的青年男子,約二十幾歲出頭,長眉鳳目,氣宇軒昂,看起來很英挺。一身風流勁裝與他的氣勢十分般配。

"白扇公子,元峰!"

"原來是武林六公子之一的元峰,這下有看頭了。"

"聽說這元峰來頭可不小,曾經打敗過一些門派的元老級人物,不知可否屬實。"

"能夠齊名武林六公子的名號,豈是空穴來風?"

酒樓上下衆人紛紛議論,讓元峰的名頭更盛。不理會周圍的喧鬧聲,在沒有清楚對手的實力之前,他倒是極爲鎮定。能有如今搏來的名聲,不單靠的是實力,確實有些過人之處的地方。

"原來是元峰公子,久仰公子大名!不知公子要挑戰的是銅箔五虎中的哪一位?"那名管事金二爺抱拳笑道。銅箔五虎在江南名樓位居前五許久,這五人曾經都是名動一時的高手,師出同門,被武林稱之爲銅箔五虎,都是江南名樓麾下的得力護主。

元峰長眉微挑,目光轉向柳妍梅,灑脫的笑道:"選擇排名第三吧!"

衆人聽完,不禁暗暗點頭,柳妍梅動人的笑容眼眸閃過一抹訝異。這元峰雖然年輕氣盛,但也不是什麼魯莽之人,選擇排名第三的高手是最中規的,不託大,也不負於小。

"謹憑公子之意!"

金二爺笑了笑,也不囉嗦,只見他雙手拍了一響後,轉身走出舞臺。柳妍梅隨之行了個禮,給元峰一個鼓勵的眼神,使得周圍貴賓一臉羨慕嫉妒。

咻咻!

兩人剛離開舞臺。一道破風瞬間聲襲來,從樓層中央騰空翻出一道人影,落在元峰正對面。此人身形粗壯,下盤穩健,目色逼人,光看神態就令望而生畏,想必一身勁功已練至極致。

元峰眼睛微眯,緊盯着對方。從剛纔此人施展的輕功來看,不單是練外家武學,內功修爲也不弱,是個內外雙修的練家子。

外家武學以硬氣功爲主,少林派的鐵頭功、鐵沙掌最爲先列。而內功修爲則不同,以修內氣爲主,力與氣合,無形化有形。萬斤玄力歸丹田,內功修爲越高,則擁有萬斤般的巨力。武林中極少有人會兩者併兼!

"閣下高居江南名樓第三高手,該如何稱呼?"元峰神色不動的道。

"沒什麼好說的,你可以稱我爲虎柏,動手吧!"粗壯男子冷聲道,根本不在意武林外所謂的名聲,在這裡他只有排名喂稱。

元峰微怒,冷哼一聲,手中白扇驟然一動,朝着虎柏揮去,半空中劃出白色軌跡。這一扇看似簡單,其中隱含的內力可將百斤巨石當場震碎。

喝!

虎柏見狀,大喝一聲,粗壯的身形爆發出數道熾熱巨浪,颳得周圍的沙簾四處瓢散。只見他一拳轟出,迎向元峰的招式。

嘭!

兩股無形的攻擊在舞臺中央炸開,地板裂出許些痕跡,可見兩者攻擊之強。一招平分秋色,元峰迅速躍起,先發制人。

"九重攬月扇!"

元峰手中扇子輕輕一揮,虎柏周圍形成九個月弧氣牆困住,攻勢剛成,滿座賓客感覺身體有如被無形的東西壓住,微微往下沉,越靠近舞臺,壓迫感越強烈,心中不由一陣驚駭,這門武學該有多強勁內功才能揮動!沒想到這元峰年紀經經修爲卻如此深厚,武林六公子名號,果然不是獨有虛名。

虎柏揮動着雙臂,拳形如虎,狂擊在九道月弧氣牆,試圖以他的外家硬功破掉對方招式。可他還是有些小看元峰,無論他怎麼轟,那如同千斤巨力的壓迫絲毫沒有減弱。

"九重攬月扇,分爲九式,一重比重強盛,閣下若不使出全力的話,恐怕就要出場了!"

元峰說着,手中扇子一揮,九道月弧氣牆瘋狂向老三籠罩而去,氣息壓得周圍座椅絲絲作響,快要碎裂。

"好一招九重攬月,不過…想要打敗我,還差了些火候!"虎柏大喝一聲,額頭青筋暴出,目光凶神逼人,在九道氣牆的擠壓之下,如同困在籠中的一頭猛虎,只見他雙拳盤旋真氣變得通紅,向前邁一步轟出。

"五虎斷魂拳!"

開、嘭嘭嘭……

接觸瞬間,元峰的九重攬月被硬抗下來,滯泄片刻後消散而空,如同雪後初晴。衆人頓時感覺到身體一輕,籠罩在周圍的壓迫感消失不見。這一招沒有任何花式。

"元峰的殺招九重攬月被破了!"

"銅箔五虎如此之強,並列武林頂尖高手都不過爲!"

"哎,隨便一人出來都能和武林六公子級別的人物抗衡,想獲得柳姑娘垂青可是難上加難了!"

元峰臉色沒有之前那般灑脫,取得代之極爲陰沉。別人不知道,他再清楚不過對方是如何破了他的攻勢,對方以外功爲砌築融合內功心法,一輔一主,使出虎拳。內功修爲雖然不如他,但兩者併兼,威力足以彌補其中的差距。

"哼…還沒結束!"

元峰輕喝一聲,手中白扇揮出一道風刃攻向虎柏,兩人頓時進行了白刃戰,一攻一守,短短瞬間交戰數百回合。

嘭嘭嘭!

幾聲沉悶的低響,兩人激烈交手弄得整個舞臺烏煙瘴氣,幾百招下來依舊未分勝負。臺下金二爺微微皺眉,兩人實力相當情況很難分出勝負,再打下去也未能分個輸贏,反而掉了豪客們的胃口,江南名樓雖有名氣,但畢竟不是武林人士爭名奪利的擂臺。

"兩位,此戰算平局吧!"

金二爺的話打破戰局,元峰和虎柏微微一怔,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所想。旋即收回攻勢,各自退到一旁。

"呵呵,元峰公子果然身手不凡。要知道,能來到名樓挑戰虎柏的,無一不是落敗而歸,唯有公子不落下風。"金二爺趕緊走了上來,笑眯眯的道。他說的是實話,也沒有損武林六公子的名號,給對方留了最大的餘地。

元峰搖了搖頭,臉色略有些不太自然的道:"金二爺過獎了。既然是平局,那就沒有勝出,很遺憾與柳姑娘無緣,來日方長,本公子定會回來討教!"

"江南名樓隨時歡迎元公子大駕光臨。"金二爺笑道。

"告辭!"

說完,元峰頭也不回,揮袖向着大門走去,對他而言,不是勝就是敗,沒有平局之說。

元峰一走,滿樓賓客沉默片刻後,緩緩沸騰起來,討論的焦點無疑是銅箔五虎與武林六公子並列齊名,甚至更強。相信此消息一傳出,江南名樓聲望會達到新的高度,而想前來挑戰的人,也會掂量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

話又說回來,如今連武林公子級別的人物都未能取勝,柳姑娘的價碼又得翻一潘,這名樓的主子也該改些規則吧!畢竟能公子級別鑾美的高手並不多。

金二爺自然是老江湖的人,滿樓賓客的這點想法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旋即清了清嗓子,道:"柳妍梅姑娘難得出場一次,遠到而來的朋友也是衝着柳姑娘的名聲來的。金某也不掉諸位胃口,今夜破例一次,如有人上來能與虎柏過上五十回合,不敗,便算過關!"

此話一出,全場再次騷動起來。個個伸着脖子老長,所有人的目光積聚在面無表情的虎柏身上。五十個回合,只要能撐住就算過關,這無疑是大大降低了挑戰難度,如果雙方實力差距不是很大,完全沒有多大問題。

稍微有些實力的武林人士開始想躍躍欲試,但似乎回想元峰剛纔那一戰,又不禁嚥了咽乾枯的喉嚨,表情十分掙扎。雖然五十個回合不多,若是對方一開始就使出全力的話,一但抓住破碇,勝負還是相當懸念。

"不知那路朋友上來挑戰?"金二爺的聲音再次響起。

滿樓賓客面面相覷,似乎被剛纔那一戰嚇得不驚,場內武林修士掙扎了片刻,最後還是端起桌上的美酒喝了起來,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金二爺見狀,微笑着搖搖頭。按照名樓規定,若是無人前來挑戰,柳妍梅姑娘就只得退場,換新的佳麗上臺。

知道名樓規矩的賓客無一不是向柳妍梅投來情緒相思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豪族公子,他們可是不知花了多少重金追求對方,奈何只能一睹紅顏。

面對着滿樓賓客投來的目光,柳妍梅也是歉意一笑,但她的美目一直從未離開過舞臺上,不知爲何,美眸深處時常透着許些焦慮不安,沒人知道她會有這樣古怪的情緒。

"既然無人敢上來挑戰,那柳姑娘今夜就此…"

"我來試試!"

金二爺欲要宣佈柳姑娘退場,一道聲音從人羣中傳來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全場賓客條件反射般,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舞臺下方人羣中,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劍眉星眼,着裝打扮算不上很華麗,相對普通,看起來倒是很英俊,此人正是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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