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王都京師從來都是最繁華昌盛的地方。
政治中心通常也會成爲經濟文化中心。掌握全國權力必然會積累無窮財富,無窮財富必然吸引無數商家,無數商家必然推動經濟高速發展,經濟高速發展必然引來名家、人才,然後,文化藝術、社會文明也跟着迅猛發展起來。
因此,管仲纔會說:“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
“怎麼樣?我寫的這篇文章,還可以吧?”
書房中,白衣一臉自信滿滿,唸誦完手上的文章,略有些興奮道。
紫衫奪過那頁紙張,瞥了眼上面的文字論文,一臉無聊,說道:“你到底有多無聊,寫這個做什麼?”
白衣一臉“你還用問”的表情,回答道:“當然是參加科舉啦。”
封建王朝的統治基礎是什麼?不是祭祀與戰爭,而是人才和軍隊。只有軍隊沒有人才的那叫軍閥,只有人才沒有軍隊那是學院。
這個世界雖然武道爲先,以武稱尊。江湖的實力遠遠超過朝廷的勢力,但是,治理天下,江山社稷,朝廷依舊需要科舉選材。在江湖羣雄快意恩仇,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時候,他們的酒肉就來自於江湖之下的朝廷管束,文官治理。
白衣碎碎念道:“武功高有什麼用,不過一個當被人使喚的捕快護衛,就算到了捕快最高級別的名捕、神捕,但再出名,再怎麼神,也就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只有文采風流才能當大官。像黃裳師傅那樣,不僅是總署江湖事物,有名無實的武林盟主,還是殿前大學士,掌管記錄包括江湖歷史在內的大陸歷史。”
“一直不知道,原來你還是個官迷呀。”紫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道。
白衣呵呵一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想當狀元的秀才不是好秀才,不想當大官的小官不是一個好官。”
紫衫道:“我覺得呀,你還是繼續你那一份很有前途的名捕職業爲好。”
說話間,紫衫已經她將手中那頁紙張,左一折,右一疊,一張紙就成了一隻小巧的紙飛機。
白衣笑道:“紫衫一雙巧手,無論做什麼都很厲害呢!”不過他一臉小心翼翼的樣子,關心的似乎是紫衫手中的文章傑作。
“那是當然的啦!”紫衫說道。她拿着紙飛機左邊一搖,右邊一擺,白衣的目光也相隨跟着,左邊一瞥,右邊一看。
紫衫呵呵一笑,大聲道:“飛啦!”
紙飛機飛出窗外,像一支利箭,穿雲破空,鑽進樹叢,消失不見。
飛紙飛機而已,不需要連內力都用上吧。
苦心創作的文章就這麼消失了,白衣哀聲嘆息:“我的大官之路,還沒開始,就這樣結束了。”
“哼,無聊!”聽到白衣的哀嘆,紫衫瞥了眼後,徑直離去。
“你去哪裡?”白衣望着紫衫遠去的背影,大聲問道。
“逛街啦。”紫衫向後招了招手,頭也沒回的道。
書房中,白衣望着門外,喃喃自語道:“這個時候,紫衫看起來纔像一個女孩子,起碼她喜歡逛街。”
“唉,只好重寫一遍啦。”白衣鋪開一張紙,平放桌面,拿起一隻毛筆默寫起來。武學高手精妙的勁力把握,運用起毛筆,不敢說寫出一手好字,寫字速度上卻很值得稱道了。
不過片刻之後,白衣停筆,忽然眼神一凝,自言自語道::“咦,奇怪,怎麼忽然感覺輕鬆許多。”
他眼一瞥,望向窗外,天空中雲層像是被虛空巨手攪動,雲朵如水面漣漪似的四散消去,露出雲層後的蔚藍天空,萬里無雲。
“不對!”白衣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跑出書房。院子裡視野開闊,白衣臉色凝重,再次看向天空。
“王朝龍氣對武道意念有極大的壓制,現在壓制憑空減弱,事態變得嚴重了。”
……
……
天牢第十八層的天牢囚室。
君莫問凝聚全身功力的巔峰一劍,果如意料之中,一劍擊破了黃金囚籠。而且還不止如此---
黃金囚籠的法則符文,是黃裳根據對天道理解,銘刻成文的,並不是天道符文,理當擋不住火工頭陀與百損道人兩大高手,何況還是一陰一陽,合力一擊威力強絕的絕頂高手。
事實上,黃裳銘刻囚籠上的符文,並非堅固囚室,而是用來連接王朝氣運的。千萬生民心念凝聚的金龍,在京師上空,時而盤旋,時而飛縱。金龍巨大無比,層層疊疊的龍鱗佈滿全身,那一片龍鱗都代表了300級高手的浩大意念,可以囚禁三人的囚室,大小正好對應一片龍鱗。
凝聚君莫問意念修爲的一劍,不止擊破了囚室,也破滅了那片龍鱗。
只是金龍咽喉部位的那片龍鱗破損出漏洞,一縷一縷的王朝氣運不斷從傷口處流逝,龍氣凝成的五爪金龍,陰陽間似乎也變得暗淡起來。
蛇有七寸之險,龍有逆鱗之憂。
這黃金囚籠的位置,對應的卻正好是金龍身上的逆鱗要害。
五爪金龍本爲萬民之信念所凝聚,聚散無形,存乎一念,信念不斷,不死不滅。從來只有王朝末年,信念淪喪,龍氣纔會漸漸衰弱。不知黃裳是怎麼做的,竟能將有形無實的金龍在逆鱗上凝成一個要害,囚室一破,龍氣也不斷潰散了。
“中了算計麼?”君莫問心中很是困惑。
首先,自從將君莫問關進囚室後,黃裳再未出現,甚至連每年例行的巡視都取消了;其次,囚禁君莫問絕非易事,黃裳親自坐鎮都不敢說能完全鎮壓君莫問,區區一座囚籠,困得住火工頭陀和百損道人這兩頭猛虎,如何困得住蛟龍!
由此看來,黃裳的本質很值得懷疑,似乎不僅僅是葵花王朝的臣下那麼簡單。他和葵花皇后之間,很有一些齷齪呢!
“非常值得懷疑!”君莫問自言自語道。
“囚籠終於破了。”陰冷的百損道人,此時臉上竟露出一抹燦爛笑容。
“哈哈,看老子打碎這間囚室。”火工頭陀此刻卻陰狠一笑,一拳轟擊黃金牆壁,開始拆起整座囚室。
兩人被關了差不多一百年,怨念深沉,他們又打不過黃裳,只能拆黃金囚室作爲發泄。
“不行啊,修行不足啊!”君莫問看着發泄的火工頭陀和百損道人,感慨道。
接着飄然而去,從天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