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錦瑟

“滄瀾郡,柳楓。”

微微拱手,沒有隱瞞,柳楓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柳楓?”葉萱萱神色略顯驚疑,黛眉深鎖,旋即便是眼睛一亮,臉色一驚,“難道是滄瀾郡侯家的那個紈絝?不對,肯定不是!”

她怎麼也不能把滄瀾郡那個紈絝和眼前的人聯繫在一起,因爲一個是滿世界傳得一無是處的廢物,而眼前這人則是一個才高八斗的大才子,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柳楓淡淡一笑,“不用懷疑了,我就是那個紈絝,滄瀾郡侯柳天辰之子,如假包換。”

“什麼?!”

這下不僅是葉萱萱,其他學生也都紛紛震驚無比,柳楓的“事蹟”他們也都略有耳聞,不過以前他們也只是心頭稍微鄙視了一把而已,並沒有怎麼在意,因爲他們不認爲,自己將來和對方會有什麼交集。

而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位臭名昭著的紈絝子弟,竟然敢來玄州府學讀書,不僅如此,這個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的廢物,竟然作出了這麼一首千古絕句,令所有人驚歎不止。

“這次的鬥詩就算是平局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柳楓沒打算再多作停留,這些人不論是驚歎他的文采,還是鄙視他的人格,反正他們如何看待自己,都不重要。

“白爺爺,我們走。”叫上白國冰,柳楓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望着那漸漸遠去的少年背影,葉萱萱眼神有些迷離,喃喃道:“說走就走,真是一個怪人啊……”

本來她還想和柳楓有些話說,因爲這首詩實在寫得太好了,她想知道,對方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營造出如此美妙的意境,從而作出這一首絕妙之詩的。

不過等她想開口的時候,柳楓卻已經走了。

……

雅苑,十七室。

柳楓橫躺在自己的牀位上,顯得有些疲憊,畢竟這一路的長途跋涉,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好好休息一下。

“白爺爺,剛纔那女人明顯想對我不利,你怎麼也不出手阻止一下?”

看着正在幫自己收拾東西的白國冰,柳楓有些不滿道。

聞言,白國冰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笑道:“從那小姑娘的劍裡面,我感受不到殺意,所以我並不擔心他會對你怎麼樣。”

“而且侯爺吩咐過,只要不對你的生命構成威脅,不論其他人怎麼打你罵你,我都不能管。”

“什麼?!”

聽到這句話,柳楓差點就跳了起來,這叫什麼事,難道自己老爹不知道有這樣一句古話,叫做尊嚴比生命更重要?雖然以前的自己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尊嚴。

“少爺,其實侯爺這麼做也是爲了磨練你,希望你在這邊學得成熟些,今後能夠成爲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白國冰臉上並沒有太大波動,話裡面略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

柳楓撇了撇嘴,心裡頭有些不以爲然,他對那郡侯的位置不太感興趣,從今天開始,他便開始修煉《魔劍士秘典》,擺脫這廢材之名。

“三天之後就是入學考試了,少爺你不用準備準備?”

整理完東西,白國冰出言提醒道。

柳楓擺了擺手,用被子將整個人蓋住,悶聲道:“都什麼年代了還準備考試,不用擔心,到時候我臨場發揮作首詩,包準進天字班。”

“好像也有道理。”白國冰微微頷首,今天柳楓的文學水平他也看到了,的確可以用才高八斗四個字來形容,理論上來說,進天字班應該沒什麼難度。

將房門一關,白國冰離開了房間,僅僅是片刻過後,柳楓便進入了睡夢之中。

……

翌日。

一直睡到十點多,柳楓才晃悠悠地從宿舍中走出來,對着明媚的陽光伸了一個懶腰。

“天氣真不錯。”柳楓打了個哈欠道。

這地方可比前世的學校好多了,科目少了,空氣好了,櫻花多了,美女也不錯,雖然那是朵帶刺的玫瑰。

“柳楓!”

就在柳楓愜意無比的時候,一道如銀鈴般的聲音打斷了他。

循着聲音望去,柳楓赫然發現,叫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葉萱萱此女。

“原來是葉大美人,不知找在下有什麼事,難道是被我昨日的文采所折服,想要約我吃飯不成?”柳楓眉毛一掀,似笑非笑道。

聽到柳楓這句不要臉的話,葉萱萱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暗罵此人果然是個紈絝,不知羞恥。

平復了一下心境,葉萱萱狠狠瞪了柳楓一眼,冷冷道:“還請閣下自重,我只是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罷了。”

柳楓笑眯眯道:“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在下定當知無不言,不如我們邊走邊說,這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葉姑娘正好給我作個嚮導。”

“好吧。”葉萱萱無奈,只能答應下來。

……

二人走出了雅苑,開始了校園漫步之旅。

在葉萱萱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玄州府學中最美的地方——妙戀湖。

遠遠看去,輕紗籠罩的湖水溫柔,碧藍,白霧在湖上方飄動,在晨曦朝陽的照射下,顯出淡淡的金黃之色。

湖泊周圍,築有不少的亭臺樓閣,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成雙成對,多數是情侶,正合這妙戀湖的名字。

兩人的出現,立馬引來了不少目光的注視,葉萱萱在整個玄州府學中名氣極大,幾乎是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畢竟這等絕色美人,又是才女,恐怕沒有哪個男人不動心的,不出名纔怪。

“是葉姑娘,她今天居然出現在了這裡!”

“旁邊那小子是誰,他何德何能,居然能和葉姑娘並肩而行!”

許多人雖然已經有了女朋友,但是對於葉萱萱還保持着一絲的念想,當作女神來看待,此刻看到柳楓居然一臉壞笑的站在自己女神的旁邊,頓時妒火中燒,眼神中透露出敵意。

柳楓直接無視了這些人的目光,反而笑嘻嘻地看着葉萱萱,道:“這裡大部分人都是情侶,葉姑娘把我帶來這裡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真對我……”

“閉上你的嘴,除非你想挨我一劍。”

葉萱萱氣的柳眉倒豎,俏臉通紅,對於柳楓這一路上的喋喋不休,她早就忍不住了,此刻更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對方,以解心頭之恨。

“別,君子動口不動手,別動粗嘛。”柳楓立刻稍微拉開了和少女之間的距離,他還真怕對方一個控制不住,就真出劍了。

葉萱萱美目中盡是無奈之色,能做出那種絕妙詩句的人,怎麼會是這樣一個紈絝,她此行本來是找對方交流一下關於昨天那首詩的問題,結果面對着厚顏無恥的柳楓,這一路上硬是沒能把問題說出來。

“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可不覺得,你葉大才女會閒着沒事,帶一個紈絝子弟來這裡遊玩。”

二人走到一處涼亭下,柳楓停住了身形,臉上嬉皮笑臉的神情完全退散,換上了一副恬淡的神情。

聞言,葉萱萱的嬌軀也是微微一僵,有些驚奇地看了柳楓一眼,心頭有些疑惑,這人剛纔還老不正經的,現在怎麼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呃……其實是……”

葉萱萱顯得有些吞吞吐吐,這一時半會,竟是連她都有些不好開口了。

柳楓淡淡道:“你是爲昨天的那首詩來的吧,我估計除了那首詩,在我的身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入你的法眼了。”

葉萱萱無奈,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不過柳楓的確夠聰明,而且有自知之明。

“那只是區區一首小作而已,不足掛齒,在我胸中還有比這要優美十倍的詩句,只不過不想吟出來罷了。”柳楓嘴角微微上揚道。

“真的?”葉萱萱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柳楓心中暗笑,也不答話,僅僅是輕咳了一聲,慢慢步至湖邊,旋即悠然吟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一步一個腳印,連柳楓自己都有些沉醉於這字裡行間的意境當中,不過等他醒悟的時候,赫然發現,面前的少女已經完全陷入了呆滯之中。

“錦瑟……爲什麼我根本不懂這首詩的涵義,但是心裡卻被震撼了,爲什麼會這樣……”葉萱萱彷彿失了魂一般,喃喃道。

見狀,柳楓只是笑着搖了搖頭,沒有驚醒還沉溺於詩中意境的少女,便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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