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身影，同樣見不到五官，有的只是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直視着浩瀚蒼穹，雙眼中凝聚着日月星辰。
天地乾坤、宇宙萬物、茫茫衆生……
這片天地彷彿滄海一粟，在他的雙眼之中化爲土塵。
面對着無盡的虛空，看着下方無數信仰自己的生靈，就連悲離聖母都彷彿無所遁形。
而到了此時，悲離聖母雖然依舊無法看清楚他的身影，但那張令無數強者驚懼的面孔卻已經呈現在了記憶之中。
“怎麼會……是他……”
悲離聖母滿心驚駭，最後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開始崩潰，化作無數的神魂之力和記憶被王炎的神魂所吞噬。
悲離聖母看到的情景王炎並不知情，只是感覺腦海之中突然間多了很多東西。
關於鬼妖、關於酆都、關於……這個世界！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我的一半神魂消失了？爲什麼我沒有得到你絲毫的記憶？”
和雷光犼糾纏的悲離聖母突然間慘叫一聲，周身高達渡劫初期的氣息瞬間衰弱，竟然掉到合體中期了。
“嗷嗷嗷……”
見到悲離聖母的身體停頓了一下，雷光犼立刻抓住了機會一爪子狠狠地拍了下去。
“轟……”
雷光犼這一下何等的可怕，竟然直接將悲離聖母砸進了酆都鬼城的大地裡面。而在這一擊之後，緊隨其上的則是仿若天譴一般的可怕雷霆。
沒有理會雷光犼趁機暴虐悲離聖母的情景，王炎感嘆一聲，雖然不知道識海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另外一半悲離聖母的反應和腦海中憑空出現的記憶，也能夠猜到悲離聖母的那一半神魂算是徹底完了。
“我想我明白東方朔爲什麼會將霍去病封印了。”
王炎心中嘆息一聲，知道這個名叫鬼妖的種族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同時也知道了爲什麼會有武者被封印，而東方朔所說的劫難又是什麼意思。
鬼妖一族的來歷就連悲離聖母都不知道，當她有了意識的時候便已經是這幅樣子了。
他們被困在了這個被稱爲“地上陰司、人間絕域”的酆都鬼城之中，每隔一千年世間便可以離開酆都鬼城，去人間吞噬鬼妖一族最愛的食物——神魂！
從炎黃時代開始，她和癡恨天君一共出去了四次，每次最多一年的時間，而他們也在這四次外出中吞噬了大量修行者的神魂，修爲從金丹期提升到了渡劫初期。
酆都鬼城對於鬼妖來說是一種束縛，讓他們必須一直待在這個荒涼死寂的地方。但對於悲離聖母和癡恨天君來說，這酆都鬼城卻是一個庇護所。因爲從炎黃時代到現在的這幾千年時間，不知道多少鬼妖中的強者沒有及時回到酆都鬼城，而他們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藉着千年一次的外出機會，悲離聖母和癡恨天君也曾找尋過那些鬼妖一族的前輩，但毫無例外他們找不到任何蹤跡。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僅是鬼妖，就連上個一千年的強者也都消失不見了。
他們所能夠見到的，只有這個一千年中的修行者，哪怕其中最年長的也沒有活過一千歲。
因此，在發現了這件詭異的事情之後，悲離聖母和癡恨天君絲毫不敢放縱，每次都是不到一年的時間便趕回到酆都鬼城之中。而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他們兩個成爲了酆都鬼城裡面所有鬼妖之中最年長的存在。
“不僅是鬼妖，就連武者和其他修行者都消失了。是不是說，東方朔和漢武大帝設下的封印是和酆都鬼城一般，在保護着霍去病跟衛青來到這個年代？”
王炎心中驚駭，直覺告訴他已經快要摸到了真相的脈絡，但依舊有很多關鍵地方模糊不清。
爲什麼每隔一千年所有修行者就會消失？爲什麼酆都鬼城成爲了庇護所？爲什麼那些遠古的神靈都被放逐？
又爲什麼，衆多強者會選擇在這個時代重新現世？
炎黃以前的時代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那些強大的仙神會消失無蹤？諸如酆都大帝、碧霞元君這等無敵強者又爲什麼會被放逐？又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勢力將他們放逐？而他們又被放逐到了哪裡？
王炎不知道還有多少隱秘存在，只感覺謎團越來越大，不僅將無數修行者籠罩在內，就連那無盡的時光都無法逃脫出去。
“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貌似得到了悲離聖母吞噬神魂的能力。”
回憶着腦海之中多出來的記憶，王炎發現竟然有很多是有關真靈的法訣，如何吞噬、搜魂，如何用這些力量強大自己的神魂，如何分裂神魂。很多都是不急需，但未來卻必不可少的東西。
“不知道悲離聖母怎麼突然間就掛了，但這明顯是個好消息！”
王炎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撕開空間裂縫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剛被雷光犼一爪子砸到了地下，又被一連串的雷電炸的渾身焦糊，另一半的悲離聖母竟然還有工夫注意王炎的動靜。
“不好！”
在看到王炎突然間消失之後，悲離聖母心頭忍不住一顫。她畢竟是渡劫初期的修爲，雖然因爲損失了一半的神魂而實力大損，但短時間之內也不至於被雷光犼打死。
可王炎就不一樣了，分神中期的修爲對悲離聖母來說不值一提，但泯滅之力就像是開了掛一般，就跟沾了屎一樣，甩都甩不掉。
潛入空間裂縫中的王炎透過細微的縫隙往外面看，他不着急着出手。反正現在霍去病和癡恨天君的戰鬥已經佔了上風，而雷光犼也正壓着悲離聖母暴揍，就算多拖延一陣子也沒關係。
索性王炎便開始蹲在空間裂縫裡面研究悲離聖母的那些記憶，說不定能夠找尋到某些隱秘的信息。
王炎樂得清閒，悲離聖母心裡卻是叫苦不迭。
本來以全盛之姿還能夠與雷光犼周旋而不落下風，但一時不慎丟了一半的神魂不說，還被王炎埋伏在周圍，隨時都可能會出手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