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本座就給你一個選擇吧!”
王炎話音剛落地,立刻就有一道淡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下一瞬,視線中一個身影憑空出現,站立在對面山巔的那個亭子裡面。
王炎定睛看去,發現那人全身被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在裡面,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甚至連性別都無法分辨。並且對方的聲音也不是從口出發出,而是直接映入了他的腦海裡面。
“你就是那所謂的‘神’?”
王炎看着憑空出現的身影,開口問道。
“我只是一個修爲比你高很多的修行者,不過在這個地方,我就是無所不能的神!”
隨着對方的話語聲出現,王炎旁邊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一扇高約兩米寬也差不多兩米的門悄然出現。
這扇門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雖然在寒霜遍地的山巔有這麼一扇門立着顯得很突兀,但它所代表的意義卻比樣子要重要得多。
“門後面通往你來時的地方,打開門你就能夠回到原點,而在這裡所經歷的一切都會被抹除,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那聲音再次從腦海之中響起,王炎轉過身毫不猶豫的向着那扇門抓去。
王炎的行爲似乎並沒有出乎預料,那人影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嘆惋,彷彿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王炎會這樣選擇一般。
雙手距離那扇門越來越近,似乎馬上就可以選擇放棄那十死無生的關卡回到原本的地方。可就當王炎的手馬上就要碰觸到門的時候,卻突然間停了下來。
“打開門就可以離開這裡,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可如果我過去了呢!”
王炎扭過頭看向那個“神”,雙眼之中閃爍着莫名的光彩。
“過來了,你就可以得到一件東西。一件對你來說可有可無,但又至關重要的東西!”
“可有可無,又至關重要?你不感覺說話很矛盾嗎?”
“矛盾與否,只有得到了纔會知道!”
“神”並沒有解釋,依舊是那副讓王炎自己選擇的態度。
“既然如此,那我就過去看看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聽到對方的話之後王炎輕笑一聲,竟然毫不猶豫的轉過身來向着吊橋走去。
兩所山頭之間的吊橋並不長,似乎憋着一口氣十幾秒時間就能夠衝過去,然而那無數明晃晃的刀刃和密密麻麻的蛇頭卻在悄無聲息的訴說着致命的危險。
不知品種的毒蛇,一口麻痹,兩口僵硬,三口昇天。
閃爍着寒光的刀刃,一下皮開肉綻,兩下骨肉四濺,三下就能丟到一邊給毒蛇下飯了。
這一百米的距離就像是人間和地獄的區別,打開門就是人間,走過去就是地獄。
只不過王炎就像是無知無覺一般邁步踏上了吊橋,似乎無視了這可怕的地獄。或者換句話說,自從小月死的那一刻起,他無時無刻不活在地獄之中。
“刺啦……”
鋒利的刀刃剛一接觸便把他的鞋子割爛,刀刃透過鞋底把腳板劃開,猩紅的鮮血頓時噴涌出來將周圍一片全都染成紅色。
“嘶嘶……”
纏繞在吊橋邊上的毒蛇不甘寂寞,在王炎達到攻擊範圍之後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尖銳的獠牙撕開脆弱的皮膚,將足以致命的毒液注射進去,更有甚者直接整個身體都撲過來瘋狂的撕咬着。
剛走出去不過十來米,可雙腳卻已經爛的森白的骨骼都露了出來。雙腿上面黑一塊紫一塊,可怕的毒液迅速的向上蔓延。
可王炎卻依舊像是無知無覺一般,繼續不緊不慢的前進。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那已經足以讓人死上幾回的劇毒,就像是並不存在一般,絲毫不能影響他前進的腳步。
踏上吊橋之後已經走出了二十米,此時王炎的雙腳已經血肉模糊,一塊一塊的皮肉在上面掛着。堅硬的骨骼和刀刃摩擦出一連串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肉眼可見偶爾會有一絲細微的白色粉末散落在猩紅的血肉之中。
雙腳之上,大片大片的青黑斑塊已經蔓延到了大腿根部。而在膝蓋以下,那些毒素比較集中的地方明顯已經開始潰爛了。
然而身體上的傷害似乎並不能阻止王炎的腳步,甚至連減緩都做不到。
任由血肉被割爛,任由皮骨被毒素侵蝕,王炎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依舊堅定不移的向着對面前進。
距離已經走出了三十米,王炎雙腳上面的血肉已經全部被割爛,森白的骨骼被猩紅之色的皮膜包裹,顯得異常猙獰可怖。
再往上,那些毒素已經越過腰胯蔓延到了肚臍位置,兩條大腿就像被煮爛的豬肘子一樣鬆鬆垮垮的掛在骨骼上面,好像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沒有理會身上的異樣,王炎面色漠然,神情卻異常堅定。
百米長的吊橋走出了差不多一半,而王炎此時的樣子卻已經慘烈到了極致。
雙腳上的血肉已經被刀刃割的一乾二淨,森白的腳骨也支離破碎,而那劇毒所造成的青黑斑塊則是抵達了胸口,馬上就要侵蝕進入心臟了。
前有刀山,後有毒蛇,下面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王炎似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進退維谷的地步,然而讓他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的遲疑和恐懼,依舊滿是漠然、滿是堅定。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這短短五十米的距離卻像是天塹一般。
小腿破碎,那就用大腿前進,大腿沒了那就用雙手支撐。可怕的毒素向上侵蝕,就連淡然的臉頰都已經漆黑一片。
王炎依舊沒有半點退縮之意,仍然堅定不移的往對面前進,甚至連半點的慌張都沒有出現。
彷彿身上的痛苦無知無覺,好像刀刃、毒蛇和懸崖只是幻覺。因爲沒有了雙腿王炎的速度已經按到了極致,可卻仍舊靠着手臂在緩緩挪動。
距離吊橋對面的涼亭只剩下二十米了,可王炎的雙手也已經完全消失,甚至連手臂都被完全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