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雄霸的心性,應該是屏氣凝神,不管來的是誰等到靠近的時候先出手將其制服。可眼前還沒見到人,雄霸就忍不住開口。
月前的一戰,雄霸不僅是身上受傷不輕,就連心境都被打破了。
“沒走,反而是跟着進來了!”
王炎閃身越過文丑醜,先一步進到了密室裡面。
“是你!”聽到王炎的聲音,再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熟悉身影,雄霸目眥欲裂,怒吼一聲道:“文丑醜,你敢背叛我!”
“不是我想背叛你,而是不背叛你就得死!”文丑醜跟在王炎身後,有些瑟縮的說道:“這位公子智計驚人,早早的就發現了是你派我出去的,無奈之下爲保全性命只能領他來了。”
“雄幫主莫要責怪文丑醜,怪只怪你太過自負。要是遠遁千里躲進深山老林,我就算有通天手段又去哪裡找你?”王炎譏笑一聲,說道:“只是可惜,你雄霸生性多疑、剛愎自用,又自視甚高,要是能夠虛心聽取別人的意見,又怎麼可能弄到如此地步?”
“小子,你來這裡就是爲了羞辱老夫嘛!我雄霸雖然落魄,但也輪不到你來評判!”聽到王炎的話,雄霸怒聲喝道。
“你說我沒有資格評判你,可你又是傷到誰的手上呢?同樣的身受重傷,我傷好之後功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而你卻躲藏在這裡像條狗一樣殘喘。自大如你,還認爲我沒資格嘛!”
“三分歸元氣我已經摸到了門路,要是等我傷好了……”雄霸心有不甘,撕聲道。
“這就是我來的目的了!你認爲我會放虎歸山?”王炎不屑的譏笑一聲,手中火麟劍出鞘,向着雄霸狠狠地砍了下去。
“怪只怪你找死,惹到了我!”
“噗……”
“不……”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雄霸雙目滾圓,死死的盯着王炎,彷彿要將他的面貌帶入地獄。
伸手一揮,將雄霸的腦袋割掉,王炎這才放下心來。
要知道雄霸可不是尋常人物,不能有絲毫的掉以輕心。武功被廢之後依舊能夠東山再起,甚至差一點入魔成功。誰也不知道雄霸究竟隱藏着何等手段,唯有將其分屍才能安心。
“此間事了,我該走了,你也自由了!”扭頭瞥了文丑醜一眼,王炎扒下雄霸身上的金絲軟甲之後丟下一句話,轉身向外走去。
距離迴歸還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王炎的功力已經達到了一流高手的第二階段,並且也開始觸摸到了最後一步的界限。
傲寒六訣包羅萬象,但畢竟不完整,只有前面五絕。並且聶家家傳的武功雖然歷經千百年不斷完善,但也僅僅是一家之力而已,哪比得上整個江湖的智慧。
因此,剩下的時間王炎便打算一邊修煉內力,一邊去搜集一下各門派的秘籍,以此來完善自己的武功。
以王炎現在的腳程,兩個月的時間足夠跑遍宋朝大部分地方了。其他偏遠的門派,有時間就過去,沒時間就罷了。
定下了行程,王炎便立刻上路,先一步向着中華閣趕去。
幾日之後的無雙城中,王炎把繮繩遞給小二,邁步向着後院走去。
“你來了,一個月前的波動應該是你引起的吧,另外一個是誰?”無名見到王炎到來,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說道。
“究竟是誰前輩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王炎一口將杯中的茶水飲盡,隨意的掃了一眼不遠處掃地的獨臂老者一眼,目視着無名說道:“前輩可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這個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無名沒有擡頭,淡淡的回答道。
“西楚霸王項羽鴻門宴上放走劉邦,導致兵敗如山,後來自刎於烏江。袁紹擁兵百萬,卻被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諸葛孔明一計空城,讓司馬懿退去。以銅爲鑑,可以正衣冠,以人爲鑑,可以知得失,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替。可前輩以爲如何?”王炎說道。
無名沒有回答,宣紙上“以”字收筆,下一個字已經寫了大半。
“韓信受胯下之辱,後來自立齊王。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終是大敗吳兵,誅殺太子友。周文王獄中推演易經,孫武苦心修兵書,司馬遷受宮刑依舊著成《史記》。前輩認爲雄霸比之諸位古人又如何?”王炎目光直視無名,一字一句,如金鐵交鳴。
“雄霸乃當世梟雄,心計、謀略皆是上等,並且有野心有魄力,比之古人不逞多讓,甚至猶有過之。”無名嘆了一口氣,“和”字的最後一筆卻是怎麼也寫不下去了。
“以和爲貴,說得輕巧,但世間之事又怎能用區區四個字來概括。”王炎低語一聲,目視着前方,其意已經不言而喻。
“也罷,我既然退隱江湖,便不該再過問這江湖之事了。”無名話音落地,身形一轉向着書房走去,只留下王炎和那掃地的獨臂老人。
“不出老夫所料,那個替身果然瞞不過你。只是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找到這裡來,還說服了無名。”老者嘆息一聲,將掃把放到一邊之後擡起頭看向王炎,那狂傲的身姿正是雄霸無疑。
“雄霸其人,乃是絕世梟雄,即便落魄也應是睥睨天下之姿。這種骨子裡面的氣勢,不是能夠裝出來的。至於爲什麼能夠找到中華閣,那是因爲這裡可謂是中原武林最安全的地方了。”
“若是我自廢武功,你可否繞我一命?我願意終生待在中華閣,不再踏出一步,只做一個掃地的侍從。”雄霸話音落地,直接一指點在丹田氣海之上,頓時苦修多年的內力全部泄去,而原本因爲重傷蒼老的面孔也越發的衰敗。
“不愧是雄霸,這一招苦肉計用的面不改色,若是一般人還真被你感動了。”王炎嘆息一聲,語氣頗爲無奈,“只可惜,你若不死我心難安。”
“你若不信,老夫可以對天發誓。我雄霸在此立誓,終生不再踏出中華閣一步,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樣你總放心了吧!”雄霸盯着王炎,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