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在衆神山腳下過着隱居一般的生活,一方面是他喜歡這樣慢節奏的感覺,另一方面也是他在不斷地從這些神權中獲取養份提升自我。
神道捷徑雖然只能是一個很狹窄的領域,而不像仙道那樣可以涵蓋所有也不用擔心有人阻路……但他可以從神道之中汲取對這個世界規則的領悟啊。
其中雷霆之道他本身就因爲模擬了天譴並且在這個世界獲得了以神權形式的法則碎片,所以領悟方面進展飛快,甚至如今他若是施展雷法,威力甚至比他最擅長的土行道法都要大一些。
但這方面他的領悟達到了一定界限之後,很快就又慢了下來……因爲外面世界中有真正的掌控雷霆的神王阻路,所以他在這方面也只能以正常的方式繼續積累提升感悟而沒辦法走捷徑了。
天空之主的權柄依然在給他帶來很大的提升……雷、風、水都能在天空之主的神職籠罩之下有不斷提升。
當然,天空之主最有效的還是能夠幫助劍崖衆弟子領悟天仙之心,其他的倒是都無所謂了。
然後真正他可以深挖的,卻還是太陽神職……這個神職涵蓋火焰、光明、黑暗、希望、生命還有引力/重力等等一系列的領域,甚至在不少方向都可以直指本源。
他發現天仙之後,其實還是要選擇一個側重方向纔好突破玄仙……玄仙可天地借力,可那前提卻是對相對應的規則足夠理解熟悉才行。
現在蘇禮的方向有許多,而這麼多方向全部選擇的話顯然不可能,最好還是要有側重點。
這方面的修行海棠已經能夠指點他許多了,海棠是天生神祇,從青帝的樹梢上掉落下來就有天仙修爲,長大了之後就是玄仙。
而她掌握的法則就是可以生命法則中部分,可使萬物生髮……所以她執掌春神之位毫無違和,也能憑自己喜好而擁有百花神職。
因此她在這個境界她不再像先前那樣一知半解不能給蘇禮很好的幫助了,她以自己的經驗爲總結,告訴了蘇禮玄仙的奧妙。
天仙以前可廣爲涉獵,但是玄仙卻只需要挑選專精即可。進而玄仙升金仙,便是將這專精之道不斷深化然後將之徹底掌控。
當然其他方面東西也並非無用,若非都見識過一遍又如何能知道哪一種選擇對自己最好?
而金仙再往後,卻又是要從‘專’變成‘博’。
聯想起這一路走來的修行路,似乎一直在從‘一’到‘多’,然後又從‘多’到‘一’進行變化。
只是原先蘇禮是嘗試了劍法、符籙、煉器、丹道、陣道這些修真的手段,最終才漸漸地形成了自己的體系有了固定的前進方向。
而現在他則是要從這許多世界規則之中篩選出最適合他的道路繼續往前……
他猶豫再三。
照理說他現在選擇太陽神權方向的道路是最合適的,進步也會是最快的。
可他並不甘心,因爲這並不是他一直以來所擅長的道路,從來都是將這個神職當做工具來使用的,甚至就連領悟的提升都是相對被動。
就在他困惑猶豫的時候,卻是沒想到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是一個仙人,但並非廣廈仙教的門徒,而是角木餘孽的仙人!
“沒想到在這衆神山下還能遇到原本東方天庭的同僚,只是不知道友是哪位上仙或者大神門下?”那個角木仙人倒是很溫和地詢問了起來。
蘇禮有些意外地看向了這個仙人,感受了一下,應當是有玄仙修爲的樣子……看起來這些底蘊深厚的勢力總是有辦法瞞過這天地讓玄仙級別的人下界來。
不過在這世界中,玄仙修爲最多也就是見識更多一些罷了,實際鬥法也還是會受到諸多限制。
蘇禮見了放下了心中對未來的思索,很是無所謂地答道:“劍崖蘇禮,前輩如何稱呼?”
“劍崖門人嗎?”那角木仙人看起來是個溫潤的中年男人,讓蘇禮想到了他那正陷入家庭危機的師祖公姬練。
所以理論上角木餘孽遇到劍崖的人肯定是要喊打喊殺的,但是這人卻很是平和地說道:“在下角木森恕子……”
他看了看蘇禮背後的田埂,有些意外地問:“看道友在此整理田地倒是頗爲意外。”
蘇禮答道:“個人愛好,因爲比較喜歡整些好吃的,所以走到哪裡都會想要自己種一些。”
隨後他又說:“森恕子道友纔是讓人意外,本以爲角木之人遇到我等劍崖門徒應當都會直接喊打喊殺的纔對。”
那森恕子聽了卻是苦笑着搖搖頭道:“哪裡來那麼多的仇恨,錯誤也好正確也好都是仙尊自己的選擇,所以是苦果也好還是甜果,我們這些人也都只能乖乖吞嚥下腹。”
這話說的很有意思,似乎是在隱隱表達自己對那角木仙尊的怨言……不過也是,對於這些弟子門人來說,能夠安穩地呆在東方天庭始終纔是最好的結果。
他們可還遠遠沒到放手一搏的時候……
但既然他們的一身道法神通都是源自角木仙尊,那麼就像這森恕子所說的,無論好壞他們都只能生受。
這人果然很有意思,竟然這麼公然吐糟自己的老大……須知角木仙尊可不是身形俱滅,只被青帝送去轉世重修罷了。
角木仙教依然可以仙教自稱,只要那角木仙尊能夠歷劫迴歸……只是迴歸後的角木仙尊也已經不再是東方天庭的仙尊了而已。
所以青帝做事其實還是留着情面也手下留情的,只是以一種十分溫和的方式了斷因果。
而這森恕子似乎是被勾起了談興,一臉無奈地吐糟:“其實按照我的想法,我們角木仙教在出了那般事情之後本應該立刻全面收縮,放棄一切手可能與東方天庭繼續發生衝突的資源,然後直到仙尊迴歸方可捲土重來……如今卻是……也不知又要損失多少門人。”
蘇禮聽了也是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這是個明白人,但也正是因爲這森恕子什麼都知道,所以一切纔會是不可挽回的。
於是他乾脆也懶得去理會,拎起了水桶開始隨手在這菜地裡灑水……這世界就連簡單的術法都不能用,所以他就連灑水也都要自己親力親爲……哦,還有個軟萌的小侍女可以幫忙。
這是送客了。
但是那森恕子卻沒有識相離開,他反倒是語氣神秘說道:“你們劍崖的人肯定是被廣廈的人拉來做炮灰的吧?”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但其實廣廈的人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找到劍崖的人在哪裡……這種能力也真是夠差的了。
蘇禮擡頭看了他一眼,只是淡定地答道:“他們不會得逞的。”
森恕子瞭然點頭道:“看你這副樣子也大概能看得出來這點了……看起來那羣廣廈的人也真夠蠢的。”
這是在說蘇禮在‘划水’麼。
只是這森恕子隨後又說道:“我勸道友接下來還是招呼門人弟子快些離開這個地方吧,這裡很快就要變成是非之地了。”
蘇禮聞言眉毛挑了一下問:“你們要和廣廈全面開戰了?不過不對啊,廣廈那羣人雖然還在西部的海灘上玩泥巴,但也總算是找到了發揮自己優勢的辦法。你們一時壓制倒是可以,但想要全面開戰卻還差了一些。”
他琢磨了起來,隨後又疑惑道:“找北方草原神系幫忙?”
“不會,這段時間草原神系和衆神山神系打得有些激烈,應該沒閒工夫來招呼你們的事情……”
他隨後就是雙眼一亮,然後灼灼地看向森恕子道:“你們找了外援!”
“是了,你們被東方天庭驅逐的罪名之中本就有‘裡通外敵’這一條……所以你們並非沒有聯繫其他天庭的渠道。”
“在情況堪憂的情況下,利用這些渠道聯合其他天庭的人一起坑害一把東方天庭的勢力,相信很多人都是願意去做的……更何況,這個世界還真的是有利可圖。”
森恕子聽了也是眼睛微微一亮,意外地看向蘇禮,卻沒想到只是自己一句有感而發的提醒竟然能夠引起蘇禮這麼多的猜想。
“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森恕子立刻就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說道:“既然道友已經猜到了,不知對我先前的提議有何看法?”
蘇禮搖搖頭道:“就像道友明知道有些事情結果不會太好卻依然要去做一樣,這世界既然屬於東方天庭,那麼我劍崖就有衛戍之責。”
森恕子臉色一僵,無奈地說道:“這個世界可沒有被東方天庭佔領,你沒有這個責任的。”
蘇禮玩味了起來說道:“原來如此,你是來做說客的……是因爲不想讓我劍崖成爲變數,還是其實你們還沒下定決心一定要呼喚外援?”
“也對,如果我聽你的勸讓劍崖的人撤場,那麼你們也就用不着再找外援了……但很可惜,這個世界屬於東方天庭,我說的!”
蘇禮極有主人翁意識地說道。
森恕子當場就有些不知說啥可好了……那角木仙尊被打破仙體,只來得及稍稍交代一些事情就轉世投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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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角木仙教全面收縮到這半神界中,卻是忽略了一些關鍵信息……劍崖仙教的蘇禮,那可是青帝金口玉言認可的準女婿!
這便沒什麼好說的了,這森恕子搖搖頭然後一步邁出就已經出現在了很遠之外的地方,看起來也是警惕蘇禮對他忽然動手。
而蘇禮則是見狀目光一亮,他發現這森恕子的土遁法十分紮實,竟然在這環境下還能有這種效果。
看起來這個世界也並不是沒發使用仙法道術,只是要使用會更困難一些罷了……所以他不免有了一些特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