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之下,魔宗所有人弟子全部膽寒。
只見空中大片大片的空間,被神劍氣息轟塌,破開一片又一片漆黑的空間裂縫,其中有莫大的吸扯力在瘋狂的吞噬着天地間的一切。
山嶽拔起,大地土層掀翻,全部被空間裂縫吞噬。
這可怕的威勢,讓所有看到的人都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樣的一柄劍,怎麼如此可怕……
絕望,濃濃的絕望在魔宗之人心中瀰漫,讓他們無比後悔,他們萬萬都想不到,隱忍三千年,第一次大舉出動的結果竟然是被一個人,一柄劍全部抹殺。
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結果,腦海中浮現的全是他們死後的慘狀。
其中最後悔的莫過於冰峰和陳天闕等叛變之人。
他們同樣想不到,想不到原本絕望的天宗,竟然會在這剎那間翻轉形勢,他們之前怕死,逃到了魔宗,哪裡知道,剛到魔宗就再次遭遇滅頂之災。
這強烈的反差變化,讓他們呆滯。
“殺,殺了他們!”天宗所有弟子心中都如此嘶吼着,在期待着展不歌拔劍,一劍斬下,屠殺所有人。
展不歌微笑着,手持身形疾馳在空中,飛快的接近魔宗衆人,扣在劍柄上的右手,一點點用力,即將把神劍徹底拔出。
“不可拔劍!”
驀然間,一道直傳他心底深處的聲音傳來,讓展不歌當下愣住。
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師傅?!”
這聲音的主人竟然是他的師傅,他師傅自從上次在杉星沫隕落後就一直陷入了沉睡,今天怎麼會突然出聲?
“不必驚奇,印記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復甦,這印記復甦有幾日了,你最近變了很多。”
杉仁的聲音不疾不徐,平平淡淡的傳出。
展不歌怔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杉仁是杉星沫的父親,對待杉仁,他有種對待家中長輩的感覺,總有些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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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杉仁再次傳音,有些嚴肅。
他這樣說話,讓展不歌當下心中一『亂』,竟升出些許惶恐,就彷彿做錯事被父親抓住現形一樣,想也不想的道:“師尊讓弟子謹記的話弟子一直沒忘,師尊讓我一生謹記一句話:劍斷天蒼,斬邪成皇。師尊還說過:劍者,不敬天、不畏地、不彎腰。“
他聲音傳出,杉仁沉默半晌,片刻後才道:“這些是你一生的道,不可忘記,但我說的不是這些,我說過,藍脈神劍,能不動用就不動用,上一次已是破例,這一次,你怎能再次任『性』?”
“你可知你『性』格的改變,就是受那妖族大聖的邪念所致,你又知不知道,此刻的神劍被妖族大聖侵染,你每殺一人就是爲他積蓄一絲力量,等他力量足夠之時,就是破封而出的時候,那時候不僅你要死,不僅人族會有浩劫,連我們人族這神劍也要落到妖族手中。”
杉仁的教訓讓展不歌停下身形,拱耳耳聽,聽到最後,他身形一顫。
杉仁說的這些,他真的不知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神劍他就真的不能再動用了,以前屠殺的百多萬生靈,不知道給那妖族大聖積聚了多少力量。
“上次,我拿它屠了百萬人……”展不歌老實交待道。
“百萬人……無妨,以後不要再動用了,有危機,你可以將我分身喚醒。”杉仁聲音深沉,雖然只是傳言,但展不歌腦海中似乎能看到杉仁皺眉的樣子。
展不歌點了點頭,不過緊接着眉頭一皺:“如果不動用神劍,今天魔宗的危機又該如何破?”
“神劍之威他們也看到了,他們只希望你不出劍,你不出劍他們高興都來不及,當然,若是有人不甘心,你喚醒我分身就能解決一切。”杉仁淡淡開口。
“分身……這次魔宗有十萬金丹弟子,化玄強者九位……”展不歌沉『吟』開口,這力量太過強大,在這牢籠之地裡,可以說凌駕一切力量之上,只有他手中的神劍可以扼制。
杉仁笑了一聲:“再多十倍也無妨,收劍吧。”
杉仁說的輕鬆,但展不歌聽的震驚。
再多十倍也無妨,這輕鬆的聲音,卻比任何激情澎湃的話還要讓人振奮,杉仁到底有多強?
展不歌半晌才點了點頭,繼續等待杉仁傳言。
“我上次還說過,讓你在金丹之時達成太極初生之境,你還記得吧,謹記……”
杉仁說着,聲音漸漸減小,最後消失不見。展不歌知道他又沉睡了。
他沉寂在心神對話中的時候,外界的人全都驚詫不已的看着他,一直沒人敢大聲出氣,心中難受無比。
雖然不知道展不歌爲什麼突然不動了,但卻無人敢『亂』動一步,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展不歌停在原地想了想,猛地擡頭看向對面人羣。
而他這突然一擡頭,當下讓十萬人齊齊一個顫抖,心中咯噔一聲,剛纔胡思『亂』想的一堆情緒,全都消失,充滿了緊張,汗水滴答滴答的流淌。
“滾吧,今天不殺你們了。”展不歌咔嚓一聲把手中神劍合上,取出劍匣,要把神劍收起。
而他這聲音一出,頓時讓無數人面『色』大變。
魔宗人全部都綻放出驚喜之『色』,一個個有種聽錯的感覺,但看到展不歌動作,緊接着涌入心頭的就是無與倫比的大喜,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所有人都彷彿脫了一層皮一樣的輕鬆。
而天宗人,則個個變得驚恐:“放過他們了?爲什麼?不能放啊,他們乃是魔宗,日後如果更強大了,還會捲土重來,絕對不能放過他們啊!”
天資之內,一聲聲高呼傳出,聲音悲切。
“我師尊傳言,不讓我殺。”展不歌坦然一笑,回身向天宗衆人說道,這是給天宗的一個解釋,也是給魔宗的一個警告。
是師尊不讓他殺,而不是他不能殺,不敢殺!
這句話無疑給魔宗一方一個信號,那就是快走,在展不歌改變主意之前,趕緊退走。
許多魔宗之人都如此想着,腳步聲頓時凌『亂』起來,大片大片的人向外轟擠着遠去。
冰峰等人神『色』更是大變,此刻再不敢停留片刻,慌忙之中轉身,直接向着遠處疾飛而去。
但其中仍然有些人面『露』狐疑。
展不歌明明有殺他們的實力,更有殺他們的理由,但爲什麼不動手了?難不成有什麼隱秘不成。
這樣想着,心中猛地升起一股股貪念,盯向了展不歌手中的神劍。
“他不殺,定然是有極大的顧慮不能出劍,我們如果把神劍奪過來……”魔宗之中有人如此小聲傳言,蠱『惑』身邊人。
“哼,要去你自己去,我先走了!”一個化玄巨頭對這說話之人理也不理,二話不說直接消失在夜幕之中。
天宗人全部急不可耐,恨不得衝上前把魔宗之人攔下來,但展不歌不動,他們無人敢動,心中不滿,但又不敢說出來。
很快,魔宗的人消失的一乾二淨,那些心中有貪慾的人,在權衡半天后,終於膽怯佔據上風,都退走了。
天宗內只剩下了天宗殘留的幾萬精英,環顧場內,一片狼藉,建築坍塌,屍骨成片。
許多天宗的人不解、不滿的看向展不歌。
場內一片寂靜,無人出聲,只有陣陣帶着血腥味道的微風吹動。
巖沉也感受到了場內的氣氛,不由哈哈一笑開口道:“多謝小友今天解了我天宗一場滅頂之災,此恩,我天宗永世難忘,日後,小友有用的着我天宗的事,只要說一聲,我南域天宗舉族相助!”
巖沉的聲音一傳出,當下打破了天宗的沉寂,有許多人齊齊彎腰行大禮:“此恩天宗沒齒難忘。”
“但是,剛纔明明能把魔宗的人全部擒殺,爲什麼不動手……”
在衆多感言之中,天宗裡還是有人把心中不滿吐『露』了出來。
展不歌緩緩扭頭看向那些說話之人,微笑了聲:“家師有令,不歌不敢不遵。”
“說什麼呢,不管怎樣,今天一場滅族的大禍渡過了,不歌對我天宗的恩情,不亞於開宗老祖。”
巖沉和東老齊齊對視一樣,大手擺了擺,大聲說道:“你等聽着,日後,見展不歌如見我等,所有人必須行弟子大禮!”
“是,謹遵宗主之命!”
下面頓時有無數呼聲響起,所有人都把諸多想法壓下,目光炯炯的看向展不歌,其中透『露』着崇拜之『色』。
展不歌平靜的笑了笑,最後把劍匣收起,看向巖沉道:“今天遭遇大難,我看明天的小禁地之行是去不了了,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他說着,腳步邁動中已是向齊峰樓方向飛去。
巖沉伸手對着展不歌的背影連忙說道:“小友如果想去,我可以爲你親自前去打開……”
“不必了,相比小禁地,我更期待****之後的各宗大禁地,只希望這一次魔宗變故,不會影響到四域****。”
展不歌的大笑聲傳來,片刻後已是消失在天際。
經過這一連串的變故,他已是感覺眉心的新月有陣陣顫動,知道是到了古月決該突破的時候了。
他這匆忙離開,就是爲了去進階古月決,更是爲了突破金丹境界。
他一走,後面蘇丹和海仙也緊接着起身,緊隨他而去。
下面的季雪,神『色』變動,看向展不歌消失的背影,眼眸中絲絲光彩轉動,也在頃刻間起身,朝展不歌離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