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神‘色’癲狂,他接受不了他的失敗,他把聖人傳下的劍招都強行動用了,他拼着毀了體內一半經脈的代價,用出了必殺的一擊,他以煉體境界發揮出了無限接近金丹境界的逆天戰力,他怎麼可能會敗!
但無論怎麼不接受,事實就在眼前,展不歌的劍直指他喉嚨刺來,一劍刺出,恍若索命雷霆,劍光晃的他眼睛生疼,心臟狂跳。
他怒吼一聲,在劍光即將臨身的時候,他全身上下爆發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鏗鏘一聲。
展不歌只感覺自己的劍,在距離大皇子還有三指距離的時候,似乎刺在了一塊鋼鐵上,無論如何也不能使劍刃再前進一分。
“護體神器?”展不歌皺了皺眉頭,神‘色’一凝中運轉太極初生法‘門’,就要以‘精’純的靈力破之。
嗡。
一股不可抵禦的帝王氣息涌出,直接把展不歌的身形推的倒退出數丈遠。
“你們一些螻蟻,等着吧,等着我日後瘋狂的追殺!”
大皇子癲狂之中瞪着血紅的眼睛,他能忍下之前焚妖對他身體的羞辱,但無法忍受展不歌在公平一戰中戰勝他的挫敗感,他是一個從內到外都驕傲的人,即便受困與這種幻境裡,他也保持着他的傲骨,但現在,他被一個沒有一點名氣的小子打敗,而且那麼慘,這幾乎讓他內心的自信奔潰。
嗖。
藉着他身外那護體神光的餘威,他整個人如箭矢一樣‘射’向最遠處的冰山,遠遠離開了展不歌等人。
“有護體神光……從聖山下來的人就是麻煩!”展不歌嘆了一聲,有些可惜不能殺死大皇子。
“大哥。”焚妖走來,神‘色’中一縷藏不住的敬佩不僅流‘露’出來,面帶敬‘色’的道:“大哥不愧是妖孽人物,連用出聖人法典的帝國皇子都不是你對手……”
“他厲害的不是天賦,而是那一身帝尊境的實力和背後的影響力,如果出去,日後定會給我們帶來無盡的麻煩。”展不歌搖了搖頭,並沒有覺得如何驕傲,他從大皇子口中得知,這世上真正的妖孽還在聖山之上,他大皇子不過是一個‘門’徒而已,打贏一個‘門’徒,實在沒什麼驕傲的。
“那怎麼辦?”焚妖想了想,爲難的說道。
“在這裡他有神光護體我們殺不了,只能希望出去後在他恢復實力,自信暴漲的時候能殺了他,好了,安心登山吧,這些事,我會處理好。”展不歌拍了拍焚妖肩膀,說着溫柔的看了海仙一眼道:“這冰山一關太難了,我揹你上去吧。”
海仙微笑,搖頭道:“我自己能夠上去,我如果連這都上不去,哪裡還有跟着你一路走下去的資格。”
展不歌皺了皺眉,走到海仙身邊,蹲下身子道:“你不要想那麼多,只管跟着我就好,來,我揹你上去。”
“大哥,嫂子不讓你背,要不,你揹我吧。”焚妖笑呵呵的打趣,頓時讓海仙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不過最終海仙還是搖頭:“我能上去的,相信我。”
“試試看吧,你在前面走,我跟在你後面也能有個照應。”展不歌點了點頭,沒有再強求。
嗤啦。
展不歌手抓在冰山的冰刀上,頓時,一道血口出現,這冰刀鋒銳的如劍刃,直刺骨髓。
展不歌眉頭頓時皺起,擡頭向前面的海仙看去,只見這一個空‘蕩’裡,海仙已是沉默不語,一步步朝着上面走去,滴滴鮮血從上面滴下來,但海仙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沒想到,海仙的‘性’子竟然這麼倔……”他搖頭嘆息了一聲,實在不忍心讓海仙受這種苦,但又不能反對她的堅持。
沒有再多想,三人緩緩向着山頂攀爬。
每走一步,都伴隨着鑽心的疼,最後面的焚妖總是發出屋裡哇啦的怪叫,發泄着他的痛苦。
漸漸的,展不歌發現神奇之處,這冰刀儘管異常的鋒銳,但每刺破一次他的‘肉’身,都有一股神奇的力量鑽進他身體之中,這力量一入體內,就增強他一分體質,每被刺傷一次,他的體魄就變強一分。
這種感覺隨着攀爬的高度越來越明顯,堅持完三分之一的路程,他發現他的體魄比之前強勁了一倍有餘,他的氣力,已是不知不覺中增進到了六千斤的程度。
嗤嗤啦啦中,他們一路淌血而行,看起來無比簡單的事情,身後留下的卻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血跡從山底一直延伸到半山腰,從遠處看去,雪白的冰山上,多了一條長長的血紅‘色’線條,血線在陽光下,是那樣的醒目。
“嗯……”突然,前面的海仙嬌哼了一聲,展不歌頓時擡頭看去,只見海仙身形顫抖,鮮血淋淋的小手,也是哆嗦的不敢在碰觸下一柄冰刀,但只是稍微一停留,海仙的手就堅決的握了上去,抓緊,冰刀刺破皮‘肉’,用力,刀鋒刺入骨髓。
她每一次的邁步,看起來無比曼妙的身形,都微微顫抖一下,這一切,讓展不歌看的心疼無比,最終,他嘆息一聲:“海仙,到這裡不錯了,我揹你上去吧。”
他話說完,海仙卻如同沒有聽見一樣,默默的繼續向上攀爬。
一步又一步,在沉默中,他們又緩緩上升了三分之一的距離。
驀然,遠處有幾聲慘叫傳來,展不歌瞬間回頭,只見旁邊一座冰山上,周濤身後的一個護衛終於忍受不住,手掌滑脫,就要摔到山下。
“週二!”周濤驚呼,猛地把背後一把扇子甩下去,咔嚓一聲,‘插’入了下面的冰山上,那掉落的人,一把抓住這骨扇,身形吊在了那裡,半晌後,他緩過一口氣來,取下扇子,再次攀爬。
有驚無險,一行人繼續上前。
展不歌有些擔憂的朝右邊修餘等人的一方看去,只見黑甲人身在最下面,奇怪的是,他那一身黑甲,竟然能無視冰刀的鋒銳,毫無痛苦的前行,黑甲人處在最下面,如果上面的人掉落,他立刻就能把他們救回來。
這邊的情況,讓展不歌很放心,回過頭來繼續攀爬。
一路艱辛,展不歌的體魄,已是被強化的如同晶‘玉’,他在走上冰山的時候,就一邊攀爬,一邊運轉着三轉石‘玉’決,如今,他感覺他的第二轉,已是到了快要突破的邊緣。
“咔嚓!”
一聲急促的咔嚓聲響起,展不歌一驚,瞬間擡頭看去,當下,驚得他大吼一聲:“小心!”
只見上面的海仙,終於在無盡的忍受中,脫手,身體掛在了一根冰刀上面,這時候,展不歌纔看到海仙的臉龐,他才發現,海仙的臉‘色’早已經蒼白的沒有血‘色’,緊緊抿着的嘴‘脣’,白如紙張,神情憔悴。
一眼看去,展不歌萬分心疼,雙手疾攀幾下,一下到了海仙面前,這一次他沒有說話,一手用力,直接把海仙背到了他的背上。
“不要……這樣你受不了。”海仙柔弱的睜開眼睛,臉上帶着心疼。
“這傻丫頭。”展不歌這才明白,海仙是怕他承受不住兩個人的份量,才默默堅持到現在。
他心裡頓時涌出無盡的憐愛,忍不住轉頭親‘吻’了一下海仙的額頭道:“放心,我什麼都承受的住,更何況,你又不重。”
他咧嘴笑着打趣一下,讓海仙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意。
繼續攀爬,展不歌一人承受住兩個人的重量,他每一次伸手,冰刀都像是要切斷他的手骨,他的手早已經血‘肉’模糊,身上,腳上,到處都是一道道傷口,密集的刀口,讓人看起來非常的驚駭,但展不歌的神‘色’一直都沒有變化。
他怕海仙擔心,不想讓海仙揪心,所以臉‘色’一直都從容淡定,偶爾還回頭和海仙說笑一句,只是他因爲劇痛而本能顫抖的手,出賣了他表面上的平靜,不過,海仙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每一次展不歌回頭的時候,海仙都笑着迴應。
嗤啦,嗤啦。
一步一道血跡,這第二關的考驗,比之第一關只難不低,這考驗的不僅僅是承受力,更重要的是莫大的勇氣。
但可嘆的是,展不歌這一羣人,沒有一個是平凡人,或許,他們的資質都不如展不歌,但心中的勇氣,一個比一個充足,這九個男人,都有剛硬的一面,就算是以前一直懦弱的修餘,此刻也是咬緊着牙關。
一路走,血跡一路流淌,而他們每一個人的體魄,都在一點一點的變強。
展不歌一行人擡頭看去,終於看到了連綿無期的山頂。
快了,還有一丈遠。他們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但奇怪的是,越到結束的時候,他們越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
咬牙堅持,疼到麻木的手顫抖的一次又一次主動的握住冰刀,一步,一步的前行。
終於,他們前面再邁一步就是山頂,攀上去,就成功了。
但這最後一步,所有人都感覺,力氣用盡了一樣,手臂劇烈顫抖,如有千鈞一樣擡不起來,全身疲軟,心神恍惚,彷彿天地在旋轉。
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步,也是最艱難的一步,這一步,並沒有任何特殊的力量干擾他們,有的,只是所有人心中的桎梏,因爲任何事,越到最後一步,人心越是急切,心急、焦慮、惶恐,還有就是一路行走中,提前涌來的疲累,一切的感觀,都讓他們覺得到了堅持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