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其實一點都不怕被南陽顧氏除族,只要同女兒在一起,哪裡不是家?
只是他略有些捨不得善待他的姜太夫人,以前應承過給姜太夫人養老送終的,好在姜太夫人本身足夠堅強,又有庶子在,應該能太太平平的終老吧。
方纔顧明暖把今日的遭遇一說,顧衍當時就炸了,這次只是尋常的類似春藥的東西,若不讓顧誠長長記性,將來給小暖投毒藥怎麼辦?
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同他相依爲命不說,還是他最最珍貴的寶貝疙瘩。
如今日子富貴了,他反倒讓女兒受苦中毒,他若是不給小暖討回公道,讓居心叵測的人收手,他還配做父親嗎?
任何人都別想阻止他爲女兒報仇!
顧誠口吐白沫,下身卻充血一般的堅挺,心裡又氣又惱,他一向是要面子的,可現在姜太夫人在,堂嫂和堂弟妹都在,連顧明菲等後輩都在。
以後他還怎麼見人?
還不如死了乾淨……顧誠咳嗽起來,嘴角滲出鮮血,生生得被顧衍逼得吐血。
“大嫂,你看他,你看……”李氏嗚嗚的哭着,心知肚明一旦開宗祠,‘殘害堂兄’的顧衍只會被小懲大誡。
而顧誠絕對會被行族規家法,弄不好會被趕出顧氏一族。
顧衍端起最後的湯碗,緩緩的,慢悠悠的灌進已經嘔血的顧誠口中,轉頭向李氏呲牙,露出一口大白牙,“
“二伯母還有臉向祖宗哭?顧誠被你養成是非不分,親疏不論。事事聽一從拋夫棄女的賤人吩咐,不都是你慣的?把一個好好的顧氏子弟養成了窩囊廢,祖宗都能被你們母子氣活了!”
李太夫人捂着額頭,身體一個踉蹌,直接暈倒在身邊的僕婦身上。
緊跟着姜氏的三位夫人彷彿剛認識顧衍似的,一向魯莽不善言辭的顧四爺原來嘴皮子也很硬啊。
顧衍驕傲的甩了甩頭,小暖教的。他怎可能記不住嘛。
還有好幾句話沒說呢。
李太夫人也太沒用了。一點都不體諒他背得有多辛苦。
顧明暖沒有出現,一是不好見她上輩子的父親顧誠,二是牽絆住顧明昕。總不能讓顧明昕眼睜睜的看着顧誠被顧衍‘凌虐’吧。
前世今生顧明昕都是一個孝順的女孩子。
顧明暖以爲顧衍只會把顧誠揍一頓,萬萬沒想到父親想到如此奇葩又殘暴的報復手段,以後誰再同她說父親沒腦子,她會讓顧誠說說今日的悽慘經歷的。
姜氏無力的說道:“快把弟妹扶回屋去。拿我的帖子請太醫給弟妹瞧病。”
“是,太夫人。”
錢媽媽會意得裡裡外外的忙碌着。指揮人手把顧衍闖進來打趴下的侍衛和護院擡下去,並讓顧園這邊的管事僕婦好好當值,清掃因打鬥損毀的地方。
同時錢媽媽杜絕傳出顧衍虐待堂兄的流言。
顧衍不在意,可姜氏豈能讓顧衍揹負任何不好的名聲?
姜氏對安樂王福了一禮。“殿下,此事攸關我顧氏一族臉面,還望殿下看在同衍兒交好的份上。別同旁人說起。”
安樂王從‘人凳’起身,納悶的撓了撓頭。天真的問道:“本王覺得顧衍說得挺對的,顧誠欺負妹妹,就該教訓他他啊,顧誠是壞的,他不好!誰爲壞蛋做主誰就是大壞蛋。”
在孩童眼中,人只有好壞之分。
對他好的人,自然是好人,對他不好的人就是大壞蛋。
安樂王把顧衍父女當做自己人看待,誰欺負了妹妹,誰就是壞蛋。
簡單明瞭,讓人無話可說。
姜氏默默嘆氣,衍兒同安樂王交好,福氣還是大於麻煩吧。
“衍兒!”
姜氏見顧衍提起被‘磋磨’得神色恍惚的顧誠,不由一震的心驚肉跳,她到是不在意顧誠死活,怕顧衍把顧誠折騰死了。
只要顧誠不死,她自然有辦法爲顧衍善後。
“我常聽人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要做什麼?”
姜氏小心翼翼的問道,顧衍脣邊燦爛的笑容太過詭異,每個人都感覺從腳底下竄起一股股陰風來。
望族世家子弟最重臉面,體統規矩,可顧衍長在偏僻的涼州,又一向肆意妄爲,做出什麼事來都不奇怪。
不提別的,就是他在祭天時同靜北侯幹了一仗,那是正常世家子弟敢做的?
大夫人等人看向顧誠的目光隱隱多了一分同情,然而誰也不敢多說一句,唯恐顧衍把給顧誠求情的人也怨恨上了。
顧衍大嗓門:“還沒叫來?”
“來了,來了。”
一個臉上有一道刀傷的壯漢走了進來,他面容因爲刀傷顯得極是兇悍,左手臂微彎,看起來是受過重上傷再也伸展不直了。
衆多女眷紛紛退後一步,這等凶神惡煞的男人是顧衍的隨從?
高升湊到姜氏身邊,“太夫人,他姓夏名廣,是四爺在涼州的袍澤,四爺把他當做兄弟看待,也是涼州來得那羣人頭頭。”
姜氏點點頭,此人有一股殺伐氣息。
“四爺,我把能找到的妓-女都帶來了。”
夏廣嘿嘿的笑着,還向顧誠色色的挑了挑眉梢,“沒說的,準保將誠二爺伺候得快樂似神仙。”
顧衍豪爽的說道:“誠二哥別擔心銀子,這次兄弟請你。”
一陣惡俗脂粉的味道傳來,一羣花枝招展的風—臊女子走進清雅別緻的顧園。
她們身材豐滿……肥胖,臉上擦得脂粉直掉渣,媚俗的紅嘴脣……別說顧誠沒見過,就是顧園的管事出去喝花酒都不會找這等姿色的妓-女。
顧誠雖然沒入仕做了商賈,但他儒雅風流,有着世家子弟的驕傲,講究得是情趣,眼見着被鄙俗的妓——女圍上,顧誠顧不得身體的燥熱,“顧衍……你不能這麼做!”
他是真害怕了!
顧衍把顧誠扔給這羣豔俗的女人,她們咯咯的嬌笑着,似發情的母雞一般,她們可是好久沒做男人的生意了,顧誠這品貌,就是不給錢,她們也是樂意的。
姜氏嘴脣動了動,“衍兒……還是……”
“伯母,我這可是教誠二爺怎麼做人吶,省得他沒見過女人似的,把一個蕩-婦當仙子。”
顧衍在涼州殺人無數,同情心什麼得早就丟得一乾二淨,倘若他是個心軟優柔寡斷的,能活到今日?
“誰怎麼對我寶貝女兒,我就怎麼對誰!”
顧衍一跺腳,嘎巴嘎巴,青磚碎裂,“你們都給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