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櫃手勁兒不小,齊繡豔被他推了那麼一下,整個人腳步不穩,跌跌撞撞的差點兒撞到了錢月娥。要不是劉氏伸手扶了一把,還真是挺懸的。
“繡豔?怎麼是你啊?你這是咋回事?一大早晨看不見你,這到底怎麼了?你咋還跟他們一起回來的啊?”畢竟是母女,劉氏一眼就認出來眼前這個披頭散髮的女子,正是她們找了一上午的齊繡豔。
“這,咋還弄成這個模樣了呢?”劉氏看着繡豔的樣子,不由得皺眉,自家閨女這個德行,怎麼看起來有點兒像是不太對勁兒啊。劉氏這時便擡頭看着那個秦掌櫃,問道,“秦掌櫃,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家繡豔好好的在家,你們什麼時候把她也帶走了?”
“咱們說的是巧雲呢,這是咋回事?”劉氏以爲,是方家的人動了手腳,不知道什麼時候,連繡豔也一起帶走了。
劉氏這麼問,對面的秦掌櫃還有方德庸可是就更加來氣了,“臭婆娘,你少在這兒裝蒜,你們齊家收了我五百六十兩的銀子,卻不肯把巧雲姑娘交出來。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李代桃僵,弄了這麼個醜丫頭送到我府裡。”
“你們當我方德庸是什麼人?老爺我在桓州跺跺腳,整個桓州都跟着顫三顫。你們竟然敢騙我,找死啊?趕緊說,巧雲哪裡去了,你們把她藏在了哪裡?別以爲弄了個醜丫頭來糊弄我,我就肯吃這個虧,你們想得美,趕緊把人交出來。”
方德庸這時真的是忍不住了,朝着劉氏一頓吼。自從早晨發現人被換了之後,方德庸就一直憋着火氣呢,這時再也忍不住了。他紅着眼睛,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劉氏那頭還有些懵,沒弄清方德庸這話的意思,但是旁邊看熱鬧的人,這時卻已經看出來了一些門道。“哎呦,喪良心的,老齊家這是把巧雲給賣了啊。難怪小石頭昨晚上今早晨可哪的找巧雲呢,原來是他們把巧雲賣給這些人了啊。”有人尖聲道。
“不對啊,那這些人怎麼又來找碴?還把繡豔給帶回來了呢?這是咋回事?”旁邊有人沒看懂,便問道。
“那誰知道啊,弄不好齊家是看着這個方老爺家裡有錢,打算買一送一唄。結果人家不肯要,又給退回來了。”這回說話的,是阿鬆娘,她尖着嗓子這麼一說,引得後面衆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對,還是不對,你沒聽這些人說麼?他們也是來找巧雲的,這巧雲不知道咋回事,應該是不見了。”另外有人搖頭提出質疑。
“那誰知道啊,反正我就知道,老齊家這一回,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你瞧繡豔那個模樣吧,肯定是被人糟蹋了啊。再瞅瞅這些人的架勢,今天啊,老齊家怕是要倒黴了。得,咱們都往後閃一閃啊,別再等會兒動手,碰到哪個就不好了。”
衆人聽了,果然就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各自一臉興奮的看着齊家院子裡的情形。還有那些好信兒的,這時連忙扭頭吩咐身邊的小娃們,趕緊去喊人過來。
而齊家院子裡的兩撥人,這會兒聽見了外面那些議論,這會兒臉上也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劉氏,齊家做出來這樣沒良心的事情,已經是夠丟人的了,結果還搭上了閨女繡豔。看着繡豔這狼狽不堪的模樣,劉氏心裡也是明鏡,弄不好閨女真是被人糟蹋了。
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如何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討論?老齊家還得要臉呢。於是,劉氏看向了方德庸等人,“方老爺,秦掌櫃,不管事情到底哪裡出了錯,咱們進屋說話行麼?”
劉氏語氣懇切,方德庸也被外面那些人的竊竊私語給弄得有些惱火,故而就點點頭。“進屋。”說着,方德庸就和秦掌櫃跟着劉氏錢月娥,一同進了齊家東屋。至於其他的人,則是留在院子裡,不許外頭的人靠近。
方德庸和秦掌櫃進了屋,這時齊天魁也聽見了外頭的動靜,瞧見人家進來,也顧不得自己的腿還不太敢動了,連忙就要下地。“方老爺,秦掌櫃,這件事齊家也是不知情啊。我們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上午還在村子裡找了一上午繡豔呢。”
“繡豔,這到底是咋回事?你怎麼還能跑到方老爺府裡了?”齊天魁扭頭問齊繡豔。
繡豔整個人都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還是錢月娥掐了她胳膊一下,齊繡豔纔回過神來。“爹,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昨晚是回屋睡覺的,結果今天早晨醒來,就在縣城了。”繡豔的嗓子早就哭啞了,這會兒說話的聲音都沙啞了很多。
齊天魁和劉氏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疑惑,“這究竟是咋回事?方老爺,這件事我們真的是不知情啊。昨天可是當着秦掌櫃等人的面兒,我們親手把巧雲交給你們的。巧雲離了齊家,就是你們看着,齊家管不着了啊。”
“倒是我家閨女,這到底是咋回事?怎麼還能跑到方老爺府裡去呢?這,這究竟是咋回事?”齊天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這個時候,齊永元從西屋走了過來,帶着一臉深思的表情,“爹,我早就說了,我這一身的傷,就是巧雲給我打的。你們都不信,還說什麼她就是個小女孩,根本沒那個本事。要我說,她就是個妖精,這準是她使了個什麼法術,把繡豔給弄去了,然後自己脫身。”
齊永元這話很是不可思議,方德庸等人並不相信,可是錢月娥聽了這話卻是眼前一亮,“就是就是,我原本就說,那丫頭一張狐媚子的臉,專門勾引男人的,那就是個狐狸精。爹孃還不聽呢,說她是從小就在咱家長大的,不可能是妖怪。你看這回怎麼樣?”
“這就不是平常人能辦到的事情,她要不是妖精,怎麼就能沒了蹤影?怎麼繡豔妹子好好的在家睡覺,就能跑到一百多裡之外的縣城去了。除了妖精,什麼人能有這個本事啊?”到了這個時候,錢月娥必須一口咬死了,巧雲是妖精,不然的話,齊家可沒什麼好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