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手裡捏着針正打盹,被王氏這麼一喊,立馬便驚醒了,渾身打了個激靈,這一手抖,那根細針毫不留情的往她大腿上扎去。
針扎的不深,但也夠疼得了。只聽見馬氏嗷了一嗓子,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委屈巴巴的望了王氏一眼,見王氏瞪着眼,噘着嘴,手裡的細針朝着她揚了揚。
馬氏不敢造次,嚇得立馬丟了針趕去開門,走的時候還用腳踢翻了地上的針線筐,絆得一個踉蹌。
“沒用的蠢貨。”
望着馬氏倉惶的背影,王氏又看看散落一地的五彩線團,臉都黑了。怒罵一句,轉頭看向一旁的李雪梅,“小賤蹄子,眼瞎了不是,還不趕緊把東西撿起來。一個個的都瞎了眼了,每天只知道吃,不知道幹活的賠錢貨。”
“呦,麗姐這是幹什麼呢,發這麼大的火氣,小孩子家跟他們見識什麼。”
花姐換了一身衣服,昨天去蕭家給人看病的時候一身黑衣,今天則灰色的棉褲、黑色的棉襖,頭上束着一根藏式的銀簪。
臉上也沒有抹什麼東西,要是不認識她的,肯定看不出來她是幹什麼行當的。她手裡拎着一方有些陳舊的絲絹,一進門揮着那絲絹一扭一扭的走着,和大戶人家出來的媽媽似的。
“花姐啊,你咋這個時候來了,快,進屋去做。”
花姐一進來,王氏也沒有理會她說什麼,立刻轉變了笑容,放下手中的活計站了起來,走向花姐,引着她進了堂屋。
“你坐,給,老三昨兒去縣裡買的。”
一進屋請着花姐坐下,把桌子上擱置的葵瓜子推了過去,說了一句,拎起桌子上的木質茶壺給花姐倒了一杯還溫着的水給她遞了過去。
花姐接過那杯水,一雙死魚眼眨了眨,嘴角一笑,“你們家老三可真是孝順,去趟縣裡還不忘給你捎點你愛吃的回來。”
“我們家老三是最孝順的。”
孝順是挺孝順的,可就是不會過日子,平日裡她只買一些便宜的小瓜子嗑。他倒好!買一些好的,弄得她都捨不得嗑。
昨天回來,她還把他給罵了幾句,不過現在聽花姐誇讚,王氏是個愛面子的,自然順着她的話說,一臉的得意!
“對了,你這個時候來找我有啥事?”
花姐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時候來找她,肯定是有事,於是便開口問道。有事得趕緊說,望着花姐拿起桌子上的瓜子嗑,聽着那聲音,她心疼!
這瓜子,她都捨不得嗑!
“找你自然是有事,”聽王氏問,花姐翹着蘭花指,嗑完嘴裡最後一個瓜子,把粘在嘴上的瓜子皮吐在地上,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擡頭看向王氏,一雙死魚眼睜得老大,“今天一大早餘氏和杜氏去了蕭老二家家裡,你猜她們倆跟年氏那個婆子說了啥。”
蕭老二家跟他們家是鄰居,兩家中間就隔了一排籬笆牆,她們在院子裡說了啥,她可是在隔壁聽得清清楚楚。
一聽她們說完,她馬不停蹄的就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