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擔憂和溫柔的媽媽，從來沒有見到過。
暮以靜越發的糊塗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暮媽媽開口對暮奶奶說，“媽，明兒我想帶孩子去看一看。”這裡指的是看神婆。
年紀小的孩子眼睛乾淨，容易看到些不能看的東西。
大人都是這麼以爲的。
暮奶奶一聽要去看神婆，要錢的節奏，眉眼立即一橫，說“去吧。”閉口不談給錢的事。
“媽能不能給我五塊錢，我好添添香火。”暮媽媽問說。
還沒分家，這錢全是攥在暮奶奶的手裡。
“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要看什麼呀，傻了就傻了，賠錢貨——”暮奶奶老大不樂意的說道，碎碎唸的罵了一通，最後還是沒給錢。
暮媽媽壓着一口氣，無奈的很。
晚上回了屋。
暮以靜被安置在小牀裡，坐着聽二哥嘟嚷，“奶奶偏心，早上還看到她給堂哥兩塊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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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近00年代，兩塊不是大數目，但作爲孩子的零花錢來說，也不小。
這說明家裡的情況並不艱難，給個孩子都能拿出兩塊，五塊錢給孩子問病求平安的錢卻不願意拿。
暮媽媽心裡酸楚的很，面上卻瞪了二兒子一眼：“別胡說。”
“我纔沒胡說。”二哥委屈的嘀咕，明明說的是實話。
“媽，以後賺了錢，我給你很多五塊。”暮以森很天真的說。
暮媽媽忍不住的笑，“知道今兒錯哪了嗎？”
“我不該帶妹妹不說一聲的就出去。”
“不，你知道疼妹妹是好事，只是媽媽必須罰你。”暮媽媽嘆了口氣，心說自己和孩子說個什麼勁啊，也聽不懂。
暮以森懵懵懂懂的點頭，不大明白咋回事，這時聽到弟弟開口，“媽，妹妹真的是傻子嗎？”
“胡說什麼，你妹妹怎麼會是傻子。”
“三嬸和奶奶說的嘛，聽到了。”
暮媽媽心底氣得慌，回頭看着暮以靜，胸口發脹，“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給推了下，就這樣了呢？”
不說話——
也不愛笑了。
整天安安靜靜的，好在不哭不鬧，給吃也吃，給喝也喝，還懂得保護哥哥，不然連她都要覺得這女兒怕是中邪，傻了，呸呸呸，女兒怎麼會傻呢，暮媽媽暗怪自己亂想，然後溫柔的問“靜靜，喝水嗎？”
“喝。”暮以靜見她眼底止不住的憂慮，心一軟，雖然不渴，但還是應答了聲。
拿着小孩子專屬的瓶子喝着水呢，門口有了動靜。
“嘿，怎麼這麼安靜？”
“是你們爸爸回來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暮爸爸是個人民教師，在這會的年代提起教師，無人不是舉起大拇指讚了崇拜的，因爲知識代表一切，如果不是他太老實與過愚孝的話，真的是個好爸爸。
暮以靜是這麼覺得的。
可因爲爸爸的脾氣太老實，間接的家裡太多太多的事發生。
“給幾個學生補習耽誤的晚了，靜靜……乖女兒。”暮爸爸喜呵呵的笑，帶着一陣風進屋來，也不顧兩個兒子，先是到小牀前伸手就要將女兒抱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