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嫺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娘!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牛氏抱着魏雅嫺崩潰痛哭,她好好的女兒,前一刻還活生生的,可是下一刻卻沒了氣息,成了一個死人,這讓牛氏如何不崩潰痛苦!
人的情緒是會傳染的,牛氏的傷心絕望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原本在場的人都恨魏雅嫺居然敢膽大包天地毒殺老夫人,但是現在魏雅嫺死了,他們這心又覺得餓澀澀的。人死如燈滅,這話還是蠻有道理的。可能在再大的仇再大的怨在死亡面前都不算什麼了。
喬伊靈不感到難過,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一個下毒想殺害她外婆的人。哪怕魏雅嫺死了,她也不會原諒魏雅嫺!因爲魏雅嫺不配得到她的原諒。
魏雅嫺直到死前都一直在恨她,喬伊靈自己都忍不住開始懷疑,難道她真的是對魏雅嫺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不,沒有!什麼都沒有!喬伊靈敢拍着自己的心,她從沒害過魏雅嫺。有心的無心全都沒有。
魏雅嫺是死在自己的執念上。正如魏洪武剛纔的,不止是外婆,就連大舅舅、大舅母還有二表哥(魏洪武)都跟她豫王妃和媃嘉郡主從未真心對她,更沒想過讓她嫁給祁昊。但是魏雅嫺不相信,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就是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她就是覺得是外婆偏心爲了自己攔着她嫁給祁昊。
魏雅嫺的執念甚至可以是入了魔。
哪怕是到死的那一刻,魏雅嫺仍然是這麼想。都人死前會大徹大悟,但在魏雅嫺身上真是一點大徹大悟的痕跡都看不到。
牛氏哭得太過傷心,竟然生生的暈了過去
魏大老爺魏源紅着眼圈開口,“帶大夫人回房間。”
立即就有下人擡着牛氏離開。
“大哥,雅嫺是做錯了,現在她也死了。人都死了還能怎麼樣?總不能把雅嫺的屍體送到亂葬崗被狗吃吧。”魏二老爺魏峰開口。
魏三老爺魏青也接着開口,“大哥,人都死了,給她一點體面吧。”氣急時他是真的想過把魏雅嫺的屍體扔到亂葬崗喂狗!但是現在——
唉,要世間最爲難的是什麼?那就是犯錯的是你的親人,你明明是想狠狠懲罰她的,但是你們之間偏偏是有血緣關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血緣就成了牽絆,讓他們無法捨棄,也讓他們心軟。
“我原是想將這逆女的屍體扔到亂葬崗。”
喬伊靈看了眼魏大老爺,但是很快收回了視線。大舅舅真的有這麼想過嗎?
“但是既然二弟和三弟開口了,那就算了。但是這逆女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她是沒有資格進我魏家的祖墳!隨便給她找塊墓地下葬就是。”
魏峰和魏青紛紛點頭,他們也就是不想魏雅嫺的屍體被扔到亂葬崗喂狗,這已經是他們心軟了。但是心軟也是有程度的,反正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接受魏雅嫺風光大葬,進祖墳什麼更是別想。這樣普通下葬就很不錯了。魏峰和魏青在心裡默默腹誹。
“大老爺,方纔表姐的話很有道理,憑魏雅嫺一個人她是不可能給老夫人下毒的。她的毒藥是從哪兒來的!”風嬤嬤現在氣得都不想喊魏雅嫺“大姐”了,直接連名帶姓的喊人。
魏三老爺魏青猛地拍了下大腿,“沒錯!風嬤嬤這話很有道理,我也好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雅嫺身邊從早到晚都有人盯着,那些人難道都眼瞎了不成,魏雅嫺是怎麼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弄到毒藥的。這毒藥還是什麼嗜血,不是一般的毒藥,是突厥王庭秘製的毒藥。這麼稀罕的東西到底是誰給雅嫺的!”
魏二夫人韋氏突然看向魏雅柔,後者被看得心裡一跳,臉上的神情卻是愈發的無辜,“母親您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是女兒做錯了什麼嗎?”
韋氏意味深長地開口,“我聽你最近經常去看魏雅嫺啊。”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魏雅柔身上。
“是啊,女兒最近的確經常去看大——去看她。女兒是想着從和她一起長大,她被大伯父打得這麼慘,身邊又一直有人盯着,日子怕是不好過。所以女兒去看她,陪她解解悶兒而已。女兒也沒做什麼,最多也就是跟她聊聊天,或者在她身邊做做刺繡。除此之外,女兒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做。父親母親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問她身邊伺候的人。女兒每一次去找她,她身邊的人可都在。”
喬伊靈的眼神愈發深邃。又是魏雅柔。這是第幾次了?靈安寺那一回,喬伊靈就有些懷疑她。不知道是魏雅柔真的十分無辜乾淨,還是她手段太高,反正是一點證據都沒有。如今魏雅嫺給外婆下毒,魏雅柔又摻和其中,表面上看魏雅柔又是一派無辜,但她真的無辜嗎?一次是巧合,兩次還是巧合嗎?世上真的有這麼多巧合?
要麼魏雅柔真的是無辜的,但是她比較倒黴,壞事總是找上她。要麼魏雅柔手段太高,每一次都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是哪一樣呢?喬伊靈真的是更傾向於第二種,卻又最不希望是第二種。前頭有個魏雅嫺了,要是再來個魏雅柔,魏家的女兒怎麼全都一個兩個的有問題。
韋氏最先收回目光,淡淡開口,“雅柔這麼膽的人哪裡敢做這樣的事情,我不相信。”沒錯,韋氏不是相信魏雅柔這個人,而是相信魏雅柔沒這樣的膽子。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唯唯諾諾,膽如鼠的魏雅柔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膽子和本事,她不相信!
魏二老爺魏峰則是若有所思,看看前面的魏雅嫺不就是要給最好的例子,誰能想到她膽子大的敢給娘下毒,可是偏偏魏雅嫺就是做了!他這個庶女是不是也是一個有本事的,不定她——
魏雅柔見不少人還是眼露懷疑,臉上的表情愈發害怕無辜,眼圈紅紅的,跟受驚的兔子似的怯怯的,“我發誓,祖母中毒的事情與我無關,要是我真的做了這樣天理難容的惡事,就讓我魏雅柔餘生皆活在噩夢中,受盡艱苦磨難。”
古人對誓言還是很相信的,魏雅柔的誓言一出,大家漸漸收回了懷疑的目光。
只有喬伊靈內心仍有疑慮,她在現代生活了那麼多年,多少現代人將發誓當成家常便飯。魏雅柔這誓言發的是挺毒,但是喬伊靈心裡就是覺得怪怪的。
魏老夫人還沒醒,喬伊靈就守在魏老夫人身邊,直到夜深了,魏老夫人才醒過來。
見到魏老夫人醒來,喬伊靈差點喜極而泣,“外婆您終於醒了!”
魏老夫人剛剛醒來,腦子還有些不清楚,“我這是怎麼了?”
喬伊靈現在不想告訴魏老夫人她被魏雅嫺下毒的事,於是笑着開口,“外婆您剛醒來,是不是餓了?竈上還熱着燕窩粥呢,我讓人給您端來。您吃點燕窩粥。”
魏老夫人點點頭,她的確是有些餓了。
一碗暖暖的燕窩粥下肚,魏老夫人舒服了不少。
“伊靈啊,外婆是不是被人下毒了?”魏老夫人問。
“外婆,您現在好好休息纔是正經的。”
魏老夫人笑了笑,臉上雖然透着一股虛弱無力,但是出的話還是難掩她有些霸氣的性子,“伊靈啊,你別把外婆想得這麼沒用。外婆是被人下毒了吧。是誰做的。是不是雅嫺。”
喬伊靈一驚,她差點沒問“外婆您是怎麼知道的”這話。
“真的是她。外婆還希望自己能猜錯。看來老天爺是看不慣我這個老太婆,就是喜歡讓我難過,讓我失望。”魏老夫人的眼神倏地暗淡下來,被自己的親孫女下毒,是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喬伊靈急了,“外婆您別這樣,您餘毒未清,正該好好休息。您別想那麼多。那個人——那個人您就沒那個人就好了。”
“她如今怎麼樣了?”
喬伊靈有心不,但是想想要是外婆繼續胡思亂想,這對她也不好,“她死了,自己服毒而死。”
魏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良久纔開口,“伊靈你實話,你會不會覺得外婆真的苛待她了?”
“外婆您沒有。尤其是在豫王世子的問題上,您更沒有。我句不好聽的,她落到這樣的下場完全就是她自作自受想不開,入了魔!”
魏老夫人苦笑,“你的對。伊靈啊,你你三個舅舅雖然都沒多大的本事,但是最起碼他們的心還是正的。你三個表哥也是一樣。你三個舅母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點心思,但是真的,她們那點心思也是無傷大雅,總體上還是好的。怎麼就出了她那樣的人,我想不通啊。”
喬伊靈沉默了片刻,沒將魏雅柔出來。這一下午的時間也沒浪費,魏雅嫺身邊的人全都查了個遍,除了一個服毒自殺的有問題,其他的人倒還正常。還有那跑出來污衊她的玉蟬,酷刑纔剛往她的身上招呼,據人就死了。而玉蟬和另外一個被查出有問題的人,更是去查他們的祖宗十八代,只知道是從外面買回來的,玉蟬在魏府幹了兩年,另一個倒是隻有一年。家人什麼更是一個都沒有,據兩個都是孤兒,這身份真是太乾淨了。乾淨利落到什麼都查不出來。
“憑她一個人幹不成這事的。伊靈啊,還有誰參與其中。”
喬伊靈將目前查到的都對魏老夫人了。
“伊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外婆?外婆還沒有老,也沒有傻。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的。有什麼你直就是了。”魏老夫人不愧是最瞭解喬伊靈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喬伊靈有事瞞着她。
喬伊靈也不知道該不該,她目前真的是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魏雅柔在裡面摻了一腳,但是——
喬伊靈將她的懷疑了。一邊一邊心翼翼地覷着魏老夫人。
“你是懷疑伊柔?”
“是懷疑。可能是一種直覺吧。我總覺得一切都太巧了。難道外婆您不覺得嗎?但我是真的一點證據都沒有。”
“大膽的去查吧,要是實在不行,你可以去請皇太孫幫忙。”
喬伊靈咬着脣道,“外婆會不會是我想太多了,可能二表姐她真的什麼都沒做過。總不能二表姐她什麼都沒做,我硬是要往她身上加個罪名吧。”
魏老夫人閉着眼睛,“不止是去查雅柔。你以爲就憑雅柔一個人能辦成這件事?那什麼嗜血,就連我也都沒聽過。她一個庶女就算是再有本事,她去哪兒弄這樣稀奇的毒藥。這事你信嗎?背後肯定有人。當然,如果這和雅柔沒關係,那最好。如果有關係——先查吧,現在這些的確是太早了。畢竟還沒結論呢。”
魏老夫人的身體到底是很虛,了這麼久她也累了,漸漸睡沉了。
喬伊靈給魏老夫人守了兩天的夜,第三天,魏老夫人就堅決將喬伊靈趕回去休息,換了其她人守夜。
喬伊靈看到出現在她房間的祁雲,內心毫無波動,這幾天她真的太累了。
祁雲沒話只是靜靜陪着喬伊靈坐着。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但就是這樣,喬伊靈卻覺得很安心。
有時候不需要那麼多的語言,也不需要多少動作,只要有一個人能在身邊靜靜陪伴,就足夠了。
喬伊靈覺得她和祁雲現在這樣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很有種老夫老妻的樣子。
“老夫老妻”這詞一蹦入腦海,喬伊靈一點都不排斥,甚至覺得這詞兒還不錯。
“老夫人的身體怎麼樣了?”好一會兒,還是祁雲率先開口。
喬伊靈淡淡道,“好多了。現在我外婆已經能坐起身了。只是身子到底是傷了,需要好好養着。不能再勞累。”
“這次的事情有什麼線索嗎?”祁雲又問。
祁雲這話算是中了喬伊靈最最不舒服的地方,查了這麼久,竟然什麼都沒查到。
喬伊靈鬱悶搖頭,“什麼都查不到。有關的人都死了。我倒是懷疑——唉,偏偏又是什麼證據都沒有。”
“陷害你的那個玉蟬,我倒是查出一點東西。”
祁雲知道玉蟬,喬伊靈是一點都不奇怪,一聽祁雲有線索,她忙問,“你查到什麼了?”
祁雲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爲喬伊靈解惑,“那玉蟬被賣進魏府前,可是被賣過很多次,經手過不少人。”
喬伊靈點頭,“我知道。我三個舅舅也派人查了,我也派人查了。目前查到的,玉蟬還是很清白,無論是買她的人還是賣她的人都沒問題。”這纔是喬伊靈最感到鬱悶的地方,什麼線索都沒有,這讓她如何不難受。
“那玉蟬是被賣過很多次,中間經手的人也很多。正如你的無論是買她的人還是賣她的人都沒問題。不過還真的是瞞湊巧的,在玉蟬最開始被買賣時,賣他的人是鄭老三,他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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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是老無賴,那暗地裡呢?”
“暗地裡,那鄭老三一直幫着關家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關係很隱秘,要不是我在廬州的人有一個也特別喜歡混,怕是還真查不出來。”祁雲忽然發現他的運氣不錯,這次能查出鄭老三的身份,真真是太巧了,差一點都沒戲。
“關家?哪個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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