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穆珩也看出葉子依心情不好,只是將手放在她的手臂上輕輕安撫。
宮宴開始之後,那些雜七雜八的規矩和說話葉子依一概都沒有什麼心情聽。
因着巫婭也懷着孕,兩人到是相談甚歡,根本都沒管殿上到底如何了。
直到羽穆珩推着輪椅到了殿前,葉子依才微微側目,他這是要做什麼?
只見羽穆珩讓人給他拿了柺杖,而後拄着站起身,又讓莫穩扶着跪在羽常鎏的面前,對着羽常鎏磕了三個頭:“父皇,兒臣有一事言明,還望父皇准予。”
他這是做什麼?葉子依猶記得,這個男人驕傲到從經脈毀了之後,便再也沒有跪過什麼人。而如今,他卻跪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甘願給他那早就斷了父子情分的父皇磕頭,究竟是爲了什麼?
上座的羽常鎏也是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中對自己有成見。如今這般,到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這是做什麼?有事便說就是了,行這般大禮是爲何?”
羽穆珩擡起頭來,轉身看了一眼葉子依,才繼續道:“父皇請恕兒臣死罪,兒臣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娶賀家小姐的!”
轟——
此話一出,便在殿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就連葉子依也驚得站起了身,她本以爲到了此時此刻,羽穆珩定然會娶賀家小姐。不爲別的,就爲了他今後能向那個位置走的更穩,他就應該要娶賀家小姐。
雖然這些日子她逼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但是又怎麼可能做到真的不想呢?珩王府的紅菱一直掛着,大臣們的賀詞他也一概手下,葉子依本以爲,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跪在殿中的羽穆珩脊背挺得筆直,他眼神堅定,語氣也是鏗鏘有力:“兒臣已是廢人,不想耽誤賀家小姐的一生。何況子依跟隨在兒臣身邊,一直都盡心盡力,兒臣也不願負了她。”
不願……負了她?
葉子依雙手捂住嘴,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羽穆珩的口中說出來的。她從未想過此生還能聽到羽穆珩說這樣的話,這個男人……果真值得她爲他生子,追隨他左右。
砰——
也不顧衆人的眼光,羽常鎏順手就將手邊的一個金盃砸向了羽穆珩。然而羽穆珩並沒有躲開,那杯中之酒便潑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他仍舊淡定如斯,目光篤定:“兒臣的身邊有子依一個王妃便夠了,請父皇成全!”
殿中之人聽到這話,都是百感交集。多數都是羨慕或囑咐葉子依的,這個女人何德何能,竟然真的能得到一個男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對她許下的一生只得她一人的情話!
也有那些嫉妒或是不屑的,比如拳頭已然緊緊捏着的寶夫人,比如蒙着面紗眼中皆是嘲諷的堯王妃。
然而其他人的眼光,對於葉子依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她只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無論日後他們要經歷多少艱險,只要他還願意牽住她的手,她就會跟在他的身後。便是爲他百死,也莫辭。
在這整個大殿之中,最坐不住的除了皇上,或許還有賀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