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辭率兵繼續往西北趕去,同時派了一隊人馬回慶吉關,要慶吉關加強戒備。
他派來得這隊人剛到,便目睹了現場的混亂。
範宇他們也不裝了,本就是在大軍末尾,他們揮刀便砍殺,趁亂跑走。
北元士兵們立即騎馬去追。
夏昭衣遙遙等在路口,聽到遠處混亂,她以手指鳴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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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在範宇身旁的紫陽瞬息擡首,發出高昂鳴叫,快步躍出,朝她奔去。
夏昭衣轉身朝前面大步奔跑,待紫陽從後面追到她身旁,她邊跑邊抓着繮繩,於狂奔途中飛身而起,跨上馬背。
紫陽撒蹄子跑得更開心了,邊跑邊揚起腦袋。
夏昭衣一笑,擡手摸它的脖頸:“走!”
北元兵的投石機沒被毀,但好不容易操縱出手感的士兵們只剩兩個倖存。
而這手感,還是以犧牲了不少他們自己人爲代價練出來的。
孟津辭聽快馬趕來的手下稟報完此事,氣得發狂。
“拿下慶吉關!!”他爆吼,“不惜一切代價,今夜必須拿下慶吉關!”
他手下中最沉穩的一個副將道:“將軍,稍安勿躁,此時距我們正式攻打慶吉關並未過去多久,打下慶吉關是必然的事!”
孟津辭攥緊繮繩,擡頭望向前方,咬牙道:“你說得對,我不能急躁。那小賤人能興起得風浪僅限於此,她後續不可能再有其他動作。我就在這裡看着前面那羣女人如何橫屍遍野!!她們膽敢跑,就是爲我們引路,我們便追着她們繞後進到慶吉關後面。而她們膽敢朝着北面跑,就讓她們有去無回!”
副將雙手抱拳,欣慰道:“不愧是將軍,被那小妖女如此干擾仍能思辨清明,屬下同樣認爲,此時回去無意義,將這些女人殺光纔是首要!阿梨再厲害,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她的上限不過如此,她難道還敢單槍匹馬與數萬強壯猛士作戰嗎?”
孟津辭眼眸微眯,滿腔仇恨,拔出刀來:“殺!”
幾乎在他這個字一說完,遠處響起一個女人格外嘹亮尖銳的聲音。
“差不多了姐妹們!跑!”
“是!!”女人們大聲應道。
她們迅速改變陣型,從左右兩斜側繞後逃跑。
孟津辭的手下叫道:“將軍,她們果然打不過了!”
“追!”孟津辭大吼。
獵鷹營跑路跑得訓練有素,比起作戰陣型,她們跑路的幾個陣型反而被夏昭衣特意要求加強訓練。
現在一說跑,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線,她們掉頭就撤。
北元士兵們迅速拍馬去追。
獵鷹營主力沿着北上的路一路狂奔,黑暗裡什麼都瞧不清,但她們無一人摔倒,馬與馬的距離保持得極好。
手下來稟報這發現,追在最後面的孟津辭皺眉道:“還道漢人沒兵了,才讓女人過來臨時湊數,原來這支女兵是特訓過的。”
而且,她們所被特訓得還是草原上最有用的基本功,馬術和奔走路線。
目前暫不知她們個人的作戰素質如何,但已能看出來,整個女兵現在擰作一股結,共進共退,沒有拖泥帶水。
這個訓練思路切得非常準,同時可見,這支女兵就是衝着北元的草原和沙漠來的。
“幹掉她們!”孟津辭下定決心,“追得越北越好,讓那個小賤人的心血一場空!”
夏昭衣跑了很久,帶着範宇他們從一條非常隱蔽的山道回到慶吉關。
她沒有片刻停歇,下來後就上去找沈冽。
投石機暫時休眠,爲戰壘上的廝殺雙方都爭取到喘息時間。
祝小花和孫碧春帶上去的五百人打得非常兇悍。
尤其是孫碧春那把大刀,隨着她的咆哮亂砍,所過之處,刀風厲烈,鋒刃厚鳴。
有次因被對方偷襲,她震怒之下,直接將對方從脖頸斜劈向腰側,竟活生生砍成兩半。
祝小花已經帶着百來個士兵殺到中間的幾座敵臺了。
慶吉關還活着的守軍們被她們背扛下敵臺下方的暗室療傷,她們完全接替了這些守軍。 沈冽仍一人守在最右面的暗道口,一人一槍,如雄關高屹,無人可過。
“沈冽!”夏昭衣從牆垛口翻身上來,“你去歇會兒,我來守!”
沈冽渾身浴血,已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敵人的。
幹掉兩個士兵,他手裡的長槍又刺向下一人的肚子,奮力揚腳將他踹走。
這一腳用了很大的力氣,被踹走的士兵撞在後面,帶摔跑上來得三人。
沈冽側頭看她:“阿梨我不累,我曾戰過一天一夜,現在尚早!”
夏昭衣忽然抽出千絲碧:“我的鞭子不長眼,你若不退,要是傷到了你,你想要我愧疚?”
沈冽不做退讓:“你去休息,孫從裡很快就能回來了,我守到他們回來。”
說完,沈冽長槍一轉,又往前衝去。
夏昭衣的身手更快,從他身旁掠去,鞭聲在空中乍響,纏住一個北元士兵的脖子,她順勢旋身而上,手裡的匕首扎入對方的頸動脈,在大血噴薄而出時,她掠向下一個士兵,攻擊得同樣是頸部。
沈冽停下:“阿梨你回來!”
“那就同之前一樣好啦!”夏昭衣的聲音帶笑響起,意氣風發,“我守入口,你守我身後,我吃不消了,你就保護我!不過這次我耍鞭子啦,你控制好距離!”
沈冽無奈:“阿梨!”
說話間,夏昭衣一路殺向架着長梯的牆垛口。
鞭子、臂弩、匕首,這三樣武器配上她閃電一般的身法,很多北元士兵甚至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驟然命喪黃泉。
她的速度太快,忽然用鞭子纏住一個北元士兵時,夏昭衣借力過去,直接躍起踩在他的頭頂上,而後如麻雀一般,輕盈越上牆垛口。
千絲碧一舞,銀刺掃向周圍一圈士兵的臉,夏昭衣的上身忽然往戰壘外的高空一仰。
遠處的祝小花她們驚叫,近處的北元士兵們也瞪大眼睛。
沈冽迅疾上前一步,黑眸盯緊那懸空,呼吸停滯。
他明知她不會有事,可這一幕實在驚險。
夏昭衣只是倒掛而已。
她極富韌性的柔軟腰肢往後翻去,下身也跟着翻去,像泥鰍一樣滑入戰壘建築的石槽下,她擡起手臂,手中臂弩對着長梯連射。
箭矢近距離爆發,直接幹穿長梯支靠在戰壘上的那幾節木質材料。
下面還在攀爬的北元士兵們大驚,隨着長梯晃動,衆人大叫。
而後轟然巨響,失去一半支撐點的長梯帶着一連串的北元士兵們滾落下去。
砸向下面擠擠挨挨,等着上來的人。
又是一連串的慘叫聲。
沈冽幹掉戰壘上的北元士兵,朝夏昭衣所在的牆垛口跑去。
夏昭衣已經爬上來了,她輕輕鬆鬆跳下,拍了拍手裡的灰:“我早就想這麼幹了,但是北元人的弓箭手太厲害,現在天黑了,哈哈!”
沈冽一把擁住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呼吸非常急促。
“擔心我?”夏昭衣輕聲道。
沈冽忽然低笑:“是佩服。”
他鬆開她:“我繼續,你去休息。”
夏昭衣莞爾一笑,俯下身在地上拾起一柄都是血的慶吉關守軍長槍。
“鞭子容易傷你,長槍好一些,我和你一起守。”
沈冽雙眉輕皺:“你不累嗎?”
“我長槍耍得很不錯的,真的!而且,快結束了,”夏昭衣看向前面跑來得北元士兵們,“就讓我玩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