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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出朱麗安牌急救包,打算治療他。剛走出去幾步,伊麗莎白忽然叫住你。當你回頭望去時,那個女人不知何時手裡垂着一把袖珍弩。她曾用它瞄準過你。
“到底是菜鳥冒險者。”伊麗莎白一邊緩緩朝着你擡起弩,一邊說道,“你們人類對哥布林有很大的誤解,自以爲是最高等的人形生物,不,其實哥布林纔是。他們在滿是更強大物種的這個世界裡,繁衍得無處不在。沒有任何人形生物能像哥布林那樣在物競天擇中不斷勝出——村鎮、林野、沼澤、山脈、戈壁甚至雪海——他們可謂是天生的野外求生高手。”
嗖!
她對着你的旁邊射了一箭,弩矢深深插入積雪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個體太弱小,這個世界早就被哥布林統治了。”伊麗莎白低頭拉弦搭矢,“既能製作,又能破壞,既能使用魔法,又能偷襲暗殺。”
嗖!
她對着你腳邊的雪地又射了一箭,那裡什麼都沒有。
“而且非常狡猾。”
嗖!
第三發。
她爲什麼要對你身邊的雪地射弩?無論如何,你繼續走向負傷的那個男人,他需要儘快接受治療。
突然!三個哥布林從厚厚的積雪裡跳了出來!它們穿着厚實的毛皮,全身被弄得雪白,嘶吼着地精語向你發起奇襲!
噗嗤一聲,其中一隻拉滿短弓的哥布林剛剛露頭,腦袋就被插進了弩矢,啪唦撲倒在雪地裡當場斃命。另外兩隻分別操着短矛和小盾匕首向你撲來!
你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搞得猝不及防!
扔掉急救包,向後方閃躲,腳卻被雪地阻礙。
眼看短矛向你刺了過來,卻跌坐在雪地,你在最後關頭用「力場護盾戒指」擋住突刺。這時,你纔剛剛將+1短劍拔出鞘,刺向另一側撲過來的哥布林的盾牌,將其衝鋒截停。
兩隻哥布林動作忽然顯得遲疑,
不止因爲短矛被透明的某種東西阻擋,也不止因爲小木盾被+1短劍刺破,更因爲……其他三個同伴沒從雪地裡一起跳出來。
原本埋伏了六隻,冒出來就被射死一隻,爲什麼六減一變成二了?
可可因爲這場暴風雪沒能及時聞見埋伏在積雪裡的哥布林,現在匆匆衝了過來,側身避開刺過來的匕首同時刺穿哥布林的雙肩,聽着哀嚎,將其牢牢釘在雪裡。
伊麗莎白慢慢瞄準,
射死了短矛哥布林,並且嘟囔道:“它們怎麼會穿這麼暖和?”
你伸手阻止道:別殺!需要收集情報!
轉眼間只剩最後一個哥布林了,剛纔弩矢射的位置這時纔剛剛開始染紅積雪。三隻埋伏在積雪裡的哥布林永遠也沒機會現身了。
你問身後,誰會地精語?
伊麗莎白舉手。
她取代了可可的位置,一腳踩住哥布林,抽出對方的匕首扎進肩頭傷口裡,轉動握柄,詢問了幾個問題。
“把!……呀呀啊!「冰霜使者」交出來!”
哥布林以通用語反覆叫喊着,彷彿只會說這句,其他的全部都是地精語。
安妮特問:“它在說什麼?”
“哦,一些求饒,和少兒不宜的咒罵。”說罷伊麗莎白利索的割斷了哥布林的喉嚨,扔掉骯髒的匕首,“它只是背過了這麼一句通用語。我剛纔說自己懂地精語了嗎?對不起,騙人的,能讀到淺層意識就夠了,誰還會去費勁學其他語言。”
“爲什麼要殺它?還有用!”
“有屁,這只是個小嘍囉,而且它罵我罵得太難聽了——不過我猜它一定嘴上說得很好。”
正在安妮特和伊麗莎白爭吵時,你分享到了蕾婭的感受——遠遠的,有一隊武裝人員從霜嶺莊趕來。
小傢伙飛得高,看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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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壁爐旁,握着一杯燒酒,你被圍在許多人中央。
釀酒師滿臉笑容,護衛隊長緊鎖雙眉,還有個貌似身份僅次於他倆的稚嫩少年面無表情——看起來剛滿15歲,或許甚至還不到。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人,村民們全部集中霜嶺莊的城堡裡,另有兩名武裝人員也在客廳……似乎是莊裡的護衛。
所有人都在盯着你。
最先說話的是釀酒師,他高興的張開雙臂說道:“非常歡迎你!我們終於等待古城市場派來的支援了!你們暖和些了嗎?莊裡沒什麼,就是酒多!再喝點暖暖身子?”
“嘁,他們幾個算什麼支援。”
護衛隊長換了一條翹着的腿,轉身向旁邊,表情充滿不屑:“充其量算是替古城市場捎話的使者。沒聽他們說嗎?市場「真正」的援兵恐怕要三天之後才能趕到,看這天氣,搞不好要四天。”
嘩啦嘩啦的,釀酒師甩動手裡的紙:“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我們市場極度信賴這支冒險者小隊,或許戰鬥力尚顯不足,但請放心,並予以最大限度的支持和配合!大量護衛、人手、物資、車隊正在集結中,預計三日後抵達。」落款有市場管理者親筆簽名,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哈!只能說明這幾個冒險者只是蠢貨。”護衛隊長大笑一聲,“他們何止是戰力不足,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新手。”
護衛隊長站起身抓抓頭,沒好氣的說:“也不動腦子想想:如果哥布林贏了,怎麼會留下還剩一口氣的男人,如果哥布林輸了,雪地又怎麼會沒有哥布林的屍體。當我舉起瞭望鏡,猜猜我看到了什麼?一個傻乎乎的蠢貨拿着急救包往陷阱裡跳。”
“哥布林個子那麼小,或許是全死了然後被雪埋了。”
“不會看馬車上覆蓋的積雪來判斷嗎?所以說,會跟你在同一個思維水平的,我不可能放心與他們一同戰鬥。”
“請放尊重點!他們可是救下了我們的人!”
“用得着嗎?第一,那傢伙的傷勢並不致命,嚴寒也防止了失血過多,我們趕過去時,冒險者們剛開始纏繃帶。第二,是那小子不聽我的勸阻!非要偷偷溜出霜嶺莊!拜其所賜,我白白犧牲了兩個弟兄!”護衛隊長指着周圍所有人,大聲吼道,“我再說一次!這羣哥布林是有人指使的,非常狡猾!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離開霜嶺莊!若要找死,自己去,別帶上別人!”
咣!
護衛隊長摔門離開客廳。
釀酒師表情尷尬的解釋道:“他其實是個好傢伙,只是最近已經連續死了五個護衛,心情糟透了,請各位冒險者千萬不要介意!我敢用名義替他擔保,他絕不會爲難你們,哪怕僅僅是看在市場的介紹信的面子上。”
再次感謝你們救下了那位負傷的男子之後,釀酒師開始熱情的安排你們食宿事宜。
安妮特已經吃下了藥,
這種小地方沒有半個牧師,儘管,有一位能使用治療法術的德魯伊,但不會施展祛除疾病。
而且,讓人詫異的是,德魯伊也拒絕治療負傷男人的大腿——即使已經傷勢及骨。
“那麼,我也先回去了。”稚嫩少年轉身要走,
突然聽到下一句話而駐足。
安妮特坐在壁爐極近之處,雙手伸過去取暖,向釀酒師問道:“您好大人,能否先告訴我們,「冰霜使者」是什麼人?”
呃。
釀酒師面部僵住了,稚嫩少年保持在伸手開門的姿勢,其他村民和護衛也變得表情奇奇怪怪。「冰霜使者」似乎在這裡是個相當敏感的詞。
短暫的寂靜之後,釀酒師繼續展露熱情的笑容:“都凍壞了還這麼着急開展工作?先休息,先取暖,先喝酒吃點東西,我們稍後再談。”
喂,又白又嫩的,你來回答我們如何?——伊麗莎白擡手,穿過數人遙指稚嫩少年。
“……他就在霜嶺莊裡。”說罷,少年離開了客廳。
不知爲何,周圍的村民突然變得情緒激動起來,齊齊將釀酒師包圍!
“大人!快點把冰霜使者放出來吧!都什麼時候了!”
“天大的罪也是一樣!我的牲口全都快凍死了!您的葡萄園……哪怕室內的也快完蛋了吧!”
“我的莊稼就快死光了!還等什麼?等大家一起完蛋?等三天後毀掉我們全部的收成?”
釀酒師連連擡手勸慰道: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的,但冰霜使者絕不能釋放,否則事情將變得越來越無法收場。請大家耐心,耐心,不要激動!有事可以找市場介紹來的冒險者。
說罷,
這傢伙突破重圍,逃了!
幸好村民們沒有把釀酒師的話當真,集體糾纏你。他們還議論着諸如「這傢伙,又躲了」,「你家牛還好,我的莊稼真的快被凍死……不,可能已經被凍死了」,「當初我們真不應該把冰霜使者關起來」,「我們真正不應該的是老讓釀酒師敷衍過去,必須想點辦法」,陸陸續續苦着臉離開。
你詢問安妮特感覺如何了。
“非常抱歉……我暖和過來了,好了很多……”她看起來很沮喪。
可可抱着膝蓋坐在壁爐前,盯着跳啊跳啊的火焰發呆,蕾婭則坐在可可頭上做着相同的事。
安妮特摘掉披着的毯子,對你行禮:“既然海瑟薇小姐不在,我有義務盡力暫時撐起部分秘書的職能。每個侍女都有察言觀色的必修課,我也如此。雖然做不到像海瑟薇小姐精準到百分制,但我可以粗略估計到十分制。”
按照安妮特的評估,
釀酒師的態度:2/10
護衛隊長的態度:-2/10
稚嫩少年的態度:0
這裡屬於市場的延伸地盤,倒不必擔心因爲態度負值被暗殺——這些小地方的傢伙也沒暗殺的頭腦和能量——但是會影響任務推進。
“會長大人,我們最好先從收集情報開始入手,並且越快解決這件事越好。至少應該在三天內取得一定成果。”安妮特看了看霜嶺莊三個有些身份的人離開的方向,問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找誰瞭解一下情況?”
你打算怎麼做?
A,釀酒師
B,護衛隊長
C,稚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