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伴隨着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總共五輛警車在水井巷37號門前停下。
車門打開，陳明率先走了下來。
“陳隊，這麼巧啊，咱們又見面了。”
秦浩見到陳明之後，也是有些驚喜，忙是笑着打起了招呼。
聞言，直到這時陳明才發現了秦浩：“你小子怎麼也在這裡？剛纔是你報的警嗎？地上這些人是怎麼回事？該不會都是你出手打的吧？”
“人的確是我打的，不過他們是罪有應得……”
秦浩攤了攤手，顯得十分無辜，隨後他便是將這些人暴力追債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也包括褚雲的事情。
“這些敗類！”
如陳明這般從警多年的人，聽見秦浩的講述之後，心中也是憤怒不已！
十幾個大人，居然對着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初中生討債，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小王，這些人的身份查清楚了沒有？尤其是那個領頭的人，一定要重點查一下！他竟然敢這麼猖狂的來暴力追債，真是目無法紀！膽大包天！”
陳明連用兩個成語，可見其心中有多麼憤怒！
小王點了點頭，隨後迅速將這十幾個人拍照傳回警局。
沒過多久，便是有消息傳回。
“陳隊，已經查到了。”小王拿着手機，一路小跑過來說道，“領頭的人叫伍強，底子一直都不乾淨。11年的時候因爲一件重傷案入獄，14年剛放出來，然後又因爲放高利貸被抓進去了，然後又被關了一年，15年底才放出來。”
“這些人是他的手下，都無業，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閒，底子也不乾淨。”
“看這情況，伍強估計又是重操舊業，將這些小痞子聚在一起，偷偷在放高利貸呢。”
“我知道了。”陳明點點頭，隨後指揮着手下隊員說道，“將這些人全部都銬回局裡審問，依法辦事，觸犯了法律，這些傢伙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是！”
小王敬了一個禮，而後快速跟隨其他的同事，一起將伍強等人押上了警車。
至於有受傷者，則直接送往警察醫院。
五輛警車開走了四輛，只剩下陳明一個人還沒有走。
“小秦，你過來咱們談一談吧。”
陳明看了一眼漆黑的房間，隨後對着秦浩招了招手。
“我們過去吧。”
秦浩對着身旁的林若初說道，隨後兩人便是隨同陳明一起坐上了警車。
三人坐入車內，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壓抑。
興許是心情有些煩躁，陳明將車窗給搖下：“其實昨天槍擊案發生以後，我們區分局，已經派了人來死者褚亮的家裡瞭解情況。”
“是嗎？那昨天你們見到了他兒子嗎？”
秦浩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關於這個問題，林若初同樣很想了解。
聞言，陳明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昨天已經見面了，而且是我親自來爲他做疏解的。並且我們還聯繫了這孩子住在市裡的一個姑姑，也跟他姑姑商量好，以後這孩子就由他姑姑來照顧。”
“只是沒有想到，他今天居然又跑回來了。”
“還好今天你們碰巧過來了一趟，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陳明嘆了口氣，亦是感到心有餘悸。
秦浩點了點頭，昨天查看褚亮資料的時候，上面的確寫了，褚亮還有一個妹妹，也是住在魔都。
“這孩子的狀態很不對勁，我感覺，應該爲他請一個心理治療師好好疏導一下。”秦浩頓了頓，接着開口說道，“他父親的死，應該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如果不從根本上去解決問題，就算他姑姑又把他給接走，他遲早還是會跑出來的。”
“哎，關於這個問題，我又怎麼會沒想到呢？”陳明嘆了口氣，隨後說道，“局裡已經爲他找了一個心理醫生，可無論怎樣開導，他都顯得十分固執，根本聽不進去。”
“或許，這也跟他的父親有關係吧。”
“你或許不知道，褚亮自從14年被辭退之後，便是性情大變，砸東西倒還事小，關鍵是他經常動手打人。褚雲的媽媽，也是因爲忍受不住家庭暴力之後，才選擇了離婚。”
原來如此。
秦浩點了點頭，難怪褚雲的性格，會變得這麼孤僻。
“除了打人之外，褚亮還有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秦浩開口說道，“昨天我去了一趟恆安集團，查閱了他之前的職場資料。發現他除了收過客戶回扣之外，其他的地方也還算乾淨。”
“乾淨？那是你還沒有對他的資料查清楚。”陳明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開口說道，“據我們的調查，褚亮在06年的時候就染上了賭博的惡習，而且隨着他職位的不斷升遷，賭博的金額也是越來越大。只不過他在公司隱藏的很好，所以你纔沒有查到罷了。”
“不然的話，你以爲他被辭退之後，爲什麼會從市區的公寓搬到這個地方來？光是高利貸，他就欠下了整整三百萬！這還不算銀行沒有還完的貸款！”
“總共加在一起，褚亮大概欠下了差不多五百多萬的鉅債！”
聽見這個數字，秦浩眼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五百多萬，雖然不多。
但對於一個普通家庭而言，卻有可能需要辛勤勞碌一輩子才能夠攢下來的數字。
褚亮只是一個恆安集團的小小主管，而且已經被辭退，居然也敢欠下這麼多外債，這傢伙簡直就是瘋了！
“難怪會被別人追上門討債，居然欠下了這麼多的錢！”林若初臉色也有些難看，憤怒的說道，“虧他還是當父親的人，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的舉動，會給他的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他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早就戒賭了。”秦浩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只能說這傢伙死不足惜，只可惜了這個家庭，可惜了這個孩子。”
“對了，陳隊，你有沒有再聯繫褚雲的姑姑？”
聞言，陳明點頭說道：“聯繫了，可是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聽到這裡，秦浩和林若初相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複雜。
“或許，只能夠找他的生母談一談了。”
陳明嘆息一聲，視線透過車窗，落在了眼前這棟矗立在夜色下的破敗平房，心中心情，無比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