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銀洛市酒店客房裡,李逍塵憑着瞬飛之術,才得以在炸彈爆炸的瞬間,把自己連同唐瑤一起帶離現場,
可劉榮偉只是個官二代,並不會什麼法術神通,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遭遇那種程度的爆炸,即使不死也殘廢了,劉榮偉怎麼可能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
難道這人只是長得很像劉榮偉,又或者他被人用招魂術從鬼道招到了人間,
親眼目睹過歲陽招魂上身的李逍塵,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嘿嘿嘿……看到我很驚訝嗎,癟犢子。”劉榮偉咧開嘴巴,露出一臉邪笑,
李逍塵驚疑不定地問他:“你是誰,跟歲陽是什麼關係。”
“如果你問的是我的名字的話,我該怎麼回答你,韋木文。”劉榮偉揉着太陽穴,做出一副很苦惱的表情,
“韋木文。”李逍塵把這名字略一咀嚼,恍然大悟,“你是劉榮偉。”
把“劉榮偉”的偏旁部首和邊角料去掉,不就是“文木韋”嗎,再倒過來,就成了一個不會輕易被人看穿的“韋木文”,
原來劉榮偉不但沒死,還改名換姓,混入了天目山莊,
可光憑這些,還不足以斷定,他是活人還是死人,於是李逍塵又問:“你是死是活。”
“你很希望我死,我沒有在酒店裡死掉,你是不是很失望,哈哈哈哈哈。”劉榮偉依舊和從前一樣,囂張地笑着,
李逍塵裝作沒聽到他那令人不爽的笑聲,再問道:“你剛纔那招跟誰學的,是不是歲陽教你的。”
劉榮偉哂笑一聲,說道:“你說佛魔印,哼,歲陽的獨門絕技,沒什麼了不起。”
李逍塵聞言暗自一驚,難道他跟歲陽學了修仙,連這種邪魔功夫也學到手了,
算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既然他主動找上來,想必多少有點本事,不能大意輕敵,
李逍塵正要發招,卻瞥見劉榮偉先發制人,一記佛魔印便拍過來,在這房屋內,空間狹小,不比曠野,大範圍的招數施展不開,
但狹窄也有狹窄的好處,李逍塵藉着地勢,以飛星踏月步靈巧地閃過劉榮偉的佛魔印,欺近他身前,左右食中二指迅速戳向對手的腦門兩側的太陽穴,
劉榮偉擡腿想往一旁退開,卻一腳絆在了一張凳子上,他整個人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往地上倒,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李逍塵以最快的速度凝出飛仙劍,拔劍出鞘,往劉榮偉的軀體猛地橫劈過去,
失去重心的劉榮偉除非會類似瞬飛術那樣瞬間移動法術,否則李逍塵這瞅準了他身形變化已窮時所劈出的一劍,必定會讓劉榮偉身首異處,
在因果上說,無論多麼小的生命,哪怕是蚊蟲、螞蟻,都不可以殺害,它們這一世是小蟲,前世也許就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
殺害身命就是種下了因,他日的果報,就要償命給對方,
如果真殺了劉榮偉,那麼李逍塵遲早有一天得把命還上,
對修道者來說,如果想要脫離六道,就必須慈心不殺,所以殺戮並不可取,
但劉榮偉作惡多端,留着只會是個禍患,
今日殺一人,卻保全了其他人,爲什麼不做,
爲救更多人而殺一人的人,是英雄,但因果有沒有,有,萬法皆空,因果不空,
起心動念,皆有因果,更何況是做出具體的行爲,
因此,想要做英雄,在殺人的時候,就必須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李逍塵已經有了這種覺悟,像劉榮偉這種心術不正的人,當個官二代都那麼無法無天,現在學了邪仙術,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不殺他,只會令更多人受害,
但這本來萬無一失的一劍在即將撕裂劉榮偉的身體時,卻被擋下了,
劉榮偉以肉掌硬抓住飛仙劍的劍刃,強行阻擋下這致命的一劍,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飛仙劍並不是普通的兵刃,而是來自上古仙界的天蒙上仙所佩戴的仙劍,
它擁有最強的物理攻擊能力,可斬世間萬物,
在劉榮偉用手掌擋下這一劍的瞬間,白金色的劍氣順着劍勢飛出,切斷他的手掌,
幾乎在慘叫聲嚎起的同時,劍氣強勢地刺入了劉榮偉的體內,
整個人倒飛出房外,撞斷了支撐庭院石柱和不少擺設物,又跌滑出老遠,才口噴鮮血,停了下來,
奇怪的是,不知爲什麼,他竟沒有被飛仙劍氣劈成兩半,
李逍塵本着“要麼不除草,斬草要除根”的理念,追了出去,
劉榮偉捂住疼痛的胸口,努力想爬起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再噴嘔出幾口血,倒了下去,
自跟隨鬼臼修邪仙以來,他每日通過邪法吸取女性的精元,以驚人的速度修煉到築基境界,
私底下,他認爲自己已經是修仙界修煉最快的人了,
後來在姜蜜兒的安排下,劉榮偉以“韋木文”的假名參加子仙會,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自己的對手,
他心裡也頗爲軒軒甚得,覺得這些年輕一輩的修仙者也沒什麼了不起,料想李逍塵也強不到哪裡去,
誰想今天跟他一交手,僅僅一招,自己就被李逍塵打成重傷,吐血不止,
劉榮偉肉顫心驚,不理解自己爲什麼和李逍塵的差距這麼大,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沒等他想通其中的緣故,李逍塵已仗劍走來,以劉榮偉此刻的情況,只需再補一劍,便會死得透透的,
這曾在銀洛市飛揚跋扈的官二代,掙扎着想逃跑,卻突然感到身體中有一股劍氣在亂竄,
體內的所有氣息被這劍氣攪得亂作一團,五臟六腑像被千刀萬剮一樣,疼痛至極,
很快,劉榮偉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皮膚竟然變成了白金色,一定是身中的這股劍氣在作怪,
“劉榮偉,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受死吧。”這時,李逍塵已來到跟前,毫不猶豫地挺劍朝他的心臟刺去,
劉榮偉剛要扭身閃避,卻發覺肌肉的神經與肌腱全被體內的飛仙劍氣切斷了,哪裡還動彈得了,
眼睜睜看着飛仙劍刺入皮膚,他驚惶萬狀地張大嘴巴想呼救,喉嚨卻發不出一絲音聲,
難道就這麼窩囊地死在對頭的手上了嗎,
在他冒出這個念頭的一剎那,一個黑影憑空出現,甩出長袖,一把拂開了幾乎要刺進劉榮偉心臟的飛仙劍,
“你、你是……”本已萬念俱灰的劉榮偉,驚喜地仰望着這個出手相救的高人,
他全身都被寬大的黑斗篷覆蓋,斗篷帽子裡只露出兩隻陰氣沉沉的發亮眼睛,其餘一片黑暗,這不是天魔族的代理族長鬼臼,還會是誰,
“走。”深深看了李逍塵一眼,鬼臼像拎貨物一樣抓起劉榮偉,縱身便往天空上飛,
但李逍塵怎肯就此放過劉榮偉,
他以自身真氣凝出氣劍,雙腳一踏,便御劍跟在那兩人的後頭,沖天而去,
李逍塵體內的真氣蓬勃涌出,通過雙腿來到腳板底的涌泉穴,再注入氣劍之中,他連人帶劍如飛逝的流星般趕上了這逃逸的師徒倆,
鬼臼看也不看,伸手便朝李逍塵拍出一記佛魔印,
一個高度濃縮的黑色大手印捲起陰風,氣勢洶洶地飛過來,
招數終究還是取決於使用者本身,如果是什麼都不懂的孩童,即使給他AK47,他也未必能殺得了人,
但若是已臻至化境的絕世高手,縱然手中只有一粒小石子,也能擊殺敵人,
這佛魔印雖說是仙嬰級別的仙術,一般只有到達這一境界的修仙者,才能使出,但只修煉到築基境界的劉榮偉,在鬼臼的授受下,也勉強能用這招,只是威力不免大打折扣,
可如今這一記佛魔印是由鬼臼所打出來的,
他的修仙境界,絲毫不遜於歲陽,只在後者之上,絕不在其之下,
與劉榮偉剛纔發的那一記比起來,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李逍塵不敢大意,運足真氣,大喝一聲,提起飛仙劍,便向這佛魔印砍下,
劍光過處,黑色的手印已被劈成兩半,但鬼臼卻趁着李逍塵對付佛魔印的時候,拉開距離,飛速逃離,
追逐之間,三人已離開天目山莊的上空,往更遠處飛去,
就在此時,他們下方的地面上,突然有了變化,
那一把把按照某種精妙的規律半插在泥土中的飛劍,儼如戍守邊疆的戰士,在發現領空有入侵者之後,立即發出耀眼的白光,
隨即,它們渾身顫抖,像發出報警聲一樣嗡嗡作響,
在判定邪氣確實處在正上方之後,其中的一把飛劍好似被賦予了靈性,倏然筆直衝天而起,
緊接着,其它的飛劍也緊跟其後,如被點着的煙花禮炮,接二連三飛上天空,
須臾間,成百上千的飛劍懸浮於半空,將他們三人包圍得水泄不通,蔚爲壯觀,
李逍塵看它們像訓練有素的士兵似的,站位踩陣,儼然有序,他不由得心中大驚:這難道就是梅爾扎克他們在天目山莊附近佈下的鎮妖誅邪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