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王文胥得明日再出發,誰想他跟三娘交代完了之後就走了,顯得非常着急。
還好二房正內亂着,否則王文胥這一走,還不知他們會鬧出什麼亂子。
這些雜碎的事情且放到一邊,蘇欽玉明日就要隨軍出征了,她答應了要陪他的。
三娘回去收拾好,待王文胥走了纔敢出門。
前腳剛踏出後門,少漓就儼然出現在她眼前。
“王小姐可算是出來了,我都在這裡等了好久,快隨我來。”
三娘點點頭,跟着他饒了半個彎子,看見另一條巷子裡停着的馬車。
“王小姐快來”少漓催促了一聲。
她加快了步子,跟上少漓。
三娘滿心歡喜,以爲上了馬車就能看見蘇欽玉的人,誰知她掀開車簾,並沒有看見蘇欽玉的影子。
“你家公子人呢?怎麼沒同你一道來?”
少漓嘆了聲氣,道:“甭提了,那晉北王家的姑娘跟個鼻涕蟲似的粘着公子,今兒公子收拾好打算出門,結果那丫頭就候在府門前,愣是不依不饒的讓公子跟她比武。”
三娘皺了皺眉:“一個小丫頭而已,直接甩開便是,何須費那功夫?”
少漓也很無奈:“誰說不是呢?可晉北王對那丫頭寵愛有加,公子此去南境吉凶未卜,不宜得罪。”
三娘淡淡嗯了一聲:“知道了,那咱們現在去哪裡?他什麼時候過來?”
“公子交代了去處,我先帶着您過去,不消多時公子自會前來。”
她心裡是不怎麼高興,不過事已至此了,總不能在這裡跟少漓使氣吧?
“嗯,那出發吧”
少漓愣了愣,他以爲照三孃的性子怎麼也要說兩句,結果什麼都不說就讓他走。
見少漓沒動靜,三娘從馬車裡伸了個腦袋出來:“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少漓連忙收回神,駕着馬車往城外去。
三娘坐在馬車裡走神,以至於少漓到底是往裡走都沒注意。
良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之後少漓在外道:“王小姐出來吧,上面的路不能再駕車了。”
三娘掀開簾子看了看,馬車停在小路上,左右都是茂密的林子:“這是要去哪兒?”
少漓笑了笑:“帶您見長輩。”
“長輩?長輩不都在蘇家麼?到這裡來做什麼?”
少漓笑嘻嘻的:“此長輩非彼長輩,您隨我上去便知曉了。”
他口中所說那人住在山上,少漓領着三娘順着依稀可見的小路往山裡去。
爲了照顧三孃的腳程,少漓刻意放慢了速度,走兩步停兩步等着三娘過來。
上山是非常費力的活兒,三娘沒走多久就覺得有些累。
少漓見了就問:“要不要歇一會兒?”
三娘卻搖頭:“走吧,還累不死人。”
少漓也愁,看三娘這副模樣多半是有氣了。公子也是的,人不來就算了,還要他帶着王小姐爬山,這不是折騰人嗎?要是王小姐發起火來,他要怎麼辦?
看三娘如此費力,少漓尋了個粗樹枝來,他拉着一頭,讓三娘拉着一頭:“這樣吧,我借您一點兒力,免得您爬地累。”
她確實覺得有些累,少漓的好意她沒拒絕,便抓起了這一頭。
本以爲這位“前輩”的居所會在山腰上,誰知過了山腰還要往上爬,一直到快要接近山頂的時候才停下。
小路盡頭有間木屋子,屋頂上冒着炊煙。
少漓指着那處與三娘道:“快了,王小姐您看,就是那個地方!”
三娘點了點頭:“知道了,咱們過去吧。”
少漓道好,便領着三一塊兒過去。
木屋跟尋常百姓家無異,外頭圍着竹籬笆,院裡養了幾隻雞,院裡還晾着幾件衣裳。
到了門前,少漓敲門:“師孃,師孃”
半晌,屋裡頭傳出一聲音:“來啦!”
話音剛落,就從裡頭出來一婦人,手裡沾了水漬便往圍衫上擦了擦。
那婦人滿臉笑意,穿着雖然樸素,眉眼間卻流露着尋常百姓沒有的貴氣。
她過來開門,一邊說着:“快進來吧”
少漓與這婦人很是親近,進門之後就摟過她的肩:“師孃,今兒做的什麼好吃的?隔得老遠都聞見香味了。”
那婦人嗔怪道:“就你嘴饞,不過今兒可不准你先動手。”
兩人寒暄完了,她纔將目光轉移到三娘身上:“這位姑娘就是”
少漓連連點頭:“沒錯,就是她!”
婦人聞言,又仔仔細細的將三娘打量了一番,隨後笑了笑:“姑娘莫見怪,我已在這山林裡住了許久,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如此水靈的丫頭了。”
三娘福身行禮:“夫人過獎”
她笑着點頭:“別杵在門前了,進來吧。”
如此,三娘便跟着他們一塊兒進了屋。
外頭看着不起眼,裡面卻別有洞天。內牆根本不是外頭看着的那幾塊木頭,而是在木頭上附了一層牆,刷了牆粉。裡頭的擺設也講究,看着不像尋常的農戶人家。
見三娘四處觀望,那婦人道:“寒舍簡陋,往姑娘莫要嫌棄。”
三娘搖搖頭:“怎會?夫人這地方極好,優雅不落俗,想來主人家也是這樣的。”
本以爲那夫人會客套幾句,結果她道:“小丫頭有眼光,這屋裡的東西都是我自己弄的,要是落了俗還得了。”
少漓奉承道:“可不是麼,出自師孃之手的,哪一件不是人間極品?”
婦人白了他一眼:“少拍馬屁,對了,你師兄怎麼沒過來?難不成讓人家姑娘一人來見我?”
少漓回道:“師兄他有事纏身,故而先讓我把人送過來,他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聞言,婦人皺了皺眉,轉而跟三娘說:“這臭小子也是個沒腦子的,你彆氣,等他來了我替你收拾他!”
想來蘇欽玉與這婦人關係也甚好,聽她說這話,好似蘇欽玉就是她親兒子一般。
婦人說完親切的拉着三娘坐下,然後忙着沏茶招待他們。
三娘豈有坐着看的道理,故而起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