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昭作爲孩子的姨母,在中宮給孩子擺了滿月酒。
彼時寧昭昭自己剛懷孕不久,抱着孩子不肯放下,只羨慕地往孩子臉上直親,說是要沾沾她的喜氣。
齊綴只是笑,一邊淡淡地飲酒,不說話。
宴散後,顏清沅扶着懷孕的棒槌回了寢宮。
他似有些躊躇那般,道:“得發信去帛國報喜。”
畢竟是人家的長公主出生,齊綴的身份,始終是帛國王后。總不能不讓人家知道。
寧昭昭輕哼了一聲,道:“帛王逍遙快活,哪裡記得自己的王后將生產。”
束拓領了聖旨,在京城跟齊綴舉行了婚禮,就回了帛國。
三個月過去了,渺無音訊。
雖說古代交通不便,他從京城策馬狂奔回西南,也走了整個月的功夫。
可他竟是到現在,連封信都沒有。
顏清沅聞言只是笑,道:“你們這些婦人……分明是你們狠心在前,他難道還要死皮賴臉地纏上來?到底是一國之王,也不能太失了體面。”
寧昭昭努了努嘴,不說話。
隔日,顏清沅從京城發信去帛國報喜。
帛國很快回了一封很官方的文書,說是王上已經知曉,孩子還小,經不起長途跋涉,多謝大齊皇帝替他們照顧王后和公主。
依然隻言片語都沒有帶給齊綴和剛出世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齊綴帶着孩子在京城安定了下來。
寧昭昭氣不過,說要把孩子當成女兒養。
齊綴變得愈發沉默,卻從不提束拓,彷彿從來沒有那樣一個人出現。
直到京城覆上皚皚白雪,直到冬去回春,遍地春花。
寧昭昭盼女兒盼得眼睛都直了,結果又生了兩個兒子。還被顏清沅三令五申不許再懷。
那段時間寧昭昭一心撲在新生兒上,對看她笑話的顏清沅很是惱火。
齊綴和姚芷荷少不得要進宮去陪她。
一來二去,誰都跟忘了還有束拓這個人似的。
有了孩子的齊綴比從前更加溫和沉靜,除了進宮走動和去尚儀公主府,基本上就沒什麼交際了。
整個京城,似乎都忘了,當年絕色傾城的大齊第一女諜,是何種風采。
她甚至迷上了園藝。
夏來的時候,她親自給端王府花園裡那些長得過於旺盛的花草剪枝。
微微傾身,側臉光潔的下顎曲線和脖頸,和依舊窈窕的身段,依然有從前妖嬈的影子,卻顯得更加嫺靜了一些。
修剪好,她取了帕子擦了擦汗,輕聲道:“芳兒,把水壺拿來。”
少頃,一柄水壺遞到她面前。
同時,巨大的影子,有那麼一瞬間遮住了她頭頂的陽光。
齊綴愣了愣,她擡起頭,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人。
一年了,他變了不少。
昔日隱隱的少年輪廓,此時已經連個影子都沒剩下。深邃流金的瞳,似乎比他身後的陽光更加火熱。
但他依然那樣英挺,充滿張力和攻擊性。
帛國新王,束拓。
齊綴只愣了一瞬的功夫。
她微微眯起眼睛的樣子,好像是過了一會兒纔想起來他是誰。
“哦……你來了。”她淡淡道。
束拓低低地“嗯”了一聲,又解釋似的道:“我來京城賀新皇登基之喜。”
“竟是你親自來了。”她失笑,搖了搖頭,有些輕描淡寫又有些意味深長。
有那麼一瞬間,束拓有些懊惱。
是了,無論他在帛國甚至在大齊,在所有的外人看來,是多麼的英明神武,又是怎樣一位承載着無限期待信任的有爲之君。可在齊綴面前……她總是能一眼將他看透,讓他無處可藏。
齊綴低下頭澆花,彷彿沒有看到身邊的人,只是淡道:“馥兒還在裡頭。你若是想見,可以讓宮人帶你去見她。”
“我的女兒?”
齊綴的動作頓了頓,道:“對,女兒。”
束拓眸中的相思和烈火幾乎要將他碾碎!
然而吐出來的話卻還是淡淡的,道:“我等你一起。我怕她……看見我害怕。”
齊綴有些譏諷似的,道:“是了,她哪裡知道你是誰。”
話落,火熱的大手覆上了她雪白的柔荑。
“綴兒。”
齊綴微微一顫,手裡的水壺落在了地上。
“綴兒,我想你了。”他低聲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話音中竟是有些委屈的。
齊綴猛地擡起頭。
她有一肚子話想說。
譬如故作姿態地恭賀他登基之喜,問他在帛國是否逍遙快活。
譬如冷嘲熱諷,說他爲了討好大齊新皇不惜親自來朝,是不是在京城寂寞了,所以想起了他明媒正娶的正妻。
譬如曖昧地打聽當初那位珠子姑娘何時能給他生個兒子?
又譬如,用最生冷,最無情的口吻,告訴他,她和女兒在京城過得很好,若是他沒其他事,趁早滾。
可是千言萬語,當她擡頭看到他懊惱又委屈的眼神的時候,煙消雲散。
“綴兒。”他低聲道。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那一瞬間,天雷勾動地火。
齊綴猛地跳上他寬闊的臂膀,撲面而來的陽剛之氣讓她目眩情迷。
她只是太寂寞了,她想。
每天看着齊沅對棒槌千寵萬愛的,看着姚芷荷和駙馬是怎麼舉案齊眉。
她守着空蕩蕩的端王府,守着小小的女兒……
爲了女兒,她不可能再養男寵。不然女兒的身份會被否定。而她也再沒有當初的興致了。
只是午夜夢迴,她也會想起,曾經有這麼一個人,最執拗,最火熱地擁抱過她。
浮生匆匆,她齊綴有過的男人她自己都數不過來。可到頭來,她能想起來,竟只有束拓。
束拓緊緊地擁抱着她,幾乎是顫抖地吻上了她的脣畔,一路撫弄着她嬌軟的身子,把她抱進了最近的房間。
他幾乎是有些急不可耐地撕扯着她的衣領,突然被她握住了手。
她低聲道:“別弄了,就這麼來吧。”
束拓有些猶豫。
但是那靈活的柔荑已經在他身上游走,思念已久的滋味讓他的理智消失殆盡!
幾乎是有些粗魯撕扯下她的底衣,進入的時候齊綴因爲久曠的疼痛而微微皺眉。
然而很快,熱流進入她的體內。
“……”
“……”
齊綴詫異地擡起頭。
束拓抿着脣,分明有些尷尬,卻又非常倔似的。
他低頭去吻她。
這一次,脣舌火熱地交纏在一起。
他起來得很快,不多時,在她體內的東西又重新熱燙如火。
可是他遲遲不動,只專注地在含住她的脣畔,深入淺出,纏綿愛呢。
“綴兒……”他輕聲道。
那種親暱讓齊綴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他們最要好的時候。
當初的束拓對她無比迷戀,擁抱親吻,一天無所事事也能過去。那時候的親暱彷彿更多時候不是爲了佔有她,而是一種本能的依賴。
就是這麼大塊頭的,熱情洋溢的年輕人,有那麼一陣子,讓她覺得本能的膠着。
“綴兒。”
“別叫……束拓,你別叫我。”她低聲道。
束拓眸中微黯,下一瞬,捏住了她的腰身,慢慢地把自己推入深處。
齊綴敏感地收縮,蜷起了身子,從鼻端溢出甜膩的輕吟:“嗯……”
束拓低聲道:“綴兒。”
然後他抱着她,不動了。
齊綴面紅耳赤地睜開眼,猛地看到他眸中的暗沉,頓時明白了他想幹什麼:“束拓!”
束拓低頭看着她,明明自己也忍得很辛苦,可他就是不動。
額前的汗大滴大滴地落在了她身上,他慢條斯理地解開了她汗溼的衣襟,然後一把扯掉了嬌豔的底衣。
“我太瞭解你了,綴兒”,他啞聲道,“你是打算先睡了我,然後就翻臉不認人,把我趕回帛國?”
齊綴頓時臉紅脖子粗,想掙扎着爬起來,忽而又被他給按了回去。
“束拓!”齊綴氣得大叫,“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這個時候還廢什麼話!”
怎麼就只記得當初的柔情蜜意,而忘了他其實是匹狼!
束拓聞言輕輕動了動腰身,她忍不住喘得更厲害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齊綴咬着牙看着他,最後索性他開手,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要你跟我回帛國。”束拓淡道。
“那不可能!”齊綴毫不猶豫地否決了,“便是大齊皇帝下旨,我跟你到了西南,也不會跟你回帛國!”
西南端王府總會給她撐腰!
束拓聞言卻眯着眼睛笑了,他俯低身子,輕輕地用尖利的牙齒撕咬白嫩的脖子肉。
“是麼……”他低笑,道,“綴兒,可惜了,你只能跟我走。”
齊綴心想你今天都算挑逗老孃到死老孃也不會鬆口!
誰知束拓似乎猜到她清心寡慾一年多,此時應該對自己的自制力很有自信,索性放棄了一開始的計劃。
他突然抽身而退,將她翻了個身子,背對着她跪在了榻上。
“!!!”
下一瞬,熱力壓進,齊綴猛的僵住,手指緊緊抓住了被褥,雙膝發顫。
接下來等待她的,年輕的帛王較之一般人強壯得多的體力和累積了年餘的思念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