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的注視中,大長老的修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倒退着。
從大乘境巔峰,退回了大乘境後期,又一路倒退,回到了合體境、煉墟境界....大長老的修爲還在倒退着,靈力不斷從他體內抽出,被抽離的靈力如有實質般在空中飄散,被金光引渡,灑在在場族人們的身上,族人們只覺得剎那之間,渾身充滿了力量。
終於,大長老的修爲停留在了出竅後期,而原本看上去不過是中年人樣貌的他,外表正迅速蒼老着。
此時,感受到那金光中強大的力量,他已再無了敢反駁的心思,這樣強大的力量,這樣猶如神祗般,令人根本提不起反抗念頭的力量....若說不是來自於神祗,又能是什麼呢?
這時候,大長老心中再也沒了僥倖的心思,他知道,面前那一尊渾身散發着光芒的神像,就是偉大的巫神大人。原來,這些年他所做的事情,他所造下的孽,真的惹惱了巫神大人。
他所供奉的神靈,真的來懲罰他了....
最終,大長老嘆息了一口氣,脖子一歪,暈厥過去。
那道一直纏繞着他的金線終於鬆開,巫神神像的右手緩緩放下,神像開口:“他的修爲取自族人,如今便歸還於族人。日後,大長老長老之位革去,終身侍奉於神廟之中,不得離開。”
這便是巫神給予大長老的懲罰。有的時候,死亡往往是最容易解脫的,大長老曾經造下的孽,又哪裡是死亡就可以償贖的?
比起死亡,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懲罰方式,就是失去他最在意的實力、修爲。失去力量後,這樣長長久久的活着,對於大長老來說,纔是真正的懲罰。他難拗的日子,纔剛剛開始.....
族人們看到這一幕,齊齊朝巫神神像再次磕頭,口中高呼:“巫神大人聖明。”
隨即,又感謝巫神大人方纔的賜福,方纔那金光拂過,在場的古巫族族人,多少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更加充盈,似是修爲也即將更進一步。他們知曉,這樣的力量,都是面前的古巫神像,帶給他們的。
而神像中的,不是他們偉大的巫神,又能是什麼人?
大長老被巫神處決,其餘曾經參與過迫害聖女之事的黑袍長老,無不心中忐忑,在這件事上,他們雖說不是主犯,那也算是從犯了,同樣有罪。
哪怕他們現在再怎麼後悔,都無法磨滅當初他們殘害族人的事實,現在只得在心底期盼,巫神大人千萬不要向方纔處置大長老時那般,那麼果決而又嚴厲...
能夠修煉到大乘境的實力,他們每個人都用了上千年時光,這一身修爲,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捨不得的。
果然,接下來,巫神神像的目光便落在了他們身上,“身爲黑袍長老,卻罔顧族人性命,念在你們並非主犯,可免除散盡修爲之刑。但,你們需將功贖罪。且,即日起,古巫族大長老一位,交由巫泱。”
說罷這些,神像微微闔眼,渾身的光芒散盡,又恢復了最初的平和。
似乎,巫神說完這一切,便已經離開了。
但哪怕這樣,也沒有一個人敢違背巫神的話,哪怕是這幾位黑袍長老,也不例外。
————————
————————
玄空界,玄空大陸,仙緣城。
仙緣城盛寶樓前,洛傾歌三人與錢佩衡告辭,向着內城走去。班確班大師在仙緣城的府邸,便在內城之中。距離開啓羣英會的比武場,並不算遠,中間只隔着一條街。
按照先前,班大師所描述的位置,洛傾歌三人走入一條小巷,很快便在小巷盡頭的宅院外,看到了掛在門上的‘班府’二字。
這裡,便是班大師的宅子。
一對硃紅色的大門緊緊閉着,大門兩側還立着一對俏皮的石獅子,巷子裡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班大師一向是獨居的,他的宅子里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而這長久沒有主人造訪的宅子,此刻依舊纖塵不染。
洛傾歌按照班大師所說的方法,與嶽思棋兩人分別向大門兩側的石獅子走去,二人分別立於石獅子身側,隨後同時伸手,轉動起石獅子腳下雕刻的繡球,二人同時將繡球向中間轉動半圈,隨後,兩個繡球上相同的花紋對在一起,一道七彩光芒在兩隻石雕繡球上流轉。
與之同時,‘咔嚓’一聲異響。
三人向那緊閉着的大門看去,不知何時,大門竟然開啓了一條縫隙。
洛傾歌與嶽思棋對視一眼,二人同時從石獅子旁走出,走到大門前輕輕一推,大門便大打開來。
“進來吧。”洛傾歌邁過高高的門檻,目光在院內掃了一圈,隨後便回頭對身後還站在大門外的兩人說道。
藍水韻與嶽思棋聞言,便也先後走入宅院中。
班大師的院子佈置簡單,簡單到洛傾歌差點都以爲自己走錯了門。要知道,曾經她可是進過班大師自己佈置的隨身洞府的,那裡面處處藏着玄機,精妙又精緻。和這院中的單調樸素,完全不同。可門外掛着的‘班府’二字卻是做不得假的,這裡確實就是班大師的府邸。
這宅子的前院簡單到什麼程度?
除卻靠牆放着的兩口大水缸外,竟然別無他物,裡面別說是靈植了,連樹木都沒栽上一棵呢。院子裡平整的鋪上了大青磚,除了乾淨外,怕也只剩下空曠一詞來形容了。
水缸只是最尋常不過的俗物罷了,甚至連法器都不是,缸裡的水早已經乾涸,看不出什麼異樣。
洛傾歌索性不再在這前院裡耽擱時間,擡腳向着正房走去,班大師所說的鑰匙,就藏在這小小的宅院中。宅院不大,只有兩進,想來很快就能夠找到鑰匙的‘藏身之處’。
推開正房屋門,洛傾歌卻是愣了一愣。
在這正廳內的角落裡,她竟然意外的看到了件熟悉的物品。
這座描繪着青山綠水的屏風,可不正是當初在朝夕城盛寶樓內,她看到過的那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