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和悠兒是來看望您的,您......您莫要生氣。”黃義對自家母親的容忍度很高。在他想來,母親如今身處這樣的處境,脾氣易怒些也是正常的。
“娘,我和悠兒進來了。”說着,黃義便輕手輕腳的將門推了開來.......
他這剛邁出一隻腳,便見一隻白瓷茶杯迎面飛來。
“滾,滾出去,誰允許你們進來了?”江月暴怒的聲音隨之響起,讓黃義的腳步不由得爲之一頓。
聽到江月這一番話,黃義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他沒想到,他都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母親竟還對他如此橫眉冷對,抗拒他的親近。
但畢竟已經進來了,他們不可能就這麼返回去,黃義只得硬着頭皮向裡走去。
江月此刻正端坐在正廳的上首位置,腳邊是散落一地的破碎瓷片,而她自己此刻的形象也算不得多好,一向氣度雍容的江月,這時候面色蒼白,毫無血色,連衣服都有些許散亂,再也看不到往日那個氣度雍容的家主夫人形象了。
如今的江月看上去宛如蒼老了數十歲一般,這樣心境上的衰敗,是什麼丹藥都彌補不了的。
“娘,您........您還好嗎?”黃義張了張嘴,最終問道。
江月的目光終於動了動,向他這邊看來,但目光中的陰冷仇怨卻是看得黃義全身一僵。
他知道,他的母親並不喜愛他,但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的母親看向他時竟會帶着這樣痛恨的目光。
“呵呵,你覺得我這樣算好嗎?”江月冷笑一聲,淡淡的說道。
黃義低垂下頭,不知應當如何回答她這句話。
倒是君悠兒這時不再沉默,她向前一步,站到了江月的正前方,雙目直視着江月。
江月被她這灼灼目光看得滿身不自在,不由得冷哼一聲,接着便嘲諷的衝着君悠兒說道:“怎麼,如今我失勢了,你便忍不住來看我的笑話?呵,別說是我被囚禁於此不再得勢,哪怕是我有朝一日真的隕落了,你也得對着我的牌位磕頭行李,恭稱一聲母親!”
這話說的沒錯,只要君悠兒和黃義在一起一日,那君悠兒便是她江月的兒媳,便得恭敬地喚她一聲婆母。
可今日的君悠兒哪裡還像平時一樣有心應付她的這些挖苦之言,君悠兒眼下最關心的,唯有自己的兒子黃子平。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江月究竟跟這一切有沒有關係。
“我今日來,只是想問您一件事。”君悠兒沒有理會江月的冷嘲熱諷,而是直言問道,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雙眼緊緊地盯着江月的面龐,似是不想錯過江月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悠兒......”黃義見君悠兒說話如此直接,忙開口低聲喊了她下,想讓她語氣委婉幾分。但這時候的君悠兒,又哪裡還會再理會黃義的制止?
“要問什麼?”江月冷着臉問道。
君悠兒見狀一把揮開黃義拉着她的手,直言問道:“子平的事情,是不是和您有關?”
聽她這麼問道,江月的眉頭刷的一下皺了起來,她不屑的瞥了一眼君悠兒,接着便說道:“從黃崇出事後,我便從未離開過這小院,又怎麼能傷的了你的寶貝兒子?”
此話一出,黃義大大的鬆了口氣。不是他孃親做下的這事便好......
“好了,悠兒,此事和母親無關,子平的傷勢你擔心這我知道,我也心疼子平。但這事情和母親無關,我們就莫要再逼問母親,傷了母親的心了。”黃義低聲勸說道。
江月也隨之說道:“義兒,別忘了我是你的母親。你媳婦今日竟敢對我逼問,他日是不是就不將我這個母親放在眼中了?”
“你是一直從未出過院落,但您敢說,子平手中有着烏金靈劍胚一事當真不是您放出去的風聲嗎?”君悠兒的話語冷靜而鎮定,她的目光直值地盯着江月,似是要將江月內心看穿一般。
這還是君悠兒頭一次露出如此強硬的一面。
一旁的黃義不禁看愣了。
而江月卻是被她這灼灼的目光看的心底一陣發虛。
君悠兒目光敏銳的捕捉到了她這一絲心虛,便又接着說道:“您敢說這消息不是您說出去的?”
“悠兒,別問了......”黃義痛苦的說道。
君悠兒此時卻無暇理會他的話,她看着江月,一字一頓的問道:“您敢說,真的與您無關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君悠兒甚至調動起了體內的真氣。別看她如今金丹期的實力比之江月要低上不少,但架不住她身上的好東西多啊。君悠兒的本名法寶就是一件真正難得的好東西。
她的本命法寶是當初君家八長老從一處上古遺蹟中帶出來的,名爲鎮靈玉,若說這個許是沒人知曉,但若是說出這件法寶的全名,卻足夠駭人聽聞。
鎮靈問心玉。
鎮靈問心玉乃是仙界顧家仙君手中的仙器,傳承已久,那直指人心的威力更是非同尋常。
君悠兒手中的自然不是仙器鎮靈問心玉,但她手中的這件鎮靈玉同樣也是不一般的,至少,在面對同修爲甚至一些修爲稍高出她的修士時,作用很是顯著。
至於鎮靈玉的作用,便體現在了一個‘鎮’字上。
鎮,並非只是鎮住自己的神魂,溫養己身,更是震懾他人,逼問他人的神魂和內心。
君悠兒一向處事淡然,與人爲善,這還是她來到黃家後頭一次使用鎮靈玉。
而這震懾的作用便是體現在那一瞬之間,依靠鎮靈玉震懾住對方心底的歪念,讓對方無法說出虛假的話來。
果不其然,在聽到君悠兒的話後,不知怎的,江月覺得心底一顫,那已經到了嘴邊的推卸之言怎麼也說不出口,她咬了咬舌尖,這才止住已經到了嘴邊的想要承認的話。
她驚疑不定的看着君悠兒,心中詫異不已,她倒是從沒想到自己這個二兒媳婦還有這樣的本事。以前,倒是她小瞧了君悠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