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你怎麼上來了?”
領着洛傾歌上樓的這名侍女一踏上綾羅閣的二層,便聽裡面一道略顯尖細的女聲響了起來,洛傾歌緊隨其後踏上二層,便看到了那聲音傳出的位置,站着一位下巴尖尖顴骨略高顯得有些刻薄的女子,身上穿的和她身旁這位侍女大致相似,卻又有些許不同。
被喚作小舒的侍女沒有打理那刻薄侍女,而是悄悄附耳小聲給洛傾歌解釋道:“仙子莫怪,那人和我有些恩怨,總喜歡刺我幾句。”
小舒歉疚地衝洛傾歌福了一禮,屈膝對洛傾歌做了個請的手勢,便領着洛傾歌走進二樓裡側的一間雅室。
綾羅閣的二樓便是由這樣一間間的雅室所組成的,侍女請洛傾歌落座後,便主動沏上了靈茶,開始介紹道:“仙子,綾羅閣內的法衣從一品到六品都有成衣售賣,另外也可以接受定製,只要仙子給我們衣服的圖紙即可。”
洛傾歌思量一下,以她元嬰期的修爲,選擇範圍並不大,但她想要的也絕不是普通的法衣,想了想洛傾歌便道:“我不看品級,綾羅閣有沒有位列靈器行列的法衣?”
靈器和法器絕不是一回事,就好比這侍女所提到的一品到六品法衣,雖是按品級分,可實質上只是一件刻着相應修爲對應防禦陣法的衣服罷了,想要驅動上面的防禦陣,依舊需要自身的修爲。
這樣的法衣勝在樣式,而非作用。
洛傾歌偏偏就是那不看重衣服款式的,要不是眼下她不適合讓人將她和玄寶密境聯想到一起,她恨不得天天穿着青袍省事兒呢。
何況,她兩輩子生活在青陽宗,早就習慣了簡單樸素的青色衣袍......
“您是要可以自主防禦共計的靈器品階法衣?”小舒深吸了一口氣,眼睛更亮了,看着洛傾歌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座靈石山。看來她這次眼光不錯,真的是招待了一位大主顧啊,沒看剛纔她說一品到六品的法衣,這貴客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反而羅列了這麼多條件。
嘿嘿,她可不嫌貴客條件多煩。事實上,將要求說的越詳細的客人,反而是越有可能將東西買下的,只要店裡拿出的東西能附和人家的要求!
而那些總說着這個好,那個也好的客人,一般纔不會慷慨解囊都買下來,大多都只是看看而已。
小舒從很小的時候便在綾羅閣打雜了,見多了形形色色的女修,什麼樣的都有,大多都遵循着這個規律。
就好比前些年她接待過君家的嫡支小姐,那位君小姐可真是出手豪邁,一次就從店裡買去了十多條法衣,其中有一件正如她面前這位貴客提的要求一樣,是一件靈器法衣。
小舒不敢期盼面前的貴客如君家小姐一樣豪爽,只是期望面前這貴客等下能夠將那靈器法衣買了就好。
“有的有的,這樣的法衣店內就有,您來的巧,正好剩下最後一件了,您要的話我這便去取了來。”小舒說話時,兩眼亮晶晶地盯着貴客看。
洛傾歌點點頭,她說的時候其實是沒報什麼希望的,一般這樣的法衣都是要提前定製的,卻沒想到綾羅閣內真還有着一件,這倒是趕巧了。
“你去拿來吧,既然是靈器品階的法衣,不管什麼樣子我都要了。”洛傾歌肯定地說到,她知道小舒一上二樓就被人諷刺挖苦,可見在店內的地位不高,而靈器法衣算得上是綾羅閣內的珍品了,若她讓小舒去拿了來又不買,那這名爲小舒的侍女肯定要被店內的管事責備。
更甚者,她不拿出要買的決心,小舒但凡去取衣服時有一點怯懦,可能連衣服都取不來。
修真界就是這麼現實,不管是宗門,還是這種才坊市內的店鋪。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這條定律在綾羅閣的小侍女們之間也是適用的。
見貴客說的肯定,小舒連忙一彎腰退了出去,準備去將衣服給貴客取了來。
事實果然如洛傾歌所猜測的一般,小舒三層管事的手裡取來靈器法衣時,還被管事告誡了幾句,無外乎是別看着什麼人都將寶貝拿出去給人看,萬一買不起,再將店裡的法衣給摸壞了可怎麼辦?
把小舒賣了可都不夠賠這一件法衣的!
......
“仙子,讓您久等了,這便是那件靈器法衣,還是兩年前君家的莫舞小姐定的,當時那批一共做了三件,兩件讓君家小姐買了去,正好還剩這最後一件。”小舒往那衣服上打入一道靈力,便見衣服的袖子展開,直接飄在了屋內,小舒還操控着這法衣轉了一圈,讓洛傾歌看清楚法衣的樣子。
這件法衣不光品階高,就連樣式也是極好的,洛傾歌看着這裙子卻覺得有幾分眼熟,仔細一想,這風格可不是和君家那位三長老君若雲姑姑的衣服樣式差不多嗎。
看來君姐姐是替若雲姑姑來訂衣裙,連合體期的大能都能看上的裙子肯定不俗!
洛傾歌不禁感慨,她這回可是沾了君姐姐的光了呢,這件衣服,最後可不就是便宜了她嘛。
不同於君若雲喜愛的豔麗牡丹,這條裙子的前襟胸前上繡着一朵粉嫩的半開着的荷花,月白色的衣服,長長的裙襬,再配上淡雅的荷花。若要穿上這條裙子,本身三分的顏色也能被襯出七分。
何況洛傾歌本身長得就不差,只是平日裡不喜打扮,多數時候只穿着素淡的青衣罷了。
女修都拒絕不了美好的事物,洛傾歌也不例外,這樣漂亮的裙子都送到了眼前,她又哪有拒絕的道理,當下便直接開口道:“這裙子我要了,多少靈石?”
小舒楞了一下,這客人可真爽快,還沒問價沒試穿便直接決定要買了。
“仙子,這件法衣是我們閣主親自煉製的,價格比尋常法衣貴很多,售價是六十萬靈石。”小舒恭敬地回答道。
六十萬靈石,對於一件法衣來說絕對是天價,可當洛傾歌的目光再次停留在衣襟處含苞待放的荷花時,卻忽然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