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君若雲不禁有些唏噓:“更何況,君佑丞的父親,曾經我們君家的九長老也是死於非命啊。哪怕真有人對君佑丞的死有疑慮,也不會冒着大不爲的危險,冒犯君家九長老和君佑丞......那畢竟是一門雙傑,只爲家族而忘。敢質疑他們,難免會讓其他族人寒了心。”
也正是因爲這樣,家族從來沒有人敢對九長老的死和君佑丞的死產生懷疑。
“既然如此,君道友,你準備讓範某如何配合?”範城主瞭然的點了點頭,暗道君家內部沒想到也有這麼一筆糊塗賬。
君家九長老一家爲家族連隕兩命,九長老一脈後繼無人,唯有留下一位老夫人以及年幼的小女娃,這些事情連他這位遠在豐遠城的城主都聽過,更遑論那些和君家走的近的人家,又或是君家內部族人。
兩條人命,奠定了尹茹和君閔柔在君家的地位。
“範城主,還請勞煩您在不驚擾對方的情況下,儘快在城內探清楚君佑丞的去向,又或是打聽到他這些年的動向。君家雖近,但到底不是豐遠城之人,此事若想不聲不響的辦好,唯有麻煩您這位地頭蛇了。”君若雲客氣地恭維道。
“那好,既然如此,還請君道友和幾位小友先在我這城主府內歇息幾人,有了那人的消息,城主府下屬自會回來回稟。”範岫提議道,他在豐遠城經營多年,不光是與城內那些小世家建立了良好的關係,更是在市井散修中擁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
“如此,多謝範城主了。”君若雲真誠道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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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不提豐遠城城主府內的情形。
離此不遠,約莫兩千多裡遠的地方。
那裡有一片嶄新又規模龐大的建築羣,相比君家一片族地的簡單素雅佈置,這裡要更顯得張揚華麗一些。
與君家那種老牌家族想比,一看這就是後起之秀,玄空大陸的新貴。饒是如此,這裡也是無人膽敢小覷的,哪怕如日中天的君家人,在面對這裡的人時也會頗有幾分小心翼翼。
原因無他,這片宅子的主人姓景。
或許在兩千年前,景這個姓氏在玄空大陸還很不起眼,提到景家人,沒人能想得到是誰,最多也不過是不屑罷了。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家族,能夠掀起什麼風浪?
可景家的光景卻在千年前變了,正是因爲景家的一位前輩成功取得羣英會名次,更是成功地拿到了進入伽羅秘境的機會。最後,這位前輩更是靠着他的毅力和實力得到了聖地的認可,成爲正式的聖地使者。
連帶着,景氏家族在玄空大陸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
此刻,在這片建築羣中的一座院落內,兩個相貌十分相似的人落座在院中,此刻兩人的面色都算不上多好。
若有人貼在門上仔細聽上片刻,定能聽出裡面這兩位在進行十分激烈的爭吵。
兩個人年歲看上去略有些差別,而此時,正是其中這位稍年長些的男子對着另一位訓斥道:“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如此不小心,讓君悠兒發現了蹤跡!”
“父親,我知錯。”下首那稍顯年輕些的男子垂頭跪坐在地上,頭低得很低,又有着濃密的黑髮遮擋,根本無法讓外人看出他的神情。
“呵,你說的倒是輕鬆,我們父子臥薪嚐膽了這麼些年,難不成就要因爲你這一次疏忽而將我們多年的付出葬送掉?”年長的男子眉毛一挑,沒好氣地說道。
隨後,他的目光又是沉了幾分,陰惻惻地繼續道:“你別以爲這只是我們父子的事,若是我們在這事上出了紕漏,你以爲,你那些好叔伯當真能饒過我們父子?”
“父親,您請息怒,此事我已有對策。”下首這年輕男子猛地擡起頭,目光堅定的看着上座的他的父親,語氣鄭重。
那上首年長男子目光一滯。
隨即點點頭,又囑咐道:“丞兒,此事容不得再有任何紕漏。這些年你的苦爲父都知道,只是我們父子倆爲此付出了那麼多,若在此時功虧一簣,未免太過可惜了些。”
他的語氣中不免唏噓。
半響又繼續道:“再忍忍,再忍忍吧。只要事情達成,我們能得到一切想要的。這些年的隱忍纔不算白白付出。”
這話語像是說給下方跪着的兒子,卻更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的。
說罷,他這才揮揮手,示意兒子可以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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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的效率很快。
除了在君悠兒被刺殺這件事上他是當真不知爲何,尋常時候,範城主對於豐遠城的把控還是很到位的。
至少,自從他當上城主的這幾百年來,豐遠城還從未出過什麼大的亂子。出動了城主府所有靠譜的人,專挑市井散修和店鋪內的低階修士打探,不一會兒,城主府這邊便得來了君佑丞的消息。
“哦?昨日此人在百味軒出現過,可曾看清與他同行的乃是何人,他們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範城主聽着屬下的回稟,揉了揉眉心,追根刨底的問道。
他屬下那名前來回稟的城衛兵愣了愣,隨後撓撓頭解釋道:“百味軒管理甚是嚴格,屬下沒能混入百味軒內打聽,只是尋到一位百味軒的普通採買.......他昨日出門時正巧碰到了您要找的人從樓上下來,因此人面色蒼白,他猛地一看嚇了一跳,這才記在心裡。”
頓了頓,這屬下有些艱難的開口繼續道:“額,城主您問的其他這些,那名採買也不知曉啊........”
“唉,你下去吧,繼續打探着,但凡有這人一點消息也不能放過,統統回稟於我!”範岫吩咐道。
這消息不跟沒說一樣嗎,君佑丞昨日傍晚去了百味軒,這不用他們回稟,他也知道!
要不是君悠兒倒黴的在百味軒碰到君佑丞,可不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