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宗山腳下,青陽坊的一處客棧內。
兩個黑袍人正坐在甲子號上房中沉默無語。
半響,其中一個身形枯瘦地黑袍人開口有些憂慮地問道:“您將東西給了那小雜役,當真可靠嗎?”
另一個黑袍人將面容隱在那大大的黑色帽兜裡,看不清表情。
聽到問話後,方纔出聲道:“哼,我答應事成之後引她入我天魔宗內門,她定會全力爲我做事。”
這從黑色帽兜內傳出的聲音,竟是一道嬌媚的女聲。
最先出聲問話的那黑袍人聞言沉默片刻,垂下頭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可奈何他並非主事者,做主的是他對面這位大小姐啊!
這都過了五日,還沒傳來消息,可不就是失敗了嗎?
‘叩叩......’
“進來吧。”那枯瘦的黑袍人聲音嘶啞陰沉。
很快門被從外面推開,進來的是一位面容普通穿着也十分普通的煉氣期修士,就好似是在青陽坊內生活的衆多普通散修一樣。
他恭敬地對二人行了一禮,這纔開口道:“兩位大人,小的方纔聽到幾位青陽宗弟子在議論,蒼拂峰峰主坤和真君的女兒,好像是修煉時走火入魔暈倒了。”
“當真?”那嬌媚的聲音不負方纔的陰沉,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千真萬確,小的特意看了那一桌修士中,有一位還是掛着內門弟子身份玉牌的。”那散修打扮的修士連連肯定道。
“行了,你出去吧。”枯瘦黑袍人擺了擺手,示意修士退下。
那修士連忙又行了個禮,這才恭敬地彎着腰向後退去,從外面又小心地幫二人將門合上。
“鳩護法,現在還覺得我的決定不可靠嗎?”那嬌媚女聲的主人伸手將斗篷上連着的帽子向後拂去,露出了面容,那美豔的臉上此刻正似笑非笑的望着枯瘦黑袍人。
枯瘦黑袍人正是天魔宗宗主身邊的兩位護法之一,名號爲鳩,元中修爲!
而那聲音嬌媚的美豔女子,正是天魔宗卓華宗主的寶貝女兒,卓嬈。
鳩那掩在黑袍之下的身形枯瘦如柴,他的面容也是如此,顴骨高高突起,眼窩深深凹陷,都不用身着黑袍再加上別的什麼裝扮,就能讓人一眼看去,便覺得他是魔修。
鳩沒有回答卓嬈的質問,而是一板一眼地說道:“少主還是與太祖聯絡確認爲好,桃錦並未回信,許是青陽宗的圈套也未可知。”
這被稱爲太祖的人,便是此次魔魂絲的煉製者。
提起太祖,鳩的臉上露出恭敬地神色,而不可一世的卓嬈大小姐此刻臉上竟然也有着同樣的表情。
卓嬈從懷中取出一塊圓形玉佩,這玉佩竟然是血紅色的,真像是沁了鮮血一樣。那玉佩此刻正微微發熱,卓嬈連忙將一道靈力打入玉佩中。
那玉佩內便傳出一道冷靜沉穩地男聲:“魔魂絲已經種入對方體內,七日後,魔魂絲便能深入心脈,屆時我會找機會讓其將丹藥帶出。”
“是,太祖,我們定會安全護送丹藥回宗!”卓嬈面上滿是崇敬,饒是那聲音的主人壓根也看不見她此刻的樣子。
看着卓嬈面上一閃而過的那抹羞澀,鳩倒是難得地擡了擡眼皮。太祖果然不同凡響,竟然連這位嬌縱地大小姐都對他起了別樣的心思。
那紅玉的溫度很快又冷卻,卓嬈小心翼翼地將紅玉放回懷中,那呵護地樣子就好像自己收起來的是什麼珍寶一樣。
鳩地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心中卻不禁暗道,少主這回恐怕算是芳心錯許了,哪怕少主是宗主唯一的子嗣,可太祖那般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看地上少主?
除了惹是生非,這些年來,就沒見少主做成過什麼靠譜的事。
想到此,鳩不禁對這次的行動多了幾分擔憂。
...........
青陽宗蒼拂峰,木槿園。
洛傾歌面色蒼白地躺在閨房內的貴妃榻上,身旁站着的是萬和掌門和司徒玄,這兩位元嬰真君。
萬和掌門是方纔進門的,看着洛傾歌神志依舊清醒,他倒是鬆了口氣,對一旁一連幾日沒有離開這間屋子的司徒玄說道:“阿玄,這幾日多謝你照看傾歌了。”
“不必,我應當做的。”司徒玄的語氣依舊冷淡,可聽在洛傾歌耳中卻覺得暖暖的。應該做的,那意思便是他並不是外人。
萬和掌門臉上也浮出一抹笑容,兩位老祖當初的盤算他多少也瞭解了些,如今看來,阿玄和傾歌真的是相配的很。無論是性格、經歷甚至是家庭,兩人都互補得很!
更何況,絕佳的資質,更能讓他們相伴的更長久。
如今看來,兩位老祖絕非是亂點鴛鴦譜。
“一切已準備好,就等那魔修落入套中。阿玄,到時傾歌的安全,就還要你多費些心思了。”萬和掌門輕聲交代道,他聲音放地很輕,怕打攪到此刻面色蒼白正和魔魂絲做着鬥爭的洛傾歌。
洛傾歌修煉走火入魔是假,可被魔魂絲弄地暈倒卻是真的!他們這幾位長老,甚至還有澄陽紫荊他們,可都爲傾歌捏了把汗啊。
好在不過幾個時辰傾歌就自己清醒過來,更是將那魔魂絲逼到了心脈下方一個專門由雷靈力織出的圈套內。
洛傾歌竟然用體內的靈力模仿出了一條心脈,甚至讓那魔魂絲以爲自己已經扎入了心脈之中,徹底安定下來。
“魔魂絲的主人該開始有所動作了,傾歌神志清醒,雖能得知魔魂絲傳來的命令,卻不會被其左右。”司徒玄解釋道,往向洛傾歌的目光中卻滿是心疼。
唯有他看了昨日的那一幕,爲了騙過魔魂絲,傾歌硬是劃破手腕逼出了三碗血,那假的心脈是如何仿造出來的?還不是用傾歌自己的鮮血凝練而成嗎。
若非如此,也不能騙得過魔魂絲。
司徒玄卻恨不得這一切發生在他身上,用他的血來代替傾歌的血,這樣,他心愛的女孩就不用蒼白如紙般的躺在這裡受着此等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