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縣太爺再給你們選一門好婚事,你們陸家可是風光了呢!”
聽她說的酸溜溜的話,就是一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嘴臉。陸晚星根本就不在意。
婦人又被她無視,更覺得憋屈,在她眼裡陸晚星就該唯唯諾諾的,被她數落了就該哭哭啼啼的尋死覓活。
可她卻面不改色的站在那,一臉的風輕雲淡。好像說的是別人。婦人覺得有什麼好清高的,連個清白身子都沒有,以後誰家娶了她們,都是一頭的綠。
她假裝好言相勸的對翠翠說:“我說翠翠,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找婆家別看眼前,老陸家出的這事,你可得好好的思量思量。”
翠翠巴巴嘴沒言語,婦人說的話聽着是爲她好,本質卻是指桑罵槐的。她只是有人提媒,她提出要有自己的房子這樣的要求。希望陸家能知難而退。卻沒想到那麼窮的陸家,一口就答應下來。說着這兩天就可以過去相看。
這個時候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去相親了,也就是八九不離十成了。她的心裡還是偏向陸家的,畢竟是未來的夫家。
聽着婦人這樣剝皮刮骨的數落,她的臉上都覺得火辣辣的掛不住,可是瞧着陸晚星還是面不改色的。就好像她們說的這些都跟她沒有關係一樣。
翠翠便跟着默不作聲。
婦人一個巴掌拍不響,只好訕訕的閉上嘴。
小二又回到後院對着她們說:“掌櫃的說了,太小的菜不收。你挑挑過稱吧!”
翠翠倍感欣慰的連連的道謝。
那婦人把雞籠往小二跟前又踢了踢說:“我的雞呢!是不是也收了?”
小二點點頭說,“掌櫃的說留下也行,少給你三十文,就當這幾天的料錢。”
婦人眉開眼笑的說:“那成,成。”
這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陸晚星幽幽的開了口,“小哥,這雞你可看仔細,要是得了雞瘟的病雞,養不活還不能吃。”
小二剛要打開雞籠,聽見她的話馬上停了手,很仔細的看着那兩隻母雞。
都趴在籠子裡,縮着脖子閉着眼,雞冠子顏色有點深,毛有點鬆亂,小聲的咯咯叫。
和其他抓回來的小雞除了精神狀態不好點,也沒什麼差別。
婦人覺得陸晚星是故意給她找彆扭,氣沖沖的說:“哪來的雞瘟?你家才得雞瘟呢?我家的雞健康着呢,要不是急等用錢,我還不捨得把下蛋雞賣出來呢。
我告訴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不就是我剛纔說的話並不愛聽嗎?不愛聽那也是實話。”
陸晚星很淡的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這兩隻雞最近不怎麼下蛋是吧?也不上食,不願意走動,全身無力,羽毛鬆亂,閉目縮頸,不合羣,反應遲鈍,喜歡垂下頭或者把頭插在翅膀下邊。尾巴下垂,是不是?”
婦人愣了一會兒神,才說:“又不光我家小雞這樣,我們村裡很多人家都這樣,母雞下蛋有個歇蛋的那幾天。你懂不懂?不懂就別瞎說。”
陸晚星很淡的“哦!?”
“看來這還是流行性的,你們是哪個村子?小二哥你要記下來,這個村子送來的雞都不能要。”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婦人氣急了,叉着腰喊道:“這三仙居花你錢了,收我兩隻雞你橫八豎檔的,你安得什麼心?”
陸晚星冷冷的橫了她一眼反問道:“倒是你安得什麼心?把病雞送來,這要是吃出什麼問題,到時候關門的是三仙居,跟你可是沒有關係,你是哪家酒樓派來的?特意來砸招牌?”
小二看她們你一言我一語,本來是兩隻雞的事,現在說的這麼嚴重。他可是做不了主,一溜煙的跑回去找張遠張掌櫃。
婦人氣的臉煞白,對陸晚星罵道:“你們自家丟人現眼,還不讓人說。現在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小兔崽子,看老孃今天不教訓教訓你。”
翠翠攔在她身前說:“王娘,別生氣,一會看掌櫃的怎麼說,你家小雞有沒有病也不是她說的算。”
婦人瞪着翠翠說:“你讓開,這小兔崽子,我非撕爛她的嘴不可。”
陸晚星雙臂環着胸很鄙視的盯着婦人說:“你跟我吵什麼?有理不在聲高,我看你是心虛。”
張遠來到後院,看着這三個女人,皺了皺眉。
一大早上店裡要準備的事情多着呢,就是收個菜,還鬧得這麼麻煩。他看那兩隻小雞長得瘦不想收,可又看那婦人央求的可憐。就想發發善心。哪知道陸晚星又說這兩隻是瘟雞。
他清清嗓子說道:“吵什麼?”
婦人見了他馬上閉嘴,哭喪着臉說:“掌櫃的,這丫頭誣陷我的雞是得了病的,你給評評理。你見多識廣,幫忙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張遠看向陸晚星。
陸晚星對着他微微施禮,胸有成竹的說:“掌櫃的麻煩你看看雞籠下邊的雞屎,是不是黃色,綠色和灰白色的惡臭稀糞?”
張遠狐疑的拎起雞籠,還真是死臭,死臭的。他捏着鼻子問婦人,“怎麼這麼臭?”
婦人滿不在乎的說:“雞屎當然是臭的,就沒聽過誰家的雞屎是香的。”
陸晚星搖搖頭,真不知道這個婦人是胡攪蠻纏還是真的不懂。正常的雞屎哪有這麼臭。
她倒不是找婦人的麻煩,只是那兩隻明顯是雞瘟的雞要是給人吃了,萬一傳染出什麼病,後果十分的嚴重。她想了想問:“掌櫃,你這店裡還有沒有母雞?”
“有啊!有……”張遠秒懂了陸晚星的意圖,馬上吩咐小二抓只母雞過來。
陸晚星趁着這個空隙問翠翠,“翠翠你和她是一個村上的嗎?”
翠翠點點頭。
“那你們村上最近是不是死了很多小雞?”
“別人家有沒有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家那五六個小雞,蔫吧兩天,我爹說沒救了,就都剁了。”
婦人聽了臉色大變,大罵翠翠道:“賤蹄子,還沒過門就胳膊肘往外拐。你家小雞怎麼死的?還不是你爹賭錢都給輸了。他說瘟死就瘟死,你爹金口玉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