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是斬草除根,完全不給別人喘息的機會。
原本計劃是定好的,沒想到政府中出了叛徒,把消息全透露給斯特拉爾反政府,導致當時緊急撤離失敗。
簡亦白爲了保護總統受了重傷,沒想到總統還是死了,他單槍匹馬的闖入斯特拉爾反政府軍的營地,廢掉了斯科特一雙手臂,自己身上的傷也更重了。
喬念瞳大腦一片空白,似乎不知道給什麼迴應。
薄亦星讓人把她送了回去,和簡璐乘專機匆匆趕去德國。
“喬兒,沒事吧?”流光很擔心,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眸中滿是關切和擔憂,溫聲說:“如果有事就和我說,不要讓自己那麼難受,好嗎?”
喬念瞳扯了扯脣角,“我沒事,只是太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
晚上喬念瞳做了噩夢。
她夢到小時後和簡亦白在一起的時光碎片在一點點的破碎,然後她站在黑暗中,唯一的一抹亮光就是離她好遠好遠的簡亦白。
他陰鷙的目光牢牢鎖着她,冷冷說:“喬念瞳,你個騙子!”
她眼睜睜的看着周圍呼嘯而過的子彈全部打進他身體裡,將他身上那件白色襯衫染成血一樣的紅色,失去支撐一樣的倒在地上。
“不要——”喬念瞳大叫,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牀頭櫃的燈亮着,明明屋裡溫度適宜,她卻覺得冷的不行,渾身冷汗直冒,抱着薄被崩潰的大哭:“我是騙子。”
哪怕再怎麼想忽略,她心裡喜歡的還是他,會因爲他的一點消息而慌亂。
她是騙子,騙了他。
她不喜歡流光,喜歡的至始至終只有他簡亦白一個,哪怕他那樣耍弄她。
喬念瞳跟公司請了長假,說要休養。
她沒有德國的簽證,偷偷去軍營找五叔叔於昊,借獵鷹機去德國,到地方後纔敢打電話給薄亦星,薄亦星只好把地址報給她。
這是艾希波爾在德國自己開的私立醫院,名譽極好,不過他爲人散漫,把醫院交由侄女打理,一年有五個月在到處遊玩。
薄亦星遠遠就看到了喬念瞳,快步走了上去:“喬姐姐。”
他估計這兩天沒怎麼休息,黑眼圈極重,下巴上還滋生了鬍渣。
薄亦星帶喬念瞳進去病房,一應俱全的高級病房裡就兩三個人,一個背影寬闊的年輕男人坐在輪椅裡,眼睛上纏着紗布,銀髮醫生正在跟他說着什麼。
簡亦白的語氣波瀾不驚:“無所謂,看了幾十年的風景我也看膩了。”
艾希瞪了他一眼,幽幽嘆了一口氣;“沒說完全好不了,只是傷的太重,要復原至少兩年,雙腿還好,堅持鍛鍊幾個月就可以康復了。”
簡亦白似乎嗅到了淡淡的馨香,頭往門這邊偏了一些:“喬念瞳。”
不是疑問,是肯定。
“是我讓喬姐姐來的,怕你到時候情緒惡化會打人。”薄亦星說,“喬姐姐來一趟也不容易,你們就好好聊聊。”
隨後艾希等人離開病房,就剩簡亦白和喬念瞳。
病房裡沉默的有些厲害。
喬念瞳久久站那不動,就睜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還是簡亦白打破沉默:“不用刻意來瞧我,我還死不了,頂多身體缺陷而已。”
其實他當時是鬆懈了,原本想這樣死就死了,反正家裡還有薄亦星和簡兮,後來又想自己也不是好人,憑什麼要看流光春風得意,吊着一口氣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