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茗的狀況真的有些嚴重,手術進行了一晚上,裴若若都沒有等到醫生出來,心中急躁,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偷瞄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他似乎是昨晚一晚沒睡,眼下的青黑很明顯。
“霍夜寒,要不你睡覺吧。”她心疼的摸了摸他的眼睛。
霍夜寒蹙眉,“你不睡覺?”
“我,我還想等等。”裴若若心虛。
“呵,那就少說廢話。”他的意思很明顯,她不睡覺,他是不會睡的。
裴若若擰眉,繼續躺在他腿上,看他工作。
他的電腦裡全都是數據,她看得眼暈,他雖然不去霍氏,但是她感覺他似乎比以前更忙了,每天都要處理好多數據,而且電話也很多。
牆壁上的掛鐘中的分鐘滴答滴答轉動,伴隨着鍵盤敲擊聲,她漸漸閉上眼睛,不知不覺沉入黑暗中。
霍夜寒轉頭掃了她一眼,發現女人已經睡着了,他眼角一抽,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起身把她抱起來,女人睡得很淺,他一動,她就立馬睜開眼睛,霍夜寒嚇得僵住了身體。
但她也只是睜開眼睛,盯着他,揚起嘴角,“霍夜寒,我好想睡着了。”
說完,她又閉上眼睛,真的就睡着了。
“……”霍夜寒看她迷糊的樣子,無奈的扯了扯脣。
給女人蓋好被子,霍夜寒脫掉手套,溫熱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女人的額頭。
“女人,雖然你太蠢,做事不用腦子,橫衝直撞,不過看在你還挺可愛的份上,我就幫你去守候吧。”霍夜寒勾脣,再次把手套帶上,把電腦收起來,離開房間。
站在治療室外,南宮爵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坐在長廊裡等待,看霍夜寒過來,他詫異的挑眉。
“若若睡了?”
如果不睡,霍少不可能一個人過來。
若若雖然對人都很單純,遇上她在乎的人和事情,她就會有種傻傻的固執。
“肖茗怎麼樣?”
“醫生正在給她洗胃。”南宮爵簡單的說。
霍夜寒站在長廊,仰望着天上的明月,時間不早了,“需要多久?”
“時間未定。”兩人的對話簡潔。
聽見他的回答,霍夜寒思索了一秒,轉身離開。
在這裡守着吃冷風,還不如陪着他的蠢女人睡覺呢。
“霍夜寒,我有事和你商量。”看霍夜寒走遠,南宮爵最終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霍夜寒挑眉,轉身盯着他,語氣冷淡,“你想和我說嚴菲兒的事情?免談!”
南宮爵擰眉,他忍了一晚上,心裡還是放不下。如果前一次她逃避,是知道了真想難以接受,但是這一次他卻無法原諒她的擅作主張。
“我不是請你原諒她,我只是想知道她現在身體狀況怎麼樣?”
“呵,你應該感謝我,沒有送她一顆子彈。”霍夜寒冷笑,從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丟到他面前。
“想讓她活着離開南宮府,你最好帶她儘快離開。我不送她子彈,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會。”
幸好這次他們做了防備,不然躺在治療室裡的女人可能是裴若若的。想到這個可能,霍夜寒胸腔裡就有一股要把點一把火把她燒了的衝動。
但,裴若若心善,等她反應過來了,肯定讓他放了她。
他現在想到嚴菲兒這個女人也心煩,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南宮爵趕緊把她帶走。
南宮爵抿脣,知道他的意思,如果這件事被父親知道,父親肯定會要她的命。
“謝謝。我會盡快讓她離開。”
“呵,你最好別讓她再出現我面前,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殺了她!”霍夜寒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盯着霍夜寒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他才把視線落在地上的鑰匙上。
內心掙扎許久,他才緩慢的撿起鑰匙。
鑰匙打開關押嚴菲兒的房間,南宮爵遲疑了許久,才猛然推開了房門。
蹲在角落裡的嚴菲兒,聽見開門聲,緩緩擡頭,發現來人是南宮爵,她驚喜的站起來。可因爲蹲了太久時間,她重心不穩,往後摔倒。
她沒有感覺到疼,而是臉上揚起滿足的笑容,扶着牆壁站起來。
“阿爵,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南宮爵站在門邊,一直盯着女人的臉。她的臉色很不好,有種病態的蒼白。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許久後,他纔開口。
嚴菲兒嘴角的笑容僵住,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問題。但是,爲了救他,哪怕用她的命來換,她都不在乎。
“沒有爲什麼,我擔心你,就這麼做了。”
“你明知道我情願死,也不可能人讓若若冒險的。嚴菲兒,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他的拳頭捏緊,全身繃緊。
“我自私?”嚴菲兒死死地咬脣,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她給若若下藥,雖然很殘忍,但是她不後悔。
“對,我就自私。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都不會放過。”嚴菲兒激動的怒吼。
南宮爵盯着她,只吐出一個字。
“滾!”
“什麼?”嚴菲兒呆愣。
“滾出我的視線,再也不別出現。”他一字一字緩慢的說出來,每個字都如刀片一般割裂着嚴菲兒心臟。
爲了裴若若,他竟然要讓她滾!
是呀,裴若若纔是他的心裡的那個人,她算什麼?
在他心裡說不定,就是一個卑劣的小偷。
“阿爵,谷小珊說只要我把若若送到她的人手裡,你就會回來。我知道這種方式很極端,但是我做了。我一點都不後悔。
就好像,我愛上了你,我也一輩子都不會後悔。”
嚴菲兒強忍着眼淚,從他身邊走過。
她做錯了事,不管受到任何懲罰,她都認。
從她下藥的那一刻,她就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
她以爲自己的會很堅強的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但是,她太低估了自己。
走出三步,她就無法忍受的轉身。
“阿爵,對不起。”她泣不成聲。
“滾!”
南宮爵雖然有他的霸道,但是他做人做事一向會溫和,再次吐出這個粗暴的字,可見他是有多生氣。
但是,這個世界總是有怪異的悖論讓我們矛盾着。
如果不是因爲太在乎,就不會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讓一個溫和的男人對喜歡的女人說出如此狠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