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夕想着,竟然噗的一聲笑出聲,夜錦深挺腹黑的,但是他的腹黑用到沈堂鷹這樣的人身上,她覺得好喜歡、好可愛。
只可惜,原本商量好今晚他陪着她潛入病房來一起動手的,現在他應該不會給她弄藥劑、不會陪她了吧。
夜夕夕深深地嘆一口氣,走過去站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沈堂鷹。
他臉色蠟黃,臉色沒有以往虛假的慈善、亦沒有之前發瘋時的恐怖,這樣的他,無力、蒼白,卻讓她生不出一絲的同情。
除了恨、還是恨!
而她夜夕夕也不是聖母,不是那種人家做錯事跟她說聲對不起她就會原諒的,母親的死,她十年來的委屈,哥哥受的傷、以及沈堂鷹骯髒的心靈,都讓她恨不得就這樣動手,直接掐死他。
夜夕夕站在牀邊,垂着的手緊緊的掐着,長長的直接陷入肉裡,身體裡一個憤怒的聲音再告訴她,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就可以報仇了!
她眼睛裡的仇恨越來越多,指甲掐的更深,可卻在這個時候,又有i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質問她,“看看你成什麼樣子?殺了他、然後成爲殺人犯,那就是你所謂的報仇?”
夜夕夕的情緒一點點安穩下來,黑眸裡的殺氣、憤怒,也一點點褪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冷的笑,居高臨下的看着沈堂鷹,可笑的說,“真不知道我這輩子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對我來說丟臉,而且我也恨死你,恨到即使你現在躺在牀上,我都生不出一絲的憐憫之心。”
“怎麼樣?沒想到吧?十年前你親手殺死的女兒會被人救,然後在十年後回到你身邊,向你報仇。”
“覺得我漂亮、覬覦我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就是你女兒吧?也不知道你現在想想,丟不丟臉!”
“還有啊,我把一切都告訴哥了,所以從一開始我只是假冒他女朋友接近北家而已,爲的就是調查你的證據,可能你也猜不到吧?當初哭着喊着連生命都主宰不了的小女孩兒,如今成了心狠手辣的女人。”
“爺爺死的時候,你在醫院忙着打理,我回到北家說是給哥拿衣服,結果進了你的房間,偷走那部你廢棄了好幾年的手機,我就是那樣發現那個女人的,那個女人在新聞裡說到的她,也就是我。”
“還有啊,你之前聽到的聲音,也就是我故意錄製到那部舊手機上,設置的鬧鐘,對了,那天你也在房間,還差點發現我了呢~~”
“還有哦,那個女人的確是我派去勾引你的,怎麼樣,聽到這些有沒有覺得很生氣?”
夜夕夕聲音陰狠、諷刺,但話語裡的恨意還是無法解她的心頭之恨。
她咬牙,繼續說道,“但是沈堂鷹我告訴你,你這些痛苦比起來,和母親的死、安少的十年抑鬱,我的十年痛苦,遠遠不算什麼?我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接下來的日子,我會讓你把所有的痛苦都嚐盡、讓你生不如死!”
夜夕夕咬牙切齒的說着,看到沈堂鷹臉上露出的害怕,諷刺的笑了笑,“怕了?你放心,我會說到做到的!”
說完,她狠狠的看了眼沈堂鷹,轉身離開。
而在她離開後,房門關閉的那一秒,沈堂鷹的眼珠子動了動,放在被子裡的手亦是緊緊的掐着。
實際上,他早就醒了,只是他不知道醒來後該怎麼去面對、處理現在的事情,所以他便裝作沒醒。
剛纔聽完夜夕夕的一番話語,他對於鬼的恐懼徹底消散,心裡反而涌起一股怒意。
好啊,北夕夕,北謹初!想跟他玩兒是吧?他就玩死她們!
哪怕他就算是死,他也會殺了北夕夕報仇。
十年前就該死的人,怎麼能多活十年呢?
沈堂鷹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陰險而恐怖的笑。
夜夕夕回到病房,看到北謹初已經醒了,護士正在照顧他坐起來,她連忙走過去幫忙,沉重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哥,你終於醒了,我等了一下午,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北謹初看着夜夕夕臉上的擔憂、着急,乾澀的脣瓣勾了勾,聲音有些無力,“夕夕,哥沒事,看到你沒受傷,纔是哥最大的欣慰。”
“哼!哥你讓我擔心死了,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你看看你長得人高馬大的,就應該會跆拳道、詠春拳,在沈堂鷹過來的時候,直接一拳打的他滿地找牙!”
夜夕夕瞪着北謹初,嘴裡吐出來的語氣像是嫌棄他不會武術、散打。
當但只有北謹初知道,夜夕夕這是真的擔心、害怕,想到之前渾身是血和那麼血腥的場面被她一個女孩兒看到,他漆黑的眼睛裡流出一抹歉意。
他擡起手,抓着她的手,溫柔的說,“夕夕,對不起,以後哥會保護好自己,儘量不讓你擔心。”
夜夕夕看到北謹初都道歉了,也不好再責怪了,她笑了笑,肯定的說,“那好,等你出院傷口好了之後,就去學跆拳道,以後任何人都傷害不到你,不過現在先不說這個,你餓不餓?冷不冷?需要什麼?”
聽着夜夕夕完全把他當祖宗一樣的伺候,北謹初第一次覺得,受傷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事情,有人關懷、有人擔憂。
這十年來,爺爺臨死前的一天都在忙着公司,沈堂鷹一直虛與委蛇,他很少嚐到這樣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了。
想想也是好笑,以前他疼愛的小丫頭,現在竟然來疼愛他。
北謹初的嘴角露出一抹春暖花開的笑容,聲音無比溫柔、寵溺,“夕夕,有護士照顧着,你別想那麼多,倒是你,是不是午飯都沒吃?現在都晚上了。”
“乖,回去吃飯,別讓我擔心。”
夜夕夕想到回家會看到夜錦深冰冷的臉,她就渾身發冷,家裡哪有這裡溫暖?
她搖頭,撒嬌說,“不要,我和哥一起吃,等晚上我再回去,乖啊,人家好不容易有時間陪陪你,就別趕我走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