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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多久沒回來了,就算真的回來,她的母親也不過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有時候她真的要懷疑,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親生母親?

肩膀上猛然一沉,側頭是蘇恆搭上她的肩,“我們先進去吧,你有腿傷不能老這麼站着。”

寧卿點頭,“嗯。”

在客廳坐下,倒是蘇恆熟門熟路地給寧卿倒了水,“卿卿,寧姨對你還是極關心的,她經常有問我你的情況。”

“我知道的。”寧卿也知道剛纔的那一幕蘇恆是怕自己看了不舒服。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母親其實是很關心你的。”

“阿恆,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有些事我比你清楚。倒是你……”寧卿看一眼外面,“眼前人要珍惜,不然錯過了你後悔也來不及。”

蘇恆微微皺眉,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以後有什麼打算?既然那邊的工作辭了,是要回來了吧。”

“沒有,我喜歡那。江南是很美的地方,準備年後再去那邊找工作。”

蘇恆欲言又止,他不明白寧卿爲什麼還要回去,“到底是地方美還是人美?卿卿,你難道還念着他?”

這個他,寧卿自然知道指的是誰,“我沒有奢望,真的。只是那裡我真的很喜歡。”她是真的沒有奢望,不然蕭折肅那樣直接的表白她哪裡會是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明知道沒有任何結果的,那樣一個男人,她是萬萬不敢出賣了身體還會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捧出去的,對他,她太沒有安全感。

並不是他給不了她安全感,而是直覺加上過去的事實,她知道他就是那罌粟花,美到極致卻有着致命的危險。

“天氣越來越冷,你身子可還受得住。”寧卿正躺在牀*上看書,寧夫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休息!”寧卿下意識地坐起身挺直了腰板,如果不是腳不方便,她定然是站起身回話的。

從小其實母親家教甚嚴,說什麼做什麼,在家裡都是極其苛刻,寧卿其實很清楚,母親曾經一定是大家閨秀,可不知爲什麼淪落到現在這般。

“你坐着,我見天冷,怕你身子受不住去後院多采了些藥。”

寧卿見母親手中的籃子裡放滿了她從小就熟悉的藥材,另一隻手端着一小碗藥,寧卿傾身接過,“我自己會煎的,您不用那麼辛苦,早點休息吧!”

作爲女兒,寧夫人知道她對自己實在過於恭敬,放下籃子坐到牀沿,“趁熱喝吧。”

“好。”這些臭烘烘的藥她實在是喝慣了,一口便喝光。

寧卿剛把小碗放回牀頭櫃,就看到母親手裡拿着幾粒方塊糖,晶瑩剔透的方塊躺在母親脈絡分明的掌心,寧卿的心猛然一陣跳動。

“你怎麼那麼不怕苦,小時候每次喝完藥都吵着要吃糖,到底還是長大了。”寧夫人笑說。

接過母親手中的方塊糖,放進嘴裡,甜甜的感覺從脣齒間蔓延,甚至到了心尖上,“那麼多年早就喝習慣了,當然也不覺得苦。”

聽到這句話寧夫人似乎很感慨,“是啊……那麼多年都過來了,吃苦吃習慣了,自然也不怕。”

“不苦,這麼多年,跟着你,我不覺得苦,真的。”寧卿由衷地說。

寧夫人抓起寧卿的手握在掌心,漂亮的眼睛裡有微微的水光,她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說,“冬天是你最難熬的,身子你總是要注意些,要是實在太痛你可以增加劑量,睡着了就不會感到痛。”

“我知道的,他也給我配了藥。”寧卿從口袋裡拿出藥瓶給母親看。

寧夫人看到了欣慰地點頭,“他對你自然是極好的,每年冬天都會給你準備。丫頭,你也不小了,是該找個人,我琢磨着阿恆這人是不錯的。”

還是第一次聽到母親跟她提起這些事,寧卿忍不住笑了,“他是不錯,但他不是我的菜,我對他怎麼都是隻有兄妹情,再說現在我也不想考慮那些的。”

見寧卿自己都那麼不在意自己的終身大事,寧夫人也實在不想多說什麼,站起身要離開,想起什麼又給寧卿留了瓶藥膏。

“擦你臉上的傷這藥極好,不會留疤。”寧夫人淡淡掃了眼寧卿臉上被刮傷的傷口說完就出去了。

望着那小小的藥膏,寧卿拿起握在手心想對出去的母親說聲謝謝,但終究還是覺得母女兩如此也太生疏,只是默默地點頭,她以爲母親根本就不在意的,原來,終究還會擔心她的。

睜開眼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一望無際的白色,真是讓人感覺很安靜,清晨的路上幾乎沒有車子,連行人也很少,寧卿的腳傷好的差不多,瀟瀟對跌打扭傷這些很精通,母親對中藥藥理也很熟悉,所以她在家裡好的自然也快。

走在路上,安靜得似乎連她腳踩在雪地的聲音她都能聽見,回頭看到身後一路的雪白幾乎都是自己的腳印,寧卿突然覺得就很滿足。

這樣安寧的生活纔是她想要的,她要的真的很簡單,只是平淡的生活,和一個能陪自己走一輩子的人。

只是她的良人現在又在哪?腦海裡不期然地就浮現了那張熟悉的面孔,搖搖頭,爲什麼最近腦海裡全是他,自從他對着自己說了那樣一句話,她的腦子裡再沒有平靜,有時候連夢裡都是他。

她是真的討厭他嗎?如果討厭一個人是要時時刻刻都回味一遍他可惡的地方,那也真是很辛苦。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寧卿正蹲在路邊摧殘一朵路邊的野花,那花她不認得,白得就像這蒼茫的雪地,只是它開得極其堅強,這樣的雪地,它竟然孤零零地生長在寒冷的冬日,不怕風吹雪壓。

“你在做什麼。”寧卿只顧着折磨那朵花並沒留意接起的是誰的電話。

寧卿的手一頓,這聲音她自然是再熟悉不過的,自那天跳車之日起,也有半個月了,她沒見到他,他不來打擾她,她已經很開心了,自然不會去主動招惹他。

“我們這下雪了,你們那沒有吧。”寧卿說這句話時很得意,好像覺得終於自己有樣東西是能比過他的。

江南太不容易下雪了,至少她在那的兩年,都沒見到過雪,頂多是雨夾雪,根本就見不到這樣蒼茫的雪景。

“我們這也有。”他說,聲音透着他今日心情不錯。